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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
徐知着忍不住笑。
窗外,整整齐齐落叶林飞速掠过,雪山在远处静静凝立。
回到庄园时天色已黑,徐知着从后门下车,沿着花园的小径往里走。
艾琳娜坐在秋千架子下向他招手:“肖?”
徐知着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四周:“这么晚还在外面?”
“我想抽根烟。”艾琳娜扬手示意:“乔哈恩下午打电话给我,让我代他向你道歉。他说,他绝没有要质疑你专业的意思。”
“哦。”徐知着心不在焉的。
“您是怎么做到的?”艾琳娜微笑,充满好奇。
“没什么,随便说了几句,想办法把你摘了出来。”徐知着透过苍茫夜色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两个人能相爱不容易,好好对他。”
艾琳娜失笑:“啊,我真的要相信你的确对他有好感了。”
徐知着笑了笑,不置可否的。
14
“聊聊吧,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艾琳娜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徐知着虽然心不在此,但莫名又觉得有点什么事可以填充此刻内心的空茫也很好,犹豫了片刻,还是坐了下去。
“抽烟吗?”艾琳娜弯腰从草地上拿起一个做工精美的保湿盒,盒内的香柏木匣子里装着切碎的烟丝。艾琳娜手指灵巧的铺开一张薄纸做卷烟:“我干这个很拿手,每次晚饭后,我爸爸和塞巴斯蒂安就会眼巴巴的乞求我为他们卷一支烟。小的时候我真的相信我做出来的烟是全世界最棒的,长大以后才知道,他们只是太爱我。”
徐知着接过烟卷,从燃烧的桦木片上点着烟,顶级烟草带来的醇厚感觉令人沉醉。
“你手艺的确不错。”徐知着笑道。
艾琳娜做出一个骄傲的表情,转而又正色道:“上次,是我冒犯了。”
“嗯?哦,不不,是我太暴躁了。”徐知着连忙道歉,既然老板想下楼,他当然得配合着递好梯子。
“不,我起初也很困惑,但后来才意识到,我们之间出了误会。”艾琳娜把燃尽的烟卷按熄在随身的烟灰盒里:“摩根叔叔为科恩工作了很多年,从我还是一个小女孩开始,他就一直陪伴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更像是一位长辈,宽容、体谅、爱护我……因为身体原因,两年前他开始请辞,而我一直没有同意。可能我潜意识里希望你能尽快的替代他,而我忘记了,你了解我远不如我了解你那么多。你当时,似乎是,发怒了。”
徐知着虽然神色如常,但内心实在有些意外,情急之下要组织出好语言不容易,最后索性说了实话:“我就是觉得奇怪,我们明明没有那么熟,为什么那么虚伪地跟我攀交情,硬逼我低头。”
“对不起,是我太性急了。”
徐知着终于琢磨透了艾琳娜方才那番话的意思,微微眯起眼,颇有些疑惑地问道:“可,为什么是我?你说你挑了两年……”
“因为权力和忠诚。当你坐到我身前,我感觉到那种力量,我告诉自己,我决不要跟这个人成为敌人。您有一种特别的威慑力……”艾琳娜倾身贴近徐知着换用中文说道:“徐知着先生。”
徐知着瞳孔一收,瞬间了悟:“你是TSH的合伙人?”
“我继承了我父亲的合伙人股份,放心,只有我看过你的档案。”艾琳娜忍不住挑了一下眉:“你现在真的不再为中国政府工作了吗?”
徐知着失笑,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不干了,捞不上什么便宜,还老吃亏,你要是不放心,就换个人呗?”
“不,如果不是你刚好有难,我怎么可能会请到缅甸之虎来保护我?”
“可我不是什么忠诚的人,你看我,年纪不大,码头倒换了不少。”假相已破,又在说母语,徐知着也有些懒得维持他斯文克制的金牌保镖范儿,曾经闯荡江湖时的意气一点一滴的流露出来。
“事无绝对,尽力就好。”
“要买我的忠心可是很贵的。”徐知着笑了。
“所以啊,我没打算买。”艾琳娜也笑了:“我们交换。”
徐知着微眯着眼睛,森长的睫毛过滤了大部分眼神,让他看起来神情莫测。不远处的庄园别墅就像一个金碧辉煌的浮岛,散漫的光线落到艾琳娜侧脸上,让轮廓看起来尤为分明。
徐知着蓦然想起他最初看到的那张照片,垂头抽烟的女子,短发,长裤,十足清寂,却又百分百像个女人。徐知着感觉有些奇怪,脑子忽然乱了起来,最近这些日子里看到的各种面目在脑中飞旋,从克制文雅的传统淑女到穿着短裤养蝴蝶的活泼姑娘……开朗,沉静,会撒娇的想要得到一个大男人宠爱的小女人,微笑着对他说,我们可以交换忠诚的……执行官。
徐知着莫名有种触动,好像手指已经按到了纱帘上,只要轻轻一扯,就能撕开眼前的迷雾。
“为什么是我?”徐知着再一次重复这个问题。
“我看了你在缅甸的经历,我发现我不能做得比你更好。你很聪明,细腻,在危难关头愿意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的人,我相信一个人最基础品质。”艾琳娜说到最后终于有些感慨:“徐先生,我们可能要相处很久,而我很害怕那种心里没底的感觉。而您经历过磨难,我至少知道您在最坏的情况下,会有什么反应。”
徐知着眼神微动,掩饰一般的抽完最后一口烟,他不得不承认艾琳娜这个饵下得有很份量,一个了解自己过去的老板,一个相对可以更自在的工作。
“承蒙厚爱,我会慎重的考虑你的建议。”徐知着起身,拿过艾琳娜的烟灰盒把烟头塞进去:“回去吗?天开始凉了。”
“好。”艾琳娜按铃招呼女佣过来收拾,起身披了一件罩袍。
在回屋的小径上,他们与霍莉小姐匆匆相遇,艾琳娜停步让对方先过去,低声叮嘱让她把烟盒送回到办公室里。中国大陆的阶级革命过于彻底,人权平等的概念从小洗脑,徐知着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有时实在不能理解老外这种阶级分明的主仆情谊,看着总觉得哪儿有不对,但人家自己处得倒挺自在的,你也没啥可说的。
徐知着在转身时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问道:“你认识霍莉几年了?”
“十几年了吧,十三年。”艾琳娜道。
“她没结婚吗?”
“霍莉小姐是离婚之后来科恩的。”
“那管家夫人也没结婚?”
艾琳娜意味深长的一笑道:“你没发现夏皮罗夫人的摆盘总是最漂亮的吗?”
“哈里?”徐知着诧异:“但夏皮罗夫人没改姓?”
“漫长的爱情长跑。”艾琳娜扬了一下眉:“可怜的哈里叔叔。”
徐知着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女人,终于恍然大悟。
老管家,老主厨,工作了十三年的贴身女仆,工作了十七年的老保镖,从父亲死后就再也没变过的主餐厅,哥哥死后就再也没变过的客厅陈设……她耗费重金,只为了维持那个属于自己的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