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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失笑,管家夫人却听得一头雾水。
“看,肖也不同意。”艾琳娜摊手做无奈状。
“那就弗兰克先生。”管家说道。
“但我和他每次见面都不太愉快。”
“可这是老先生的大事,他总是要出席。”
“不一定,我让人查过行程,他在那天有董事会议要开,地点在北美。”
管家登时愤怒:“你故意的!”
“你觉得肖怎么样呢?”艾琳娜忽然话锋一转:“摩根叔叔也当过我的男伴。”
徐知着正认真等她们吵出一个结果来,冷不丁火力转到自己身上,顿时囧了:“我不行的吧?”
玛丽管家上下打了徐知着一眼,不容置疑地抛下一句话:“就你了!”
徐知着瞠目。
艾琳娜等玛丽摔门而去,才耐心解释道:“弗兰克是我父亲的养子,在塞巴斯蒂安过世以后,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不太好。玛丽总是希望我们能多见一见,我知道她是好意,但……我也知道这没必要。”
徐知着倒是有些奇怪:“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干哥哥。”
艾琳娜淡然一笑:“事实上,我有很多干哥哥干姐姐。我父亲每年都会收养一个孩子,资助他们接受最好的教育……科恩计划,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那你现在一定也儿女如云了。”徐知着恍悟。
“是啊,改天带你去见见。”艾琳娜调侃道。
26
宴会男伴这种角色,要么是男朋友,要么是亲人,要不然索性拉开一个阶层,让徐知着和摩根这样的安保主管或者助手充当,也是个不会让人感觉掉价的选择。
徐知着本以为当男伴就是站得近点,原来站三米外,现在站三十厘米外,没想到规矩居然特别多,活生生被管家夫人拉去特训了一下午,从拿酒杯的手势到切入话题的时机,一一悉心教导。还量了身码尺寸去做衣服,裁缝一边量一边抱怨,说太赶了,一个礼拜做一身衣服怎么可能来得及。
徐知着是穿过好衣服的,东西到手还是有些惊讶,最顶级的面料,全手工的缝线,衣袖有贴合人体工学的弧度,举手投足间,线条利落漂亮,估摸着这套衣服没有五万欧拿不下来。
徐知着正值盛年,相貌和身材都在最巅峰的时段,华服上身,气势自然不同凡响。管家夫人退后一步细观,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丝满意。
徐知着与这些人处久了,越来越感觉到奢侈是一种生活习惯,那些华丽而无用的精致,后天想学,大约是学不来的,得三世荣华才养得出。但命运的起落至少教会了徐知着一样东西——那就是宠辱不惊的平和。科恩家纵然富贵逼人,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艾琳娜将与他相配的是一件长袖贴身晚装,正面看优雅而保守,背后整片蕾丝镂空,露出奶油色的皮肤。艾琳娜踩着高跟鞋,几乎与徐知着一样高,从灯火通明的门廊下缓缓行来……
“很漂亮。”徐知着由衷地赞美地一声。
“你也很好。”艾琳娜微笑。
设计师托着一大盘珠宝、袖扣之类的配饰,围着两人打转,时不时拿出一些东西在两人身上比来比去,忽然一皱眉,从徐知着颈子里挑出一条细银链。
徐知着随手按住:“看不到的吧?”
“算了。”艾琳娜示意设计师。
艾琳娜只觉隐约看到一枚圆戒,碍于有陌生人在场,便用中文小声问道:“你结婚了?”
“我结过婚。”徐知着把领口整理好。
“她过世了?”艾琳娜有些惊讶。
“不,你知道的,我在缅甸出了一些事……某些解决不了的事情。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所以……”徐知着说得有些艰难:“我不想伤害到他,我希望至少他能好好的活着,你了解。”
“是,我明白。”艾琳娜十分同情。
浓情的男人总是特别好看,再加顶级形象设计师精心打理,从发梢修饰到指尖,这徐知着看起来有种非同寻常的英俊。轮廓立体的正装束出华丽的身形,每一个侧面都是完美的,灯光下泛着金辉的瞳色和线条分明的唇,东方男人特有精致美感。
设计师终于定稿,拍照留存。
徐知着随手解了衣领、袖扣,长吁一口气:“这衣服可真不舒服。”
“你们中国人有句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认了吧。”艾琳娜笑着调侃:“你至少比我好,要穿进这条裙子,我得一天不吃饭。”
徐知着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灯光下完美无缺的礼服,蕾丝花朵由手工绣制,每一朵都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却因为太过华丽而显得冰冷。不现实,就像无血无肉的人偶。
徐知着不自觉想起那个在地下靶场仰望灯幕的女人,即使疲惫,都带着凛然的气势,让你即便心软,也不会想要去拥抱她,因为你知道没必要。
科恩在法国几乎关闭了所有的工厂,导致数千名劳工失业。举行宴会那天,闻讯赶来工人堵住了整条街。他们举起一人多高的告示牌高呼口号,艾琳娜被制作成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魔,被人挑在长茅上炙烤。
艾琳娜站在酒店上层的窗边静静地看着,灯光与化妆抹平了皮肤原本柔软的质感,让她的面容如陶瓷一般光洁。
徐知着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各路消息,站在一边等待,没有问你还好吗?又或者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知道这世上最狗屎的公司是什么吗?”艾琳娜忽然问。
“嗯?”徐知着茫然。
“投行。”艾琳娜神色平和:“我父亲有个养子曾经为高盛做过一个很大的项目,从头跟到尾,做得很好。结果等那个公司成功上市,他就被开除了。因为那个项目实在太大了,奖金太丰厚。高盛一算,不如直接把人开除掉。那天他刚刚开完庆功会,回去时,已经进不了大门。只有一份文件,而你必须签字,交出门卡和钥匙,个人物品会由同事整理好,为你寄送回家。我当时很愤怒,但塞巴斯蒂安非常平静,父亲告诉我,这世界本来如此。”
“但你并不喜欢那样。”徐知着说道。
“是啊。”艾琳娜伸手摸了摸玻璃:“我本希望他们不用明白这些。”
宴会司仪过来敲门,示意他们下楼,徐知着看到艾琳娜转身,轻轻挽起自己的手臂,分量极轻,没有压下一丝在他身上。
层层大门和大量的保安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宴会厅里灯火辉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名流绅士们齐齐一堂,轮番上台讲话,博物馆馆长声情并茂的赞美着科恩家族对人类地质事业的贡献。徐知着的耳机里有十组哨位不断的切换,偶尔切到室外,被愤怒的咆哮声震得耳鸣。
现场有人在分发水和食物,电视台有人来做专访,货车司机自称来自科恩集团。一个年轻人坐在副驾驶座上侃侃而谈,说公司保护员工们抗议老总的权利。徐知着听马克西姆绘声绘色地向他解说外面的情况,不禁摇头失笑。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