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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拉开些许
间隔开来。阿阴听着,应着,却仍不做出改变。天黑透了,竺寒便回了寮房,她定要去西明寺,哪里还有时间办差?
只竺寒也有不知,他白日里皱个眉头译经之时,总有个阴摩罗鬼缠在房梁上偷看。
她白日里在寺中看累了便小憩,日落时去郊外把鬼魂锁好带走,送到阴司后再回西明寺。药叉半月余未见她,这日去了西明寺
房梁上“捉”她。
阿阴见着有阵子未曾见的绿皮鬼,眉头一皱,“我真是许久未见你这模样,丑陋得刺眼。”
药叉看着四下无人,变了回去,“阿阴姑娘还能记得我是谁,真真是我荣幸。”
“不必妄自菲薄,毕竟再没有哪只鬼比得过你这般绿。”
他气急,侧过身去不看她,嘴里数落着:“你多久没回林子里了?酒肆这几日生意不好,说好了你去帮我揽客,好教我多些进
账,阴摩罗鬼惯是这般不守诺的?还有,你现下入夜净是去寺庙,寺庙有能给你吸食的阴气?近些日子林子热络起来,抛尸的
少了,我在城西寻了处……”
药叉自顾自地说,只觉得静的有些可怕,再一转身却见,人已经没了。
“死肥鸟!不愿听我讲,那我便走。”
迦毕试鬼界爆发动乱,药叉同障月打算走一遭,看看是何情况,说不定有好处可以捞,定下明日起程。本来是想同她打声招
呼,却不想阿阴心心念念着小和尚,见药叉活的好好的,便不多说了。
直至正月十五,上元夜。
阿阴从未见过长安城里这般灯火通明。不是说正月十五月圆夜,怎的她根本看不到记忆中的那缕清冷光辉,每条主街到处都是
长杆架的灯树,目之所及亦是暖融融的橙黄一片。
无形之中觉得有炽热在驱动,她一路穿行的速度也被人流耽搁的慢了起来。到达西明寺之中,比平日里晚半个时辰,低声用鬼
语咒骂,只觉得今日长安城百姓皆有些疯魔。进了寮房,却不见小和尚,再忽的意识到,今日的西明寺,静的有些蹊跷。尤其
是同主街热闹相比,更是凄清冷静。
幸好寺中没弄那些灯火,她化成烟到处穿着找他。期间只看到了寺中几个老僧在打坐念经,阿阴心里感叹这些老和尚真真能
熬,还不就寝。然而,年轻的僧侣是一个都没见到。
到了西明寺后门,她恍恍惚惚之间闻到了熟悉味道,定是竺寒。化成了人轻轻推开那扇小门,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玄衣小僧回
眸,眉头还有些微微皱着。
她偏头,笑的娇俏,“你又皱眉。”
小和尚合着掌,今日披了身靛蓝袈裟,满脸认真地问她:“明明约好了,怎的今日来晚了?”
那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抑制不住的娇声嗔怪,阿阴只觉得听的心头微动。不论朱雀大街如何喧嚣繁闹,她的小和尚正在冷清小巷
等她,此情此景,任谁也要叹一句太过静好。
绷着脸开口,却是丝毫不让,甚至有些刻意的刁钻。
“何时约好?约好作甚?我是每日都那个时辰来找你,可也没有承诺过几时必到,还不准有些事耽搁住了?”
小和尚听罢眉头皱得更深,西明寺后的这条巷子鲜有人至,四周静悄悄,黑黢黢的。
叹了口气,放下合十的手,舒展了眉头,“我忘记你那时睡着了,是我过错。”
阿阴想了想便知,看小和尚今夜特地披了袈裟,脚下也是双头回见的新鞋。长安城这般热闹,寺中众僧亦不见影,那定然是要
约她出门。
她甩了袖子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真是好生气人,日日来找你,还要受你数落……”
心中却在偷笑。
小和尚紧跟着今日穿蓝衫的女子,试图扯她衣袖,可她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刻意躲开。急的赶紧瓮声道:“我没有……”
阿阴走得快,“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有。”
眼见着马上走出了这条巷子,即将进入主街,他自背后抱住她腰,头埋在阿阴脖颈间,发茬有些扎她耳朵。阿阴强忍着笑,听
他说道:“阿阴,我知错了,我再不敢怪你了。”
见她不语,竺寒接着说:“是我太蠢太笨……我抱抱阿阴,阿阴切莫同我置气。”
那一刻,阿阴目光所及,不知远处哪条街的花炮洒向天空,正短暂绚烂燃烧。她只觉得,心都化了。
过路的人看过来,阿阴压抑住情感,扯他绕在她腰间的手臂。“松开呀,有人。”
他心头也担忧被人看到,但不可否认,更忧的还是她会不悦。又许是上元夜的灯光太亮,晃的他也醉了,摇摇头蹭得她耳畔愈
痒,“不松。”
她彻底被他打败了。
转过身,踮脚在他脖颈处嘬了好大一声,“好了好了,我不气了,你快放开。”
阴摩罗鬼哪里会在意自己被没被看?她曾经独自出入长安城,不知被多少人侧目垂涎,也是丝毫不觉有碍。现下,无外乎是顾
虑小和尚颜面。
她无所谓的,一切都无所谓的。可算上竺寒,那所有的“无”便都成了“有”,且,无穷无尽。
刚进主街,阿阴把手臂间的披帛散开,挂在了头上。竺寒看在眼里,蓦地就想起了她曾在陈府那次,有些语塞。
“为何蒙了纱?”她遮的严实,只路个眼睛。
阿阴笑道:“我这般容貌,哪里舍得给长安城那些臭男人看。我呀,只给我的观澄看。”
他红了脸,身边有踩着高跷戴昆仑奴面具的艺人经过,带着阵愈加热络的呼声。
她听的不太真切,他说:“上次在陈府,我绝没有嫌你。”
阿阴偷笑,眼睛像狡黠的猫儿,“嗯。”
耳边传来些断断续续的吆喝声,竺寒不知看到了个什么摊子,脸上挂了笑容,在熙攘人群中挤了进去。阿阴为四周遍布的灯笼
而莫名觉得心热,只觉得普通鬼魂惧怕火把,原来她这种几百年的鬼,在大肆燃灯之处,也会略有不适。
来不及多想,竺寒手里拿着个绿叶卷成的小筒,脸上有些红,回到她面前递了过去。阿阴细看,是一捧青豆。
“说是用特制的调料清炒过的,你尝尝看。”
她笑着拿了一颗,塞进口中,咀嚼出脆生生的声音,点了点头,“好吃。”
见小和尚有些害羞,她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