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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
舒云慈右手一摆,“直接缝吧。”
太医的意思是到外室去缝合,别让钟昭媛看着。舒云慈却坚持就在这里缝合,让她娘看得清清楚楚。
缝合时针线在皮肉上穿过的声音,听得在场所有人都不住地打颤,钟昭媛几乎要昏死过去。舒云慈却只是皱着眉,一声都没吭。
之后的上药、包扎都很顺利。怜君的手艺非常好,并没有让舒云慈受到更多的痛苦。
这时远明帝也收到了信儿,赶着就回来了。舒云慈却让丝瓶去传话,让远明帝回去处理朝政,自己晚些时候会去请安。
远明帝哪里肯?不过他也知道,舒云慈这是埋怨自己暗示她娘自尽。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呢?远明帝委屈地坐在正殿的外室里,等着女儿出来见自己。
得知远明帝就在外面,舒云慈反而不着急了。她遣退了所有人,只看着已经哭红双眼的钟昭媛。
“娘,女儿说了会救您,您为什么不信呢?是女儿没用,才让娘这般不肯信任,所以今天这伤,是女儿活该受的。”
她这话一说,钟昭媛哪里还受得了,简直哭得撕心裂肺。“慈儿,娘没有不相信你……”
“娘,您为什么这么不珍惜我们母女的情分?”她拉着钟昭媛的手,“下辈子,您可就没有我这样出色的女儿了。”她这话说得宛如玩笑,但是母女俩都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玩笑。
“娘错了!”钟昭媛看着女儿被包扎起来的左手,她这个女儿是要做女皇帝的人,这个手要是废了可怎么办?“娘以后再也不会动自尽的念头了。”
有了钟婕妤的保证,舒云慈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娘,您好好休息,父皇那边我去应付。如果您再动自戕的念头,女儿就只能昼夜守着您寸步不离。”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慈儿,你千万要休息好,娘一定乖乖的。”钟昭媛立刻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乖的不得了。
舒云慈出来让宁琴带人进去侍候。宁琴被她一个冷冽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急忙低下头进去侍候了。
远明帝的目光落在舒云慈被层层包裹的左手上。“泽隐,你伤得如何?”
“无妨。多谢父皇关心,前朝政事繁忙,父皇还是回熙华殿吧。”舒云慈的神情淡淡的。
这件事远明帝怎么也是有责任的。他讪讪道:“朕都是为了你。”
“常言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儿臣若是连母亲都救不了,如何担得起父皇多年爱重?父皇如此担心儿臣,想必还是儿臣能力有限,不足以让父皇安心。”她刚刚受了伤,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白得接近透明。只是那一双眼睛,明亮如星。
“朕不会再干涉这件事,但是你要答应父皇,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泽隐,你知道在父皇眼中,多少人都比不上你一个。”远明帝的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舒云慈伸出自己受伤的左手,远明帝下意识伸手托住。
“父皇,真的好疼。要父皇吹吹儿臣才会不痛的。”她皱着眉,薄唇微微撅起,一脸娇憨。
哎呀呀,这下可把远明帝心疼坏了,急忙托着被层层包扎起来的小手使劲吹呀吹,听到舒云慈愉快的笑声,远明帝这才放心下来。
送走了远明帝,舒云慈终于有时间回自己的寝殿内休息。丝瓶这时候才敢开口,“公主,您这伤……”
“没事。怜君的手艺很好,伤口很快就能愈合的。”她有些疲惫。
人一疲惫就会懒得管事。可她一疲惫了脾气就特别不好。此时想到幕后那个人不仅在算计她,还在毒害她娘,这次更是害得她娘差点自尽,这一桩一件她若是不彻底清算回来,她就不是舒云慈。
夜里,几天不见的江封悯出现了。一看到舒云慈的左手,她就愣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没人能把舒云慈伤成这样,即便是她也不能。
“怎么回事?”江封悯问。
“你找到人了?”舒云慈却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江封悯撇嘴,没办法,只能先回答舒云慈关心的问题。“是皇后在幕后主使,不过动手的人不是她,是新进宫的崔宝林。”江封悯查了几天,暗中进了很多宫殿,跟踪了很多人才查出崔宝林幕后的主使者。
舒云慈用没受伤的右手摸着下巴沉思。“崔宝林会武功吗?我看不出来。”
“会一点柔术,没有内力。看起来也不是为了防身学的。”江封悯说到这里莫名有点脸红。
舒云慈看着她,突然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是为了侍寝。这你都能看出来,看起来你懂得很多啊。”
第18章 盖章江封悯
江封悯才不理会她的调侃,“你怎么受伤的?”她靠近了看了一下包扎的情况,“伤得很重?”
“会好的。”舒云慈先让她安心,然后才把白天的事说了。她有些郁闷地问:“我就这么不值得他们信任吗?”
江封悯嘴角抽了抽,你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女孩,有人会信任你才是怪事。
“至少我是信任你的。”
夜已深,舒云慈靠在江封悯怀里不肯睡。“崔宝林有个青梅竹马在宫外,三个月前打死了人,进了衙门。这件事是皇后的侄子负责,她想救她的青梅竹马,所以替皇后办事。只是我不懂,她有什么法子给我娘下毒?”
“崔宝林居住的萧凰馆就在幻玉宫到昭阳宫的必经之路上,听说她最近两个月经常会和昭媛娘娘偶遇。”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
舒云慈抬头看着江封悯,“毒是在那时下的?难怪她想下什么毒下什么毒。”她抱着江封悯的手臂,就像抱着一个抱枕,沉吟了半晌,冷笑一声,“明天我也去萧凰馆和她偶遇一次。”
“你要当心。”江封悯很担心。
舒云慈抱着江封悯的胳膊摇啊摇,不满地说:“你说你会信任我的。”
“好好好,我相信你。”江封悯将人抱起来塞进被子里,在舒云慈要起身的时候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你额头有些热。”
舒云慈伸出右手摸着自己的额头,“还好啊。”
“是吗?”江封悯低头,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试着体温。这是她的下意识动作,可是真正做出来后才发现两人离得竟然如此近。
舒云慈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江封悯,唇角微弯。
江封悯看着身下的人儿,抛开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这个小姑娘实在是漂亮得过了分。这一笑,如冬梅吐蕊,傲雪凌霜。
不知道是谁的呼吸乱了,又或者,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她们都很年轻,所以远没有想过那么多的责任后果。
舒云慈坏心眼地微微扬起下巴,她的唇碰到了江封悯的唇。江封悯的唇和人一样,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