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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在哪里?
裴扬风深吸一口气,对叶栖华说:“这个时候余一命很可能已经在行宫里了,栖华,不管你是恨我还是不信任我,你都不能让自己死的这么不值得,”生怕叶栖华不答应,他又语无伦次地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在你原谅我之前。”
他现在迫切地需要尽快找到林月白。如果月白还活着,他就好好和月白把一切都说清楚,然后才能没有牵挂地专心去爱叶栖华。
叶栖华疼怕了,再也不可能承受他摇摆不定的暧昧态度。
裴扬风传令给埋伏在南统军营里的内线,寻找林月白的下落。
行宫中,裴扬风的亲信大多数都撤走了,走的急匆匆的像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
谢春行疑惑地自语:“难道裴扬风真的带着他的人滚蛋了?滚去哪儿了呢?”
叶栖华说:“他们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个人终于敢溜进来了。”
谢春行刚要再问,就看到门口露出一个五官粗犷的大脑袋,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谢春行下意识地握刀:“什么人?”
叶栖华微笑:“信使请进。”
大脑袋连滚带爬地钻进来,语调别别扭扭地说着中原话:“陛下,我们的公主托我带来一封信。”
叶栖华不接信,说:“大哥,你帮我看一下是什么?”
谢春行打开信,扫了一眼,说:“公主说她会想办法让兀烈王暂时不再和北方军纠缠,但是你答应她的两个条件,必须先兑现一样表示诚意。”
叶栖华说:“请信使替朕转告公主,第一件礼物,很快就会送到该去的地方。”
信使欢欢喜喜地告辞离开。
谢春行乐了:“栖华,你怎么知道他在外面?”栖华不会武功,听力不可能比他好,怎么能在他察觉之前先一步察觉到了那个兀烈人的存在?
叶栖华低笑:“按照我和拓跋燕的约定,信使早该到了。之所以这几日没有现身,一定是因为担心被裴扬风的手下发现。躲躲藏藏这几日他必然心急如焚,今天裴扬风一撤退,我就猜到他肯定会立刻来找我。”
谢春行本来因为叶栖华回到行宫而忧愁得不行,看到叶栖华这副早有计划的样子忽然放心了:“那接下来大哥能为你做点什么吗?给裴扬风找点麻烦,还是帮他一起查?”
叶栖华怔了怔:“大哥,你不问我和兀烈公主做了什么交易吗?”
谢春行也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需要向叶栖华问什么。他不习惯朝堂之间的权力争夺,问了也提不出什么好意见。于是只要叶栖华需要他做的事,他去做就好。他知道叶栖华有很多难处,有很多不得已,他都明白,他都愿意包容。
叶栖华说出这句话后仿佛也有些后悔了,说:“大哥,陪我喝杯茶吧,余神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南统军营。
手下来报:“禀报大统领,今天一早得到消息,叶栖华失踪了。”
常水天拿柳枝挑拨着水里的鱼,问:“失踪了?”
手下小心翼翼地说:“难道我们抓的那个人,是货真价实的叶栖华?”
常水天懒洋洋地说:“他不是叶栖华。”
手下疑惑:“可……”
常水天冷笑一声:“叶栖华要是蠢成那个模样,除非当年夺嫡失败的诸位皇子都是羞愧自尽的。”
手下还是不解:“可是叶栖华夺位难道不是靠了裴家的助力?所以裴扬风一旦造反,他立刻就成了一个傀儡。”
常水天笑着摇头:“看来你没有听我的话去分析一下培养这个人。裴扬风带兵打仗是一手,在夺嫡中给叶栖华出谋划策?你看看他夺位之后的种种莽撞行为,不招揽权力不稳固人心,天天和叶栖华在宫里折腾出种种离奇传闻,像是一个智囊的所作所为吗?”
第四十三章
常水天仰头看着不远处一截翠萝掩映间雪白的院墙:“那个傻乎乎的小美人是裴扬风的心头肉,今天听到消息说行宫里的守卫撤走不少,裴扬风应该已经开始拼命找人了。我们留不了他太久,所以在放他回去之前,要把该埋的暗棋都埋好了,以备不时之需。”
手下说:“大统领,那您觉得叶栖华此时会在何处?”
“这个用不着我们操心,”常水天说,“叶栖华和林月白积怨颇深,只要林月白回到裴扬风身边,叶栖华就会自己现身。除非……”说到这里他也有些不确定,“除非裴扬风真的狠心把叶栖华杀了,那倒是便宜了我们。”
叶栖华若死,正统皇脉就只剩下了大皇子妃所生的遗腹子,而这位小皇子,恰好就被常水天养在南统军营之中。
如此,岂不妙哉?
手下说:“林月白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确实过得不太舒心。”
“再加把火,”常水天微笑,“让他知道,只要叶栖华死了,他就再也不是一个低贱鲛奴,而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下至尊。而只要叶栖华活着,他就会永远活在死亡的阴影之中。”
叶栖华必须死。虽然他现在看上去只是一个被裴扬风握在手心里的傀儡皇帝,但是在常水天看来,叶栖华本人的威胁远远大过了裴扬风和北方军。
行宫里,叶栖华在写信。
他写得很慢,似乎是在十分艰难地斟酌着用词。
谢春行伸手接住一滴从笔尖上坠下的墨水:“栖华,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叶栖华一手按着信纸一手落笔,慢慢写了几个字,“这封信很重要,朕……心里有些慌张,担心写得不够情真意切,打动不了收信的人。”
谢春行看着叶栖华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实写得辛苦,忍不住问:“是写给谁的?”
叶栖华也不避讳:“饮龙阁大学士,学子监祭酒徐仲豫。”
谢春行一愣:“他不是裴扬风的亲信吗?”
叶栖华捏着信纸慢慢写下最后一句话,微笑着对谢春行说:“如果有共同的目标和利益,暂时达成一致也无妨。”
谢春行看着叶栖华把信纸折起来,有些担忧:“栖华,为什么我这么担心你?”
叶栖华说:“大哥不要担心,余神医方才不是来过了吗?这服药喝上半个月,就能把余毒都清干净,再也不会发作了。”
谢春行失落道:“我不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他遇到叶栖华的时候,叶栖华神智恍惚一身伤毒,倒在他怀里时柔弱得像只断了翅膀的小鸟。于是在谢春行心里,叶栖华永远都脆弱得好像一戳就破。他没有见到过这么冷静强势的叶栖华,虽然仍是脸色苍白弱不禁风,却哪里都不一样了。
谢春行担心这样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叶栖华,好像是回光返照一样,让他担心栖华是在透支自己胸口那点热气。
叶栖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