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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弯腰从他怀中扯出,“确有奇效,我虽不懂青阳心法,可练习十难手一年时间,经脉未恢复,但身体已经大好。张大侠,教训现在的你是不成问题的。”
张子桥嘲笑道:“我明白了。你是铁了心要从我这里拿到青阳心法了。好个少林寺,连软筋散都用上了,不愧是名门正派!”
性严却笑了笑:“张大侠还是太小看我了。”
他已服下软筋散解药,丝毫不受影响影响,用力从药柜上拔出了那把刀,随手将扔在地上。
“告诉我青阳心法在哪里。”性严蹲下,气息忽变沉重——伤势始终令他难受,“你说是死,不说也是死。这世间能练成十难手的只能是我一个。你说了,免去我搜寻之苦,我便不杀你徒儿,如何?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张大侠。”
说到最后,他语气森严,俨然是一位行刑者。
张子桥嘿嘿冷笑:“只怕你这副样子,没能耐杀得了我徒弟。你擅犯杀戒,少林会轻饶你?又蠢又笨,既然将话说到这个地步,我怎可能告诉你……”
话音未落,胸前突然一凉。
性严已将刀刺入他胸膛。
“我无须与你讲道理或讨价还价。”他轻声道,“张大侠,杀念一动,我已是少林叛僧。待我练成了完整的十难手,难道还会怕那些少林寺的老和尚?你是不知我这几年在寺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人人瞧不起,人人可欺侮,只因我是个没了武功的废人。你瞧那些年轻的,哪个对我有敬意?我一个少林刑堂首座,竟混成这副样子……你不说,我便自己找。青阳心法在这屋子里,可是你亲口……张大侠?张子桥?”
他嗤的一声抽出刀子,在张子桥身上擦净。
“死得快了点。”他以刀身拍拍张子桥已无声息的脸,“刑堂首座行刑一向快准狠。你能一试,三生有幸。”
沈光明一路气喘吁吁,跑到练功房外时,发现周围一片静寂。
“张大侠!”他大喊道,“和尚们在下面打起来了!照虚大师一头的血,怎么办呀?”
他喊得大声,心想若是练功房里有性严那个和尚,听到他徒子徒孙们打起来,应该会出来阻止。
等了片刻没听到任何声音,他生怕有变故,干脆走上前开门。
门才开一缝,便有浓重血腥气漫出来。
沈光明心头一凉,门内突有人猛地将门推开。他被撞得往后栽倒。
“性严!”沈光明认得踉跄跑开的人正是性严,忙大喊了一声。
性严头也不回,直冲着灌木丛而去。
沈光明从地上爬起正要追上去,突然想起屋内血气,忙转头看去。
练功房中烛光幽然。张子桥躺在地上,身下一片汪洋血泊。他衣物散乱,中身袒露,胸前赫然一道长长血口,直至腹下。
第15章 知情人(1)
沈光明在门前呆愣片刻,心跳突然快起来。
他听见山下有杂乱脚步声传来,是和尚们奔了过来。他看到张子桥身下的血仍在缓慢洇开,胸前伤口狰狞,像是被人从中剖开了一般。
“张大侠……”沈光明僵立片刻,突然冲了进去,“唐鸥师父!”
张子桥双目微睁,但已气息全无。沈光明胡乱地喊着他,慌忙把他的衣服收拢起来盖在胸前。
“师父……唐鸥师父……”沈光明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张子桥全无血色的脸,眼泪掉下来。
练功房门外,脚步声停了。沈光明转头看见照虚站在门前。残存的日色从他身后照进来,他是这昏沉天色里一个岿然不动的罗汉。
“众僧听令!”他看着张子桥的尸身吼道,“叛僧性严擅破杀戒,其行甚恶,立即搜寻,依寺规严惩!”
身后众僧齐齐喝出声:“是!”
沈光明看着照虚,照虚也看着他。
“小施主,节哀。”照虚举手行礼,深深鞠躬。
沈光明从突然而至的悲恸中慢慢回过神来。
“照虚大师。”他喊住了转身正往外走的照虚,“你知道的……你们都知道是吗……你们知道性严怀着杀意来找张大侠的!”
所有的细节全都联系在一起,沈光明起身想站起来,双脚却在张子桥的血中打滑。
“出家人……出家人……”他满手是血,痛哭着大喊,“是你们杀了他!”
照虚转身再次行礼,语气更加低沉。
“性严自受伤之后,再不守寺规。他此番对张大侠下毒手,我等与小施主同样悲伤。”照虚平静道,“生死有命,因果轮回。这不是知道与否,就可避免的。”
他说得淡漠,但看见张子桥死后被性严剖尸的惨状,仍是忍不住微微皱眉。
“少林定将性严这叛僧捉拿,还张大侠公道。”
沈光明听他在这里胡说,却半点办法没有。
性严是来讨青阳心法的,沈光明能猜到张子桥定不可能将青阳心法给他。
看着地下散落的药材,看来性严是趁着张子桥取药或放药的时候下的手。这恶僧竟对为救治他遣徒弟策马去取药的人下手,沈光明坐在张子桥身边,有生以来头一次痛恨自己不会武功。
他脱了自己的外衣,盖在张子桥的尸身上。
他应该去找性严的……但他又不愿意放张子桥一人在这里。这个练功房太冷了。
而且若是自己被性严或者那些和尚杀了,谁又能告诉唐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沈光明抹了眼泪,不顾自己满脸的血,低头整理张子桥的凌乱头发。
性严为何要剖开张子桥的尸身?或者是为了泄愤,又或者是为了寻找青阳心法。沈光明看到练功房里四处都杂乱不堪,药草和垫子四处散落,他跪坐在张子桥身边,深深低头。
要是早来一刻,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这一夜是子蕴峰上最热闹的一夜。
山上山下都是搜寻的和尚。他们非常熟悉子蕴峰的地形,很快在照虚的命令下分成数个小队,从山上逐寸往下寻找。性严身负旧伤,绝不可能走得远。
照虚站在山头,皱着眉头注视四周。
他现在只希望在张子桥的徒弟回来之前将性严找到。
性严受伤之后就不再担任刑堂首座,且脾气日渐怪异,暴戾狂躁。方丈早有处理他的意思,但由于他是为处理少林叛僧、以刑堂首座身份受的伤,之后也并无违反寺规与佛法的大错。此次让照虚带性严来子蕴峰,是少林方丈性苦的意思。
照虚不敢细想方丈的想法。他一路上早就看出性严不怀好意,他不相信性苦看不出。
又或者这之中有他想不通的关窍。照虚站在春日晚风中,让自己不要去想张子桥。
青阳祖师的徒弟,青阳心法的传人。照虚幼年在少林时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