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容仓身手给沈渔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屈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
“好了,不哭了,一会看到你哭,小家伙可也要哭了。”
像是回应容仓的话,一般容仓怀里的孩子对着沈渔年伸了伸手,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就好像是跟他说话一样。
沈渔年微微点头,把孩子从容仓的怀里接过来,自己抱着,他已经有几百年没有来看过他的父母了,所以整理了一下情绪,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容仓知道,他肯定有很多心里话要说,所以过了一会就先带着孩子出去了,毕竟小家伙每次醒过来,一般都是饿了,或者是尿了,他要抱着孩子出去看看。
容仓把孩子哄好又睡下之后,一直带着孩子坐在祠堂里,看着沈渔年那一副雕像。
他不远处刚刚跑过来跟两个人说话的人也站在门口,他就是这个镇子现在的镇长。
镇长告诉容仓了一些,一直在镇子中流传着的关于沈渔年的事情,毕竟直到现在每年还是会收到沈渔年送过来的钱财。
只不过他们并不清楚沈渔年的身份,沈渔年也从来没有自己来过,每次都是让别人带过来或者是莫名其妙出现在镇子口里。
“虽然之前村子是困难了一些,但是这些年来已经好了不少了,村子的规模也大了很多,已经不需要每年再送来钱财了,那些钱,我们都给大仙留着呢,期盼有一天能够亲眼见到他的时候再还回去。”
容仓的态度一直就不错,为人也是彬彬有礼的模样,所以跟他在一起过了一会镇长也就没有那般拘谨了,甚至还能跟他聊天。
镇长虽然并没有亲眼见到过沈渔年,但是在镇子里关于沈渔年的传闻,还是不少的,容仓能够从他口中听到那些过去的沈渔年还是有些兴趣的。
直到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昏暗下来,沈渔年还没有从后院出来,容仓又只能抱着孩子进去,沈渔年看到他跟孩子,才忽然发觉自己絮絮叨叨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也有些口干舌燥了。
他暂时跟父母告了别,走向容仓,等两个人从后院出来之后,村长给两个人安排了吃住,然后恭恭敬敬的把两个人请过去。
有些乱糟糟的一天一直到晚上躺到床上沈渔年,还有些感觉没有平复。
把已经吃饱睡着的孩子放在旁边的小木床上,沈渔年猛的扑到容仓的怀里,趴在他身上,紧紧的抱着他的脖颈,听到容仓心口微微的跳动,他才感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今天来到了他父母的墓前,跟他们说了许多的话,还亲眼看到了,他父母住过的那个村子,现在的模样。
“容仓,谢谢你。”沈渔年过了许久,才从容仓的怀里抬起头来看向他,然后目光真诚的道。
要不是身边有容仓,他自己大概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鼓起勇气走到这里来。
容仓摸了摸他的头发,唇角一直挂着一抹笑。
“年年,过去的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的父母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他们之前虽然经历了一些苦难,但起码现在他们应该很幸福的在一起,这里也变好了,没有过去的那些贫穷跟困难,所以你也该放下了。”
沈渔年微微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泛红,但还是努力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容仓说的没错,那些事情也应该要过去了,毕竟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这里比他想象的要好,他的父母大概也很好。
还没有从过去那些事情里走出来的人,就只有他自己,所以沈渔年也应该努力的让自己放下了。
他的父母一直是他的心结,是他放不下的过去,但是他今天来到这里之后,发现他父母曾经相守过的地方已经变得很好了,他父母也一直被人们所敬畏着。
而且他也很好,他现在身边有了容仓,还有了他们的孩子,他不会再像过去那样自己一个人无一无靠的四处漂泊了。
“容仓,还好有你在,谢谢你今天陪我一同过来面对这些事情。”
容仓捏了捏沈渔年的鼻尖,目光里满是宠溺。
“年年,我之间不必言谢。”
第166章 容仓沈渔年番外九
安稳的睡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之后两个人起床收拾了一下,又给小家伙喂了些羊奶。
之后沈渔年又去他父母的墓前待了许久,临近中午容仓做好了午饭才把他给叫回来,一起吃完饭又睡了一觉之后,到了下午太阳下去一些没有很热的时候,沈渔年跟容仓才带着孩子在镇子上逛了逛。
沈渔年其实对这个镇子的印象也并没有多深,他小时候在这里其实并没有生活过多久,要不是他记事早大概都不会记到这里。
后来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也只是匆匆回来,把两个亲人亲手下葬,就再也不忍心留在这里了,毕竟没有谁能够承受得住,亲眼看着自己的两位执离世,然后把他们亲手葬在一起。
这对沈渔年来说确实是有些残忍,何况那时候的沈渔年年龄并不大,所以他在这里没有待多久,就仿佛是逃避一样,迅速就离开了,这些年来,这件事仿佛在他心中已经形成了阴影,他也并没有再回来过。
不过在沈渔年的印象中,这里就是一个地处偏远的贫穷小村落,村子里的百姓不多,人也格外的朴实。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过,这里已经变成镇子的,逛了逛,沈渔年也忍不住惊讶。
这里比之前好了太多,这些年来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贫穷的小地方了,里面的百姓也多了不少,生活也还算是不错。
大概是沈渔年的身份已经在镇子上传开了,两个人带着孩子不紧不慢的在路上,一边闲逛着,一边说着话,周围不少路过的百姓都一脸的笑意对着两个人打招呼。
一点都没有当时两个人刚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惧怕的模样了。
甚至还有的人不知怎么的知道了,沈渔年是个医者,还有些小心翼翼的凑到他身边来求药,沈渔年心情也不错,几乎是有求必应,没多久两个人身边就围满了人。
本来是打算在镇子上逛一逛看一看的,结果现在都是些求医的,两个人也逛不下去了,只能带着孩子又返回他们暂住的地方。
沈渔年直接在外面摆了张桌子,只要有人来找他看病,他都是有求必应镇子上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一个传一个,有病没病都来找沈渔年看看。
沈渔年从下午一直忙到晚上,外面的队还排得老长,最后还是镇长跑出来说大仙还需要休息,这才把所有人的人都赶走了。
见人都离开,容仓走上前把门给关了,沈渔年才猛然松了一口气,仿佛浑身失力一般,往椅子上一靠,大口的喘息。
容仓忍着笑意走到他身边,拿过他的胳膊,轻柔的给他捏着。
“年年,我们再在这里住几天,镇子上的人也不多,估计用不了两天你就会给整个镇子上的人全都看诊一遍,到时候就不会再有人过来了。”
沈渔年听到容仓这么说,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奈,他任由容仓给他柔着胳膊,然后抬起身子一脑袋扎进容仓的怀里,用额头抵在容仓的身上,把全身的力气都卸下来,就依靠着容仓。
“再这么下去镇子上的人到是都舒服了,我得累出毛病来。”
治病救人的确是他的一个喜好,但是他治病也没有是个人都治的习惯。
他今天在这坐了一下午,屁股就没离开过板凳,只要听到他是神医的消息,不管有没有病,所有人都一股脑的全都跑过来了。
容仓含着笑意多看了沈渔年几眼,却也没在说话只是弯腰把他从椅子上抱起来,抱着回房间,然后让他自己趴在软榻上歇一会。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想来沈渔年忙活了一下午,应该也饿了,容仓让他在房间里待着,然后自己出去做饭。
沈渔年趴在软榻上,摸了摸自己都快坐扁的屁股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
过了一会他又侧头看了看小木床上还在睡着的小家伙,他在房间里待不住,自己跑出去找容仓。
容仓还在做着饭呢,背后一具身子猛地扑上来,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把脸颊埋到他的背上,轻轻蹭了蹭。
“年年,你乖乖的回去等着,你这样我没办法做饭,万一一会溅出油来,要把你给烫到了。”
沈渔年不说话,只是又用了一些力道抱紧了容仓的腰,微微摇了摇头。
他现在就想要抱着容仓才不管会不会烫到呢,而且他也知道,有他在容仓,怎么可能会烫到他。
沈渔年抱着他不放,容仓也没有办法,就只能带着他一起做饭,只是他往旁边挪的时候,背后的沈渔年也要跟着他挪一步,要是挪不及时就容易被把他带的踉跄一下。
几次之后沈渔年也不抱他了,索性放开他,然后自己守在旁边给容仓打下手。
在两个人的配合之下,容仓很快把晚饭做好,沈渔年凑过去看了看,吞了吞口水,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容仓。
容仓知道他的意思,用筷子夹起一块肉片放进沈渔年的嘴里,然后沈渔年一边吃着嘴里的肉,一边端着盘子回屋。
在他身后容仓端着剩下的菜跟他一起回到房间里,两个人一边说这话一边吃饭,吃完之后又搬了个软榻到院子里躺着,吹着夜晚微凉的风。
因为下午出去逛了一圈才被抓住,看了一下午病,沈渔年现在也不敢再往外跑了,就只敢跟容仓躺在院子里。
两个人静静的靠在一起,待了一会,沈渔年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从容仓的怀里仰起头看他。
“反正我也准备多留在这里陪我父母几天,要不我就趁这个时间给这个镇子上的人诊一诊病吧。”
虽然沈渔年也并不想让自己那么累,但是不得不说,这个镇子上的人的确是守了信用,好几代人都在认真的照顾着他父母的墓。
虽然沈渔年些年来也有给村子里的人送钱,但他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其实具体要怎么做还是看这里的人的。
容仓就知道沈渔年向来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这么多的人求上门来,他不可能真的会不管的。
“好,既然你愿意,那我就陪着你帮一帮他们,虽然我也帮不了太多的忙,但是给你抓些药,写些方子还是可以的。”
沈渔年抬起身子凑到容仓的脸侧,用力的亲了一口。
“容仓你怎么这么好啊。”
“因为你也好啊。”
容仓的手在沈渔年的背上轻拍了几下,仰头看着夜空中星星点点的光。
沈渔年也没有在说话,安静的靠在容仓的怀里,享受两个人在一起的静谧时光。
既然决定了要给镇子上的人看诊,两个人第二天便把这件事告诉了镇长,镇长自然是高兴,立刻就让人传了出去。
相对于第一天,第二天沈渔年,几乎又是在板凳上坐了一整天,累到晚上吃完饭,他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容仓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又打了水给他擦了擦脸上,擦了他身上才盖好被子,任由沈渔年睡过去了。
他也知道沈渔年忙活了一天肯定是累了,所以并没有在打扰他。
镇子上的人远比想象的要多一些,两个人又待了三天才总算是把所有人都看诊了一遍,镇子上药店里的药都被抓了个精光。
三天之后终于没有镇子上的百姓再来看诊,沈渔年才松了一口气猛的到桌子上微微的喘息着。
容仓走到他身后,给他捏了捏肩,帮他放松一下身体,他也知道这三天下来沈渔年定然是很累的。
“歇歇把,这几天也累了。”容仓一边给沈渔年捏着肩,一边凑到他耳边,小声的道。
沈渔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静静的趴在桌子上,容仓又给他揉了一会天,沈渔年许久没有动作,容仓凑过去才发现沈渔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睡着了。
这几天沈渔年一直就没有睡好,为了早一点结束,他每天晚上都熬到很晚,第二天早早的起来就有百姓上门了,所以这几天他也是累得厉害。
容仓没有打扰他,只是轻手轻脚的把沈渔年横抱起来,回了房间把他放到床上又给他盖好了被子,就坐在床边静静的守着沈渔年。
沈渔年一觉要睡到第二天上午,太阳都已经高高的挂起了,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他睡醒,小木床上的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伸着小手咿咿呀呀的自己跟自己玩,容仓不在房间里,不知道去了哪。
沈渔年从床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凑到小木床边陪着小家伙玩了许久才出去找容仓。
沈渔年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容仓,只能又回到房间里,抱起木床上的小家伙出去,走一路问着人,他找到了那个供着他雕像的祠堂。
走进祠堂里,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贡品都已经换了,偏偏换的还都是他喜欢吃的各种瓜果,香炉里的香也在缓缓的燃着。
沈渔年还愣了愣,然后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容仓又往后院走,才终于看到正跪在他父母墓前不知道在说这些什么的容仓。
他刚刚走近,容仓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转回身来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一眼,眸子里皆是笑意。
沈渔年也走过去,跪在容仓身边。
“你自己偷偷跑过来,跟我父亲母亲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