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既然你都认了。”元茂面上所有的神色瞬间归于一片平静,连语调都听不出半点心绪,平静的令人胆战心惊。
可他越是如此,站在后面的长秋卿就越是恐慌。这位陛下的性情越是怒火翻滚,表现在面上,却越是风淡云轻。可到真正发作的时候,那便血流成河了。
“那么朕请皇后好好的看一场傀儡戏如何?”
她终于有了些许动静,抬头看他,只见到他抬手,长秋卿拍掌两下,原本等候在外的武士鱼贯而入,他们手里提着一只长杖,长杖髹漆,通体乌黑。殿内放着几个铜宫人式样的宫灯,宫灯内的灯火映照在长杖上,映照出一股不祥的光。
“皇后可知,朕为何要特意留他们两人的性命?”
“陛下应该不会等到让廷尉署来定他们的罪。”她开口,气息平和,似乎这件事完全和她无关。
元茂唇角还带着一抹尚未干涸的血迹,他面上的笑容在她这句话之后越发的大,口吻温柔,“皇后所言极是,朕留着他们,是想要请皇后一同和朕好好的看一场戏。”
他说完那些武士已经用手里的髹漆长杖将地上的两人给挑了起来。这些武士看起来是粗人,但是下手颇为精妙,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被左右几根长杖挑了起来,瘫软成一团的躯体竟然呈现出了百戏伶人的滑稽姿态,两只手被长杖挑着高高抬起来,一只脚也勾起,完全的一副伶人唱舞的模样。
然后武士持杖的手一变,勾起他们的躯体开始动作。照着伶人们表演开始舞动。他们的躯体被整个的勾在长杖上,根本就容不得他们自己有半点喘息的机会,原本就折断了的肢体在长杖上动作起来,学着那些伶人,做出各种滑稽姿态。
两人的肢体被摆弄出常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出的诡异角度。那两人的喉咙在被拉上来之前就已经被毁掉了。已经被折磨的完全不成人形,偏生此刻人还活着,留着那几口气来承受折磨,原本模糊的意识被这勾挑弄醒。嗓子里发不出声,但承受的那些痛苦,还是本能的张嘴嘶叫。
他们的嘴张开,露出空洞洞的嘴。里头的牙早就在酷刑里被生生拔掉,只留下两排光光的牙床。如同一张无底的黑洞,散发出浓厚的血腥。
她似乎被这个惨状给吓到了,整个人不由得往后退。
然而才退了那么两三步,后背就抵上了元茂的躯体。
元茂站在她的身后,无声无息的笑,笑得眉梢眼角里全都是凛冽刺骨的风。
他握住她的肩头,手掌用力就将她整个人都死死的钉在自己的身前。
元茂整个人靠在她的身后,话语里都能听到里头的笑意,“皇后到底在怕什么?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双手按在她的肩头上,“皇后连朕都不怕,这点怎么可能会放在心上。既然当初已经做下,那么也应当料到会有今日。”
她对上元贺的双眼,里头是翻涌的恨。
“来,好好看一看。”他双手扶在她的面颊上,力道撑在她脸颊两边,不准她低头,好让她看看眼前的惨状。
“这是朕特意给皇后准备的好戏,皇后不管如何,都要好好的看完。”
那两个人被挑在长仗上,张着那两张空洞洞的嘴,手脚都被折成了诡异的角度,终于等到两回杂耍挑着耍完,挑着他们的动作突然将他们整个高高的挑起来,两条腿也迈开来,一个要腾跃的模样,白悦悦看的清楚,那两人腾跃间,森森断骨从破烂的衣料里露出。
身后的人双手牢牢的按在双肩上,将整个人都钉在原地。
作为肢体依仗的长杖一松开,顿时一滩烂泥的瘫在地上。
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刻,地上的两个人还是没死。但是这个活着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无穷无尽的折磨,死才是解脱。
她看着地上的两个人,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不断喷涌在她的脸颊上,越来越烫。
“杀。”
元茂下令,武士们抬起手里的长杖对着地上的人打去,他们受尽了折磨,这个时候却给了一个痛快,长仗准确敲在头上的要害,地上的两人一声不吭,浑身抽搐一下死了。
“陛下何必如此。”她轻轻开口,“留着两具尸首在这里,弄出这许多的花样,陛下难道不觉得脏么?”
内殿内是浓厚的血腥味。地上的那两具尸首被内侍拖走。内侍们将地上擦拭干净,将博山炉中的熏香又换上了更浓烈的熏香。
片刻之后,内殿又干干净净,只有血腥和浓烈的熏香混在一起,还昭示着方才的一切。
“现如今皇后可还有什么话对朕说。”
她沉默了稍会摇头,直白了当,“陛下都已经知道此事,我已经没什么话要说了。”
“难道陛下还想听我说别的?”
元茂有瞬间的怔忪,他望着眼前的人,喉咙间的痒意越发的剧烈,他压抑咳嗽两三声,血腥从唇齿里溢出。
“陛下!”一旁的长秋卿看的心惊肉跳,他想要上前,却被皇帝抬手拦下。
“你退下。”
长秋卿一惊,刚想要说什么,又见到皇帝一眼看过来。触及皇帝的目光,长秋卿心惊胆战,唯唯了两声,躬身退下。
长秋卿退下之后,内殿中就只有他们两人。
两人对峙一般的对视好会之后,那张妩媚如昔的面孔上浮出了些许了然。
“或许陛下是想要这样?”
她拔下了头上的雀钗,突然抬手,那一手还没刺下去,手腕被狠狠攥住,力道之大,让她手再下半点都不能。
她看过去,见到元茂抓住她的手腕,他手指在她的脉门上一捏,整只手掌发麻,掌中的雀钗掉在地上。
“不要死在朕面前,温室殿也不是你自尽的地方。”
元茂盯住她的双眼道。
她其实不是要自尽来着。只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拼一把而已。
“回你的长秋宫,从此之后,朕——”他顿了顿,言语里的恨意再也不加掩饰,毫无保留的倾泄而出,“不会再见你。”
说罢,他浑身脱力向后退开两步松开她。
“送皇后回去。”
这个结果简直出乎白悦悦的意料之外,从被发现到刚才为止的选项她是怎么作死怎么来,完全没有留半点退路。反正留退路也没有用,她看其他人的,基本上只要被发现了,哪怕都是皇后了,照样冷宫干活,一路呆到死为止。她都已经做好读档重来的准备,结果来了这么一出。
白悦悦点读档的手收了回去,打算看看到底是个什么走向。
中官闻命而来,站在她面前,内殿里血腥和剑拔弩张交融在一块,逼得人根本喘不过气。中官战战兢兢,给她让开一条路,她径自走了过去。
等到走远了,听到内殿里突然爆发出剧烈且撕心裂肺的咳嗽。
回到长秋宫之后,她就不停的按跳过一旬,然后发现不对:皇后的俸禄还是照常发放,后宫嫔妃逢年过节还是照着之前过来给她朝贺拜见,该有的规矩一个不少。除了她一要出长秋宫的时候,就提示她如今被软禁不能出宫门一步,也见不到自己的养子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
白悦悦对这个走向是越来越搞不懂了,每一旬结束她都会在跳过一旬和自尽这两个选项里选跳过一旬,一路过去,几乎每旬都是一样的,不是定时定点发俸禄,就是嫔御们到过节时间掐点给她磕头。
恭恭敬敬的,没有半点对于落魄皇后的轻视和践踏。要不是出不了长秋殿,她都快要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一边点跳过,一边想着要不还是去读档。在点了一次跳过之后,终于画面不再是千篇一律的,而是有了变化。画面上出现了几个宗室。
那些个宗室她在刷朝廷威望值的时候遇见过,这个游戏不得不说真是贴近现实,只要她刷朝廷威望值,那么必定有宗室和她对着干,并且这些宗室对她的好感一路掉的飞快。
白悦悦对这个毫不在意,哪怕他们的好感全掉成负数,也不在乎。这个时候来也不知道什么事。
“我等奉陛下的诏令,送皇后殿下毒酒。陛下有诏,皇后自绝于天,着赐死。”
几个宗室的背后还恰到好处的冒出了一个捧着酒壶的内侍。
白悦悦看见这个啧了一声,她还以为能有什么不一样的,结果就这?
紧接着面前出现两个选项:反抗;含泪喝下毒酒。
自然是第一个了,不闹腾那怎么能行。白悦悦点了第一个。
娇艳的美人看着内侍送上的毒酒,当着一众人的面抬手掀翻。
酒杯当即就被打翻在地,众人见状脸色一变。
“陛下的诏书呢?既然是赐死,那就应该有诏书,没有诏书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干的。”画面里的人反问。
哪怕是软禁了一段时间,也没见得她有任何的憔悴或者害怕,胆气上还比之前还要壮上不少。
果然宗室们被她这一句话呛得有会说不出话来。
“你!”性情暴躁的秦王气的脸上涨红,就要和他理论。
彭城王一手拦住他,“皇后殿下是抗旨了?”
“你们拿不出下令的诏书,我为什么要喝?”
彭城王看了下两边的中官,下巴朝前抬了下。顿时中官从两边包抄过来。这位生来美艳且姿媚无限的皇后,在众人眼里根本就柔弱万分,根本就不堪一击。
既然不肯就范,那么就来硬的。
这几个才过去,就见着这个柔弱的皇后抡起手边的铜尊对着领头的那个当头砸了过去,宫里的东西都是实在的,她那一下下去砸的前头的那个头破血流。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白悦悦看着这片热闹笑的很开心,看着上面描述场面有多混乱的语句,她多喝了好几口快乐水。
不过最后还是被按了下来,长秋卿亲自把拿来的那杯毒酒给灌了下去。
然后屏幕里瞬间投向宫城外,白悦悦这才看到宫里一片缟素。画面下出现一行字,“帝崩,遗诏赐死皇后,以后礼葬之。”
恭喜达成结局:兰因絮果,共赴黄泉。
“卧槽,你个狗男人!”白悦悦破口开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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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次她要来给小少年送温暖!
卧槽,狗男人啊!
白悦悦差点没把手机给扒拉一下摔出去,自己死不够,还要扒拉上她。
她气的把剩下来的半瓶快乐水喝到底,反正无糖养生,喝上两瓶都没关系,一整瓶喝完,那点气基本上也消的差不多。
没关系,她还可以读档!
读档一次,绿帽加倍!这次她要来小妈文学!
玩游戏,玩的就是心跳就是刺激,现实里已经够规矩的了,在游戏里还规规矩矩怕不是自虐哟。
当然是怎么刺激怎么来。她记得几个皇子立绘和性格走这个路线比较刺激,也看了别的玩家视频,那是真刺激。
她点开存档的菜单,看了一下,决定还是不从头再打。毕竟刷皇帝属性也比较麻烦,而且皇帝不一样,可能过程难度也不同,再来一遍也麻烦。
读档回来,给狗男人送双倍绿帽,给他双倍的快乐!
她这样决定完,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一边,到头就睡。她玩了好会,到现在眼睛都有些酸痛,她倒头就睡。
洋洋洒洒睡了两三个小时,醒来的时候窗户外面都已经黑了。起来随便洗把脸,把头发扎了两下。她一个人在外工作,也一个人住,没有什么室友。她吃了点外卖,发现家里饮水机竟然没有水了。打电话给便利店要他们送几桶矿泉水,结果店老板很为难告诉她,说现在店里没人去送。
她烦躁的抓抓头发,拿了手机钥匙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