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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章 【瑟瑟】

    清晨，雪山沐浴着晨光，犹如洒上了层金粉。山涧流水潺潺，鸟鸣阵阵，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凌焰换了学院发的白剑服，黑半透明外衫，最外面用腰带束着，显得干净利落，十分得体，自己看了都要帅晕的。

    拾掇好之后他欢欢喜喜门。

    任雪川在凉亭里静坐。

    “师尊！”凌焰咋咋呼呼跑向他，“早啊师尊！”

    他拂开薄雾，整个人撞进晨熙里，身上沾满了光辉。而后他带着满身的阳光闯进亭，笑着向师尊问好。

    任雪川静静看着他，他是样年少，样明媚，笑起来仿佛可以照亮整片天。

    好像束光，他心底。

    完全不带商量，令人猝不及防。

    “早。”他轻声回应。

    “上学去了，”凌焰冲他挥挥手，“晚上回来。”

    任雪川：“谨言慎行，莫要惹事。”

    “知了知了。”凌焰想到前天师尊为自己受的委屈，哪还能给他惹事？说完便急匆匆山去了。

    任雪川起身走到山崖前往看，他看到凌焰单薄的身影在小径上忽隐忽现。

    不多时，家伙还有所感影似的回过头，冲他了声响亮的哨，很快又被枝叶遮挡，看不见了。

    凌焰到的时候学堂里已经到了不少人，他们个个里面穿着门派里发的剑服，外面裹着自己的衣裳，有的人怀里还抱着手炉。

    给凌焰看懵了，有这么冷么？

    少年们闹哄哄的，看起来言谈甚欢。然而他进去，众人立刻静了。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他。

    凌焰稍有些不自在，还是大大方方冲他们笑，与他们打招呼：“早。”

    无人回应。

    凌焰也不尴尬，反正他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交友的，无所谓受不受欢迎。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坐，漫不经心翻阅桌上的书籍。

    室内座位纵横排列，间是三人连桌。凌焰刚好在间。

    不久之后他左边来人了。

    少年穿着剑服，外面裹着厚厚的披风。头蓬松的短发未加束缚，只绑了条靛青的抹额，以及脑后有个低马尾。他腰背挺直，坐姿端正，看起来很有武人风范。

    “湛原。”他目视前方，淡淡。

    “你好，”凌焰笑着，“我叫凌焰。”

    听到他的名字，对方扭头看了他眼，这眼自然是因为他是任雪川的徒弟，亦或者因为他半人半鬩的身份。

    不过湛原并未有其他反应，看完对他了头就开始静坐。

    这家伙看起来也是个寡言少语的主儿，凌焰也不好与他搭话，索性作罢。他又往右边的桌子看了看，只见桌上的木牌写着“岑正青”这个名字。

    然而直到授课先生进门，这位姓岑的同学都没来。

    先生刚进来就皱起眉头，捏着鼻子挥了挥袖子，喊着：“把窗都打开，上课时不得关窗。”

    靠窗的人纷纷开窗，寒风立刻涌进来，弟子们齐声惨叫。

    大伙儿怎么说也是有基的，寻常严寒自然能承受，空华派的冷，不是般的冷……是会冻死人的。

    “这冷都受不了，又如何修行？”先生在讲座前坐，喝着热茶，视线在室内游了圈，而后落在凌焰身上——毕竟凌焰是全场穿得最少的个，实在惹眼。

    “你，把他们的手炉都收上来，狐裘披风也都扒了。个个的，像什么样子？”

    凌焰只得起来干这得罪人的活儿。他花了时间将东西全收起来，堆放在先生讲桌旁的空上。

    待准备完毕，先生才开始正常的授课。数百年来，空华派新生第堂课都是闲谈，先生问：“大家为何要修行啊？”

    又补充：“随便说说就好了。说得再好听也不加分的。真诚就行。”

    然后从第个弟子开始挨个回答。有人说为了得飞升，有人说为了变强大，有人说为了行侠仗义……还有人说被家里逼的。

    凌焰的位置在后三排，还需要很久才到他。他撑着转头看窗外，忍不住想，师尊在什么呢？

    任雪川在酒仙居帮着打扫。

    宫越溪这些年甚少见人，他不让童子伺候，也不许徒子徒孙频繁探望，也就愿意见见自家的亲传弟子，以及亲传弟子所收的小徒弟，而符合这个条件的人所剩无几。

    “你老往我这儿跑什么？”宫越溪见任雪川躬身扫，忍不住数落，“你不用带徒弟么？”

    任雪川：“他上学去了。”

    宫越溪：“你不也得跟着去看看么？”

    任雪川：“不看”

    宫越溪气得翻白眼：“你这个孽障，我迟早被你气死。你去看看他有没有被欺负啊。他半人半鬩，了学院肯定会被歧视，若是被些正义感满满的小家伙打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