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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自己则是回去翻医书。

    凌焰遣散了白术和商陆，让他们去歇着，他自己留在师尊的房里照顾他。

    他摸了摸任雪川的手和脸，发现比平常要冰上不少，于是便脱了靴，擅自钻他被窝，抱住他，试图给他温暖。

    任雪川睡得并不安稳。

    这些年每当他对这世间的人或物产生丝毫的好感时，就会被同个梦魇侵袭，在个暗无天日的梦里，他手提柄利刃，俯瞰天，藐视众生，脑海有无数的声音喊着：“毁灭吧……毁灭吧……”

    任雪川自幼就能听到些声音，有时候在白天，有时候在黑夜，有时会于无人处，有时候于嘈杂。

    些声音诱导着他，让他去屠戮，让他去毁灭。

    他分辨不都是谁的声音，经常觉得很熟悉，似乎全是亲近之人，却又对不上脸。

    梦里他见识了世间所有的苦痛，别人的，亦或者自己的，他看到家人惨遭毒手，看到自己被人折磨致死，弃尸荒野。他看到自己经历了世上切的惨剧，然而他清楚知他是没有家人的，他是被师尊和师娘养大的，他们给予了他所有的——虽然他不明白什么是，他知应当是的。所以他并不知梦里些惨剧是何时发生的。

    前世？上辈子？亦或者只是心使然？

    无还会有心么？

    可。

    所有的恶意涌向他，侵入他的脑海，侵蚀他的心脏，他已逐渐难以在梦压制股恶意。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控制了。

    他想拔剑，想毁天灭。

    然而当他睁开眼，正要起身之时，突然发现自己让人困住了。

    小徒弟紧紧抱着他，在他怀里睡得人事不省，还微微皱眉，似乎正在忧虑着什么。

    在睡梦，凌焰额头的火纹竟不明显闪着光，忽明，忽暗。

    在火纹闪烁间，股温暖的力量入任雪川心底，缓慢又坚定驱逐着他体的戾气与恶意。

    这个过程极为痛苦。

    任雪川咬牙坚持，没有吭声。他意识回抱住怀里的少年，不自觉用了点力。

    凌焰感觉到师尊的颤抖，马上醒了过来。

    他睁眼看到对方满头大汗，连忙帮他拭。他见师尊身体发颤，以为他冷，于是手在他心，给他温暖。

    任雪川双眼紧闭，好半天之后心里股戾气终于被徒弟的火焰焚烧殆尽。他精疲力竭，再度昏迷。

    这回他没有再梦。

    任雪川醒来后似是元气大伤，整个人病恹恹的，在榻上躺了日，整天看着窗外发呆，甚少声。

    掌门与位峰主都来探望过，也说不这是怎么了。

    到了正月十，学院开学，弟子们陆陆续续返回，宁微月处理了许留云的事，指派了其他人处理学院之事。

    彼时任雪川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凌焰山去学院报到，顺便迎接岑正青与湛原。

    两人过了个年，都圆了些。他二人见到凌焰都很兴，分别给他送了家乡的特产，还要留他继续去他们寝室睡。

    凌焰拒绝了。

    师尊都回来了，他肯定要回到青阳峰住。

    到了正月十，学院准备了丰盛的物让弟子们块儿过元宵节。岑正青和湛原本想去青阳峰问候任雪川，被凌焰婉拒了。他觉得自家师尊自从病了次后就变得比先前更加冷淡了，可能不大适合接待客人。他怕两位朋友被冷落，也怕师尊被打扰。

    两个小伙伴表示理解，于是让他帮着捎去祝福。

    晚上凌焰和商陆起了汤圆，不同馅儿的，好后给师尊端了碗。

    任雪川看起来完全没胃，直接拒绝了。凌焰虽然有点失落，也不想勉强对方。

    他正要端着腾腾的汤圆去，任雪川却又叫住了他。

    “我吃点吧。”

    凌焰赶紧回到榻边，将碗递给他：“小心。”

    任雪川自然是不太怕的，面无表吃了个，还点评：“好吃。”

    凌焰满心欢喜，劝对方多吃点。

    任雪川没再拒绝，把碗里的都吃了，可他吃完没多久就吐了。凌焰十分自责，心想师尊是不是太久没吃东西，时间不适应？他给对方端了水，让他好好休息。任雪川却问还有没有汤圆，言之意想再来碗。

    “还是先别吃了，”凌焰，“师尊不用觉得辜负了弟子的心意，我没有难过！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他坐在床边，握着对方冰凉的手，给他搓了搓。

    任雪川眼神却犹如滩死水。

    凌焰见不得他这个样子，看着十分难受。他观察他的神，只觉得这次的病，好像拿走了什么，似乎拿走了他眼里的光，拿走了他的活力。

    是什么力量？又是什么人的？

    而任雪川明显在努力对抗股力量，明明不想吃东西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