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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见不得光的。
北堂奕知道这个道理,北堂澈比他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从一开始的不能变做了可能已是不易,有一天就等于赚一天,泼出去的水既然再也收不回来,能做到的就是凡事多加小心了吧?
可是北堂奕却总是显得那么漫不经心。
黏腻的眼神,越发不加拘束的言行举止,北堂澈也曾很严肃的对他说过有些事要时刻注意点,不要做得那么露骨。
北堂奕听了也只是无所谓的笑笑,搂着北堂澈的腰不管不顾的就要亲。
等到北堂澈脸上已经流露出很明显的不高兴了,才赶紧好声好气的应付一声,下次小心点就是了。
其实他知道的,北堂澈再担心些什么,为他、为他、也是为了两个人的家。
北堂奕从来没和北堂澈提起过以后,啊,也不对,以后这样的话还是会说一些的,比如西街有家牛肉面特别好吃,以后我带你去尝尝?
可是该如何在这漫长的以后走下去,北堂奕没说过,北堂澈似乎也从来没想过。
北堂奕想的很简单,他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哪里还有什么以后?
三公主传来喜讯时,两个人一同前来道贺。
“没想到三公主都是要做娘的人了。”
隔着满堂的宾客,北堂澈略带感慨的说道。
一边的靳翔插嘴道,“早晚也有澈哥哥为人父那天。”
北堂澈闻言心里一紧,面上却也不动声色,只是低下头和气的笑笑。
忽然垂在身侧那只冰凉的手被人一下子攥住了。
北堂奕不着痕迹的将两个人的手藏到身后,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了欲言又止,一瞬间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害怕呢?
北堂澈心里一软,便没有了抽出手的力气。
他轻轻的捏了捏北堂奕的手,温柔的对他笑了一下,“别怕。”
我不会再逃走了。
心有灵犀。
北堂奕一愣,下一瞬终于觉得心里满满的,便更加握紧了北堂澈的手,这才恍然发觉很久以来藏在心底的那份东西原来叫做害怕。
其实不就是因为害怕么,因为害怕所以才会板起面孔,因为害怕所以才会别别扭扭,因为害怕才会愤怒生气,甚至因为害怕才有了儿时那么多的“怨恨”;怕他不喜欢他,怕再也见不到他,怕他喜欢上了别人家的姑娘,怕他对别人说出儿时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甚至直到现在终于能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了,还会因为他任何一个微妙的表情而害怕他最后还是会不要他。
可是他现在终于不用再觉得害怕了,对吗?
彤儿递进来一个小巧精致的手炉,隔着轿帘小声说道,“我家主子说天气凉了,怕世子着凉。”
瞧,他真的不用再害怕了。
而且不但不会害怕了,他也不会让北堂澈感到害怕。
数不尽的得意挂上眉梢唇角,手里暖暖的,心里也是暖暖的。
之前说什么来着?
两个人既然在一起了,那就是在一起了,还有什么以后?
只要有他在,他定能护他周全,护他们二人周全。
不求天长地久,只求厮守到老,这就是两个人的以后。
只是想是这么想的,打算是这么打算的,本事似乎就没想象的那么大了。
皇帝的传召来的很突然。
那时北堂奕刚要出门去北边转转,想着今天就带小家伙去吃那家店面很小却很美味的牛肉面吧,毕竟小家伙最好(四声)吃了,现在天冷了,吃点热乎的东西给他哄高兴了说不定还能做点更热热呼呼的事儿。
可是什么都没有皇命大。
北堂奕匆匆换了行头进了宫,候在御书房门外一等就是大半天。
等到终于进了御书房,第一眼便看到了早已候在里面的南义王,然后再出来时,一切已是天翻地覆般,再没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脚下的步子似是千斤重,短短的数十阶玉阶竟像是如何也走不完似得。
北堂奕打发了候在宫外的下人和轿夫,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慢慢往回走。
再是人声鼎沸的大街都像没了声音一般,脑子里乱乱的,心里更是没了平衡一样七下八上,耳边只剩下皇帝那略带威严又透着慈祥的声音来回游荡,其实也没说什么言之确凿的事,只有意无意的提点几句,
“朕闻世子奕品性贤良,忠义两全…今年也不小了哈。”
“如今海内生平,虽无战事,但仍需巩固…”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朕心疼你们,你们也要心疼朕,都是为了江山社稷,皇帝也不好做呀…”
“…爱卿可还记得蒙兀公主…”
北堂奕抬起头努力的深呼吸了一下,胸口闷闷的,一定是因为今天的风太大了,吹在脸上生疼的,弄的人喘不过气来。
出来时天还大亮着,如今却已是夜幕低垂,眼前就是南义王府了,现在看在眼里,却怎么也抬不起脚向前迈去。
正在这时,人被一把拉进了角落里,随之而来的是腰间一紧,回过头才看见北堂澈像小动物一样扑在他身上,正笑盈盈的抬着小脸看着他。
“吓着你了?”
北堂奕摇摇头,原本抑郁的眼神多了一分温柔,却还是沉默的看着北堂澈,任他抱着他继续撒娇。
“魂不守舍的,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我帮你去说说?”
北堂奕还是那样看着北堂澈,没说话。
“听说你今天进宫了?”北堂澈也看出来北堂奕有点不对,脸上的笑意渐渐少了下去,略带紧张的小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整个人忽然被抱着转了个圈。
“吓着你了?”北堂奕一改之前的不正常,笑着对北堂澈说道,“我看上北境王家的小世子了,你去帮我说说,问他什么时候进我南义王家的门?”
北堂澈嘟起嘴巴鼓起小脸,拍了北堂奕一巴掌。
“在这站多久了?”北堂奕握着北堂澈的手递到嘴边呵了口气,来来回回的捂着,“这么冷,怎么不进去等?”
“没多久,才来。”
北堂奕深深的看了看北堂澈两眼,“走吧。”
说着,拉起北堂澈向王府的反方向而去,既不顾身后的询问也不顾手里的挣扎,就那样攥紧北堂澈的手大步的向前走着。
那天晚上北堂奕没有放北堂澈回王府,包了一处画舫胡闹了整整一宿。
就算北堂澈都喊疼了,他也依然近乎失控般的做着,如何也无法停下来。
像是要确定一些事情,像是要安抚无助到重新感到恐惧的心情。
北堂澈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直努力的配合着北堂奕。心细如尘,他猜北堂奕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后来也不用他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