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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的是右脚,左脚不太灵活,江景进门后磕磕绊绊,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扑倒在沙发上。
李帆说的没错,没人照顾他,他连吃的都没有。
江景从中午躺到午,实在饿得受不了才从沙发上爬起来。九月不知道什时候窝在他的脚,尾一甩一甩,好像感觉到江景心情不好,安慰似的蹭了蹭他的脚踝。
起的脚踝又疼又痒,江景小心翼翼地把抱起来。
九月的肚子高高隆起,再过两个周就要生产了,江景生怕抱得不好让难受,轻轻放在己膝盖上,摸着毛咕哝道:“你饿不饿?我好饿啊。”
九月喵呜一声,圆溜溜的大眼转向阳台上的猫窝。江景看了一眼,哭笑不得道:“那是你的猫粮,我不吃。”
他平常只会提前准备早饭吃的面包或者三明治,正好早上吃完最后一片,除了早已过期的饼干,充饥的好像只有猫粮了。
窗外一片金黄,霞光瑰丽,原本安静空荡的街道逐渐热闹起来,汽车的喇叭声从不远处的马路上传来,放学回家的小学生边跑边闹,紧闭的窗把屋内和外面分割成两个世界。
江景叹了气,垂眸看着打瞌睡的九月,嘴角微不察的笑意慢慢淡去。
总不饿死己。江景轻手轻脚地把九月放,拿起手机点了个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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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吃一会吗?”许劭端着酒杯挑眉。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腕上带着名贵的手表,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精英人士。
季殊容在他对面放刀叉,理了理袖说:“不了,还有点事,你吃吧。”
“什事啊,这在意的样子?”许劭饶有兴趣。
“接个人。”季殊容没多解释,站起身要走,“回见。”
许劭眼里的兴趣更浓了:“接人?什人?”接着问答道:“心上人?”
“想多了。”季殊容笑了笑,抬了手说:“先走了啊,次我请你。”
许劭向来懂得分寸,点头说:“行,路上慢点。”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路虎汇入晚高峰的车流,向附中方向驶去。
运动会从早开到晚,闭幕式结束后,走读生陆陆续续走校门。玩了一天,学生大多兴高采烈,校门闹嚷嚷的,等待的家长颇有秩序地围在站在两边。
学生从中间的空地鱼贯而,季殊容降车窗,视线扫过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直到最后一个学生走校门,他也没看见想看到的人。
又等了半个小时,天色已经黑了来,空无一人的校门恢复安静,门也被关上。
冷风畅通无阻地席卷车厢,季殊容冰凉的手指摁开手机,消息还是发不去。
还没消气啊,不会早就回家了吧。
季殊容无声地叹了气。他最后看了一眼校门,片刻后关上车窗,调转车头径直往江景家疾驰。
路上杨潇打来了电话,问他晚上来不来酒吧。
“应该不去了。”季殊容说。
“什叫应该?”杨潇那边杂音太多,声音有些听不清:“你不是跟许劭吃饭去了吗?从中午吃到晚上?哪家餐厅这好吃?”
“已经吃完了。”
绿灯亮起,黑色皮鞋缓缓踩油门,窗外的树木急速倒退。
杨潇耳尖地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问道:“你在开车?去哪啊?”
“江景家。”车子拐进街道,季殊容简短解释道:“昨天惹他生气了。”
“哦。”杨潇了然:“行吧,这孩子怎气性这大,你发个信息哄哄就行了,怎还上门哄?”
“他把我拉黑了。”季殊容语气无奈,“我快到了,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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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路上堵车最为严重,外卖小哥发消息说要耽搁几分钟。
江景饿得五脏六腑都快瘪了,气若游丝地瘫在沙发里望天发呆。
他没东西吃,喝了不水,忽然间一阵意油然而生,江景懒洋洋地挣扎起来。
右脚隐隐作痛,右臂也不太敢随意活动,他单手扶着墙,僵尸似的往洗手间速移动。
膀胱快承受不住了,江景咬牙跳了一大步,刚握上门把,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应该是外卖来了。
江景喊了一声:“放在门就行,我等会己拿。”
门安静了一瞬,江景正要转身进去,门铃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还伴随着敲门声,催命似的,江景头皮一麻,差点裤子里。
他洗手间的门都没关,拽裤子就开始放水。
门铃极有规律,响了一阵又一阵。
“草。”江景暗骂一声。他来不及系腰带,单脚蹦去开门。
“咔哒——”门锁应声打开,门开了一道缝。
江景顶着一头乱毛,将要发作的目光对上门外的人,脸色瞬间变得僵硬。
他二话不说就要关门,江政眼疾手快地握住门边,用力一拉,江景一个踉跄差点撞在墙上。
“小景,诗韵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何燕神色担忧地站在门外说。
江景扶着墙站稳,目光一低,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双眼通红的何诗韵。他抿嘴一句话没说,浑身上写满了抗拒。
江景舔着牙尖冷哼一声,正要收回视线,眼尾不经意地一偏,一秒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江景难得地头打结,一时无言以对。
季殊容面带笑意地站在何燕旁边,被半开的门挡住身形,江景没第一眼就看见他。
何燕“喔”了一声,看了看两人,适时地解释一句:“这位称是你的朋友,正好在楼碰到,就一起上来了。”
江政轻咳一声,打量着他腾在半空的右脚,说:“你打算让我在这站到什时候,脚不疼吗?”
江景:“……”
他恍恍惚惚地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狭小又杂乱的客
厅站满人,片刻后回过神来,两眼一闭,心里幽幽叹了一声。
这都什事啊……
第29章 关系一般
九月被脚步声惊醒,一睁眼发现眼前都是腿,瞳孔瞬间放大,身子往后一缩想跑,面前突然落一片阴影,一双熟悉的手抚平了身上的炸毛。
“九月,还记得我吗?”季殊容半蹲在地,一只手轻柔地抚摸。
九月当然记得他,炸起的毛缓缓收拢,放松警惕钻进他的怀里。
沙发上堆满了衣服,还有九月蹭上的猫毛,江政眼角一抽,总算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空地坐。
江政清楚子的脾气。有外人在这,江景就算再不得他走,也不会当场发作。
果然,江景就跟被踩了尾的猫一样,默不作声地蹦到沙发边。何燕跟何诗韵想伸手扶他,被他不漏痕迹地避开了。
江景把衣服推开,对抱着九月的季殊容说:“你坐这吧。”
“不用。”季殊容冲何燕礼貌地笑笑:“阿姨您先坐。”
他礼数周全,比江景还像个主人。
几人并排坐在拥挤的沙发上,江景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莫名有一种被审问的感觉。
他不知该说什,低头盯着己不动弹的脚,看上去竟然有点乖巧怜的意味。特别是他脸上那块明晃晃的伤,不轻不重地刺了一江政本就满怀愧疚的心。
一个小时前他接到何燕从家里打来的电话,得知江景受伤,那时候他正好开完会,本想跟几个客一起共进晚餐,犹豫一会后还是决定赶回家,驱车直接来了这里。
毕竟是亲生子,江政心里还是挂念的。他清清嗓子,沉声道:“伤怎样,严重吗?”
江景依旧低着头,语气平静道:“死不了。”
“……”
这小子就跟个棒槌似的,跟他说话就是给己找气受。江政深吸一气,隔着桌子看向他低垂的眉眼:“诗韵说是有人推她才撞上你的,你……”
“我知道。”江景慢悠悠抬起头,嘴角不带感情地扯了一:“我没有怪她。”
“……”江政又是一噎,没好气道:“我是想说,你知道是谁推的吗?这事我已经跟你班主任反映过了,一定要严惩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