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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流血是会死的

    书上没说过为什么血是红的,只说人的血略咸,有小毒。

    程锦年沾了一点血。

    做着梦,她并不嫌脏,将血送到嘴里尝了尝,确实是咸味的。

    前人怎么得出人血有小毒的结论呢?

    莫非喝血喝出病了?

    她垂眼瞧着眼角瞪得裂开的毒夫。

    许是他不惨叫了,这会儿她没有不忍心,朝他微笑,尾音愉悦地上扬:“你的血是咸的。”

    毒夫挣扎。

    程锦年拖来一张凳子,坐下来,在毒夫胸前的伤口上沾了鲜血,仔细观察。

    她的一只眼睛发生了变化,眼瞳内出现一重又一重的眼瞳。

    鲜血在这只眼睛的视野中逐渐放大,令她看清血中鲜血中含有的东西:大量圆饼状的不知名物体、一些体型较大的不规则有核物体、容纳圆饼及有核物体的液体。

    “这是什么?”程锦年闭上重瞳眼睛,心念一动,鲜血中的圆饼状物体分离出来。

    指腹上的血液不复鲜红,看来是圆饼状物体给血染色。

    她将不规则有核物体从不红的血液中剥除,得到一些白色的东西,血变成了浅黄色。

    被绑着的毒夫看着她的眼睛变化,看着她手指上的血变颜色,挣扎得更激烈了。他已经不想思考眼前的女人是谁,他害怕极了,他想逃离。

    程锦年把浅黄色的血抹在毒夫身上,摸着他光滑的皮肤,重新对他产生乐趣,想研究他的身体。

    她面带笑容地道:“我给你的血换一个颜色,你觉得好吗?我觉得很好,你觉得好不好我不想关心。怎么换呢?先换一根手指试试看。”

    “唔!”毒夫大惊。

    他其实一直在努力地挣脱。

    此时程锦年要拿他来做试验,情急之下,他的左手终于从绑住他的布条里拔出来,捏拳砸向程锦年的脸。

    一瞬间过去,他后悔了。

    程锦年轻松地捉住了他的手腕,仿佛是他主动将手送到她面前。

    她的手指宛如铁钳,力气非常大,抓得他非常痛。

    她强行扒开他紧握的拳头,捏着他的食指,说:“就这根手指了。”

    毒夫像是离开水的鱼一样拼命挣扎,被程锦年甩了一巴掌,顿时脑海里嗡嗡响,昏沉浑噩,失去了大半力气。

    他服帖了,程锦年满意地朝他的食指使用了神通,想分离食指血液中含有的红色圆饼。

    分离没有成功。

    皮肤挡住了红色圆饼,使得红色圆饼无法离开手指。

    奇怪,皮肤怎么挡住红色圆饼的?

    啊,这并不奇怪。

    程锦年心想,如果皮肤挡不住红色圆饼,红色的血岂不是会从皮肤里渗出来?

    人体的秘密令她充满了兴趣。

    她睁开了重瞳眼睛,眼内重瞳变化,观察皮肤。

    摸起来光滑细腻的皮肤,放大之后就像一片满是沟壑的大地,丑陋的黑色汗毛粗壮得跟大树一样。

    她看到浅色皮肤下的血管,血管有粗有细,颜色有深有浅,血管中的血流动,能见到一个个红色圆饼在血管里面不断运动。

    将重瞳中的视野放大,程锦年发现皮肤竟然是分层次的,皮肤上还有一个个冒出液体的小孔,让她想到汗。

    这些液体是汗?

    程锦年用神通说了句话:“如果是汗,那么这个毒夫抽搐一下。”

    毒夫马上抽搐了下。

    程锦年笑了:“神通还能这样用。冒出汗的小孔,叫汗孔吧。人的汗孔被堵住了,人会死掉吗?我想知道会不会,但我不急。”

    她用神通观想了一把无形的刀,用刀子划破重瞳视野中难看的皮肤,切开皮肤下看似一团乱实则遵循一定规律的血管。

    血马上从伤口中涌了出来。

    利用这个小小的伤口,程锦年抽离了手指血液中全部的红色圆饼。

    另一只视野正常的眼睛,马上看到这根手指变得惨白一片。

    红色从别的地方流入手指中,手指在慢慢恢复颜色。

    伤口里,混着白色不规则物体的淡黄色液体涌了出来。

    这液体涌出到一定程度就停止涌出,程锦年用重瞳眼睛放大伤口细看,发现血液中还含有小小的难以发觉的物体。

    她将这小小的物体从伤口中抽离出来,伤口开始不断流出液体,那小小物体的作用似乎是让伤口痊愈。

    “如果我猜错了,我打嗝。”程锦年说道。

    她没有打嗝。

    她猜对了。

    程锦年开心地笑了,拍手道:“真有趣!我喜欢这个梦!”

    从昏沉中找回知觉的毒夫小声呻吟,程锦年看到他心口处不算深的伤口在止血,既想让他血流不止而死,又舍不得弄死研究对象。

    正在犹豫之中,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砰!”有人踹门,“开门!”

    邵芸家的门很不结实,院门被来人轻而易举地踹开。

    程锦年的嗅觉依然灵敏,闻到院子里闯进了四个男人,他们打扰了她思考,她不高兴。

    她懒得出去,坐在屋里等他们进来。

    “砰!”

    他们踹开门闯进来,身上穿着张家家丁的衣服,是从张家来的。

    看到凳子上一脸不高兴的“邵芸”,以及被绑着的、身上有伤的男人,还有地上沾着血的小锄头,张家家丁们吃了一惊:

    “邵芸!你在杀人吗?”

    “这个毒妇好生狠辣的心肠!老爷会上吊,一定是她害的!”

    “小心点,她正在杀人!”

    程锦年不慌不忙,甚至不想捡起小锄头。

    她注视着四个张家家丁,缓缓开口:“你们跑来这里干什么?不管你们来干什么,来了也好,留下来陪我玩吧。”

    四人被看不见的力量拖进屋子,倒地的门猛地立了起来,镶嵌在门框内。

    “嗤嗤——”

    扔在床上的男子衣服本就被芸娘剪得破破烂烂,此时这衣服撕开,变成一根根布条飞向了四个家丁,自动将他们绑了个结实。

    他们的鞋子纷纷脱下,臭袜子飞起来,堵住他们发出叫声的嘴。

    四人倒在地上,这个砸中了柜子,下巴青黑;那个把椅子压在身子下,硌得慌。

    眼看着四个家丁落入程锦年的指掌之中,毒夫禁不住绝望,眼泪不断地流淌。

    他要死了!

    这时,程锦年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你、你是谁?”

    什么人在跟她说话?

    程锦年心生疑惑。

    紧接着,她被邵芸的身体挤了出来。

    ……

    程锦年梦醒了。

    她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在被窝里回想梦境。

    那是梦吗?还是她做梦的时候跑到邵芸身体里面去了?

    她从被窝里钻出来,下地倒了一杯茶,看到茶汤里映出邵芸呆滞地坐在凳子上面,旁边的床绑着她那恶毒的相好,地上躺着四个家丁。

    得了,做着梦竟然上了邵芸的身。

    事情是自己弄出来的,程锦年站了起来,向前跨出一步。

    仅一步,她离开了卧室,来到邵芸的院子里。

    她的面前是一扇强行镶嵌的门,身后是种着菜的院子,院墙外人声浮动。

    邵芸的邻居听到踹门的动静,来看热闹了。

    程锦年侧过头,看向地上的院门。

    院门跳起,门扇回到门轴里面卡着,两扇门合拢,门栓穿上。前来围观的邻居们想起了别的事,各自散开,将邵芸家的热闹忘了。

    程锦年看向房门,抬起手礼貌地敲了叁下,说:“我进去了。”

    镶嵌的门无声地让开,穿着寝衣和居家软鞋的她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屋内的邵芸下意识地抓住小锄头,将小锄头藏在身后。

    看到邵芸脸上的警惕,程锦年笑道:“别怕,我来帮你解决麻烦。”

    地上的四个家丁对门前的程锦年视而不见。

    他们身上的布条松了,拔掉嘴里的袜子,抱怨着把鞋袜穿好,看也不看邵芸一眼,跟着程锦年走出房间,从院门出去。

    “呜!”没被松绑的毒夫呜咽。

    邵芸目瞪口呆,回过神后,马上追出去,却见程锦年和四个家丁走得飞快,眨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她追不上。

    她的心慌乱地跳,怔然站在门口,想收拾细软跑路。

    “芸娘,搬去我家住。”

    陆芳允带着两个丫鬟来找她,见她脸色苍白,神不守舍,不禁问道:“怎么了?”

    邵芸浑身发软,没骨头似的委顿在地上,流着泪说道:“我、我惹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你慢慢说。”陆芳允扶起了邵芸。

    一个丫鬟穿过院子走进屋子里,一眼看到了被绑着的邵芸她相好。

    那男人解开了手上的布条,正慌里慌张地解开脚腕上的布条。

    陆芳允的丫鬟习武,不费吹灰之力制服了这毒夫。

    两刻钟后,邵芸将院落退还给房东,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搀着她的相好登上陆芳允的马车,前往芳园。

    她认了陆芳允作东家。

    从此,她是芳园的伎乐,只要芳园还在陆芳允手中,她便有一口饭吃。

    传闻中的陆小姐荒淫无度,何以救她两次?

    邵芸想到自称帮助她解决麻烦,且带走四个家丁的少女,隐隐觉得少女是附身她的神秘人,内心忌讳又恐惧,不敢把少女的消息告诉陆芳允。

    却道程锦年把四个家丁带回张家,撇下他们,独自去见张家家主。

    她光明正大地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哪怕她推开房间的门,走进来听张家家主数落他的老婆,张家家主和他老婆也没有注意到她。

    张家家主数落老婆的话没什么好听的,无非是儿子交给老婆养,结果儿子悬梁自尽了,定是老婆没有好好教儿子,一切皆是老婆的错。

    他是爹,儿子长坏了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张家家主越说越生气,一巴掌打向桌子上的茶壶,茶壶裂开,一块尖锐的碎片深深地割伤了他的手掌。

    他老婆惊叫,他恼怒地骂道:“叫甚!你尽快自尽,少在这惹老子生气!”

    他是来逼他老婆自杀的。

    他老婆吓了一跳,拔腿跑了出去。

    张家家主怕她把自己逼她自杀的话讲出去,连忙追,哪知走下台阶时失足摔倒,后脑勺碰到坚硬的石头,把自己摔晕了。

    院子里没有人。

    程锦年慢悠悠地走出屋子,看着张家家主手掌上不断流血的狰狞伤口,念头一动。

    血流得更快更急了,在地上化作血泊。

    不久,张家家主因为失血过多而断绝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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