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醉酒
果然,展钧道:“她已睡下了。”
谁知,周袭君却对着她的方向叫了一声:“展容!”
她背影一僵,停了一下却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你做什么?!”后面展钧急问。
一阵风吹过,周袭君挡在了她面前。他伸手抓住她的肩,控诉地问:“你为什么不理我?!”
展钧跑了过来,一见她,大吼:“不是叫你不要下床?你出来做什么?!”
他这回是真动了气,展容做他十几年的妹妹,岂有不知?就伸手捂住嘴咳起来。他一见,来不及发火,先关心她身体要紧,看周袭君的样子一下子赶不走,就道:“你还不将她抱回屋去!大夫说了她不能下床、不能吹风!”
周袭君一听,一把抱起展容,往她房间走去。
青衣装成普通大夫过来看了一下,厨房里熬了药来让她喝下,居然就耗过去一个时辰。
屋里只剩下展容和周袭君。展容道:“你还不回去么?”
周袭君问:“你什么时候能下床?”
“做什么?”
“你总不能一直待在娘家!本想今夜将你接回去,但你现在不能下床、不能吹风,就等可以了再说。”
展容沉默了一会儿,道:“半个月后再来吧。”
听她松口,他坐到床边,伸手抚着她的额:“我明天再来看你可好?”
“皇上不抄我们了?”
他手顿了一下道:“我求皇上先拿证据,莫要冤枉了无辜……他同意了。只要你们行得正,和二王爷没关系,一辈子皆会没事的。”
“嗯。”她闭上眼,“早些回去吧,到时候你也被怀疑了就不好了。”
他手僵住,俯身在她颊上吻了一下才离开。
走出展家,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门上的灯笼发出隐约的亮光。往巷子深处走去,转了几个弯,到了闹市。酒馆和青楼之类还没关门,青楼里的姑娘倚着栏杆揽客,挥舞着手绢,一条路都是香的。
他从门前过,一个姑娘跑过来,拉着他,声音娇柔:“周爷!你好久不来了,成亲了就忘了我了吗?”
他看她一眼,倒记不得是谁,成亲前他当然喝过花酒、找过姑娘的。伸手将她手推掉,他继续往前走,留着那姑娘在人影幢幢中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幽怨,但一个客人上来,却也展颜欢笑,马上就将他忘了。
路过一家小酒馆,里面空空荡荡,他转身走进去,找小二要了酒,发现角落有个人影。因见眼熟,走过去看了看,是丁远,已喝了四五坛,不见醉意。
丁远看着他,惨然一笑:“周兄,你知不知道,想醉的时候偏偏醉不了……”
他在对面坐下来:“那我试一试。”他现在就想醉它一醉!
然后二人便一同喝起来。
丁远道:“人生三大痛苦事,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我全占了!”
“有求、有会、有爱,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呢?一厢情愿,这样了都还舍不得放手。
“你不懂……”丁远摇头,“有时候,有还不如没有……”
“我是不懂。我没有。”
丁远听了,与他干杯:“不说这些,喝酒!”
二人边喝边聊,一会儿回忆往事,一会儿骂骂咧咧……喝了几十坛,醉到了酒馆后院,吐了一地,倒还歪歪倒倒地换了干净地方,靠在墙角看月光。
然后,丁远就哭起来了,直喊他的小怡,说道:“若她活着!我一辈子见不到她也好啊!当初我就该抗旨也不娶公主,带着她远走高飞,就算死了,到底死在一起,不比如今强?如今想随她而去,但见着孩子,却也是不能!有时候,我就连孩子都恨了……”
周袭君也哭起来,抓住他肩大吼:“你有孩子哪点不好?!我的孩子呢?我昨天刚知我要做父亲,今天就没了!她多狠心?多狠心!她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却恨不了她!你知我恨谁吗?我恨那下命令的人!他不那么做,也不会逼得她如此……但其实我最怪她,只是舍不得……”
月亮进了云,照不出他们脸上的泪光。
清晨,他们从墙角醒来,满地皆是酒坛子。
二人睁开眼,看见躺在近处的对方,都忍不住笑了。出去各付各的酒钱,然后一个去城楼、一个去皇宫,也是各走各的。
天色尚早,路上行人不多。丁远走到半路,看见在一展阁后巷门口说笑的秦云阳和展稀珍。这里偏僻,行人不多,他从这里走只是图安静,倒想不到会遇到这被通缉的人,还有那不知谁家的小女娃。
二人正为一根油条争执,展稀珍说:“你不给我,我就告诉爹,让他卖了你!”
“要卖也是卖你!我不值钱!”
“才怪!听说将你卖皇上,很值钱呢!”
“那……这样,我给你买糖葫芦?”
“嗯……一辈子的糖葫芦?”展稀珍突然亮了眼。
秦云阳一见,浑身不自在。这丫头来真的?演戏不是这么演的!
展稀珍见他这样子,撅撅嘴,不期待他回答了,按原计划转身,看见了马路对面的丁远,“呀”地一声惊叫,将他往门内推:“快走快走!爹说不能让人看见你!”
秦云阳反手将她推进去,关了门,瞬间飞到丁远面前,出招打起来。
丁远躲了几下,宿醉使得脚步虚浮:“五王爷……”
“你见了我,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秦云阳三两下抢了他的剑,真的是招招杀气。
他躲过,看见门被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马上飞过去,伸手将那孩子捉住,将她挡在身前,手掐在她脖子上。
秦云阳蓦地住了手:“你别乱来!”
丁远道:“我不乱来!我只想说,或许我们并不需要你死我活,可以都活下来!”
“哦?”
丁远手重了一些,展稀珍忍不住痛叫。
秦云阳马上后退:“有话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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