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越安确实治好了,而且洗干净血污之后,非常好看。</p>
他的身子也是极好看的,我这辈子阅男无数,也只见过这么一个。</p>
从头到脚挑不出差错,皮肉诱人得紧。</p>
真是可惜了。</p>
我摇了摇头,给他喂粥。</p>
他不声不响地喝完,心底却还留着警惕。</p>
「为什么救我?」</p>
我被他那般真诚地瞧着,忽然有些想撒谎。</p>
「看你太可怜了,我又不是什么丧尽天良的恶人。」</p>
「欺负你也只是为了保命,你懂的。」</p>
他将信将疑地咬了咬唇,问我:「你,你叫什么名字?」</p>
我一愣,连蒙将军都没问过我名字。</p>
这里的人,总会按他们想喊的来喊我。</p>
大概是「那个婊子」、「小女奴」之类的。</p>
谁会管我叫什么?</p>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连自己的名字都变得拗口起来。</p>
只敢对着他挠了挠头。</p>
「你想怎么喊我,就怎么喊我吧。」</p>
后来他喊我姑娘,再后来,喊我阿错。</p>
他医好了,我们又出双入对,在别人的榻上承欢。</p>
但我感觉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p>
他自己受辱的时候,不想让我看,拿枕头蒙着脸。</p>
而我扒着蒙将军放浪,他总是转过身去,长久沉默。</p>
偶尔帮我扶一下腰。</p>
他的手很凉,像玉石一样清澈,跟这样糜烂的床帐格格不入。</p>
有一天蒙将军中途出去了,我跟他并排躺在榻上。</p>
问他:「你从前,也是有钱人吧?」</p>
他不答我的话,只是安静地盯着帐顶。</p>
我没羞没臊地爬起来,在他眼前晃:「帐子上有什么?你都看呆了。」</p>
他莫名其妙地移开视线,耳尖泛绯:「你下来。」</p>
我狐疑地打量起他,却见他立马拉上了被子,将小腹盖住。</p>
不是吧,他对我……</p>
我有一瞬的恍然,后来在床榻间伺候将军,难免碰着他的身体。</p>
或许我也是意动的。</p>
他是这样年轻的一个人,从小长在锦绣堆里,再长大些,就出来打仗。</p>
没碰过什么女子,眸子干净得可怕。</p>
认真得叫人心软。</p>
我不知道,也不敢细想,毕竟情愫这种东西,比狗屎还贱。</p>
他却不是很能克制关心我。</p>
一日我来着癸水,落到了褥子上。</p>
蒙将军明明刚还很享受,自己好了,又开始嫌弃我脏。</p>
我被他提溜着后颈皮,直往炭火盆里扔。</p>
那炭烧得滚烫,把我屁股都烧着了。</p>
蒙将军只顾着折磨越安,听我惨叫,抓起铜壶就往我脑袋上扔。</p>
我歪在脏污的地板上,头发晕,人出血。</p>
可没过多久,又好像被人捞了起来,贴近光滑发汗的胸膛。</p>
我摸着那人的胸肌锁骨,虽然不曾如此亲密过,但也看过多回了。</p>
要完,他胆敢这样忤逆蒙将军,我们俩都得死。</p>
但他似乎一点也不怕,抱着我冲出去。</p>
又帮我在烧伤处敷了草药,守着我。</p>
我忽然特别难过,比一个人的时候还要难过百倍。</p>
「我不想欠你的,越安。」</p>
他置若罔闻,给我找了两床破棉絮,自己却没衣服穿。</p>
「你不欠我。」</p>
「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p>
我牵强地笑了一下:「我那时不是可怜你。」</p>
「我只是为了活命罢了。」</p>
他定定地看了我好久,声音有点沙哑。</p>
「你又怎么知道,我救你,不是为了活命?」</p>
「给我一点盼头吧。」</p>
「活蹦乱跳的,让我看着。」</p>
我难言地转向他,只觉心头有什么承受不了的东西。</p>
轰然炸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