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们知道十指被硬生生夹断是什么感觉吗？</p>

    手指是血肉覆盖最少的地方，薄薄的一层皮下是骨头，刑具夹在手指的</p>

    第二关节，不断往里挤压挤压再挤压，骨头发出扭曲的咔咔声，清楚地告诉大脑：即使做了手术，你这辈子也是个残废了。</p>

    十指连心，为了防止我不慎咬舌自尽，我的嘴巴里塞着一块抹布，我咬得牙龈发酸，眼睛充血，最后躺在地上止不住抽搐。</p>

    晕死在手术台的最后一刻，我告诉自己，许馨，不要死，不要低头，不要原谅任何人。</p>

    也许是痛到极致，意识混乱中我做了一个梦。</p>

    我梦到了二十岁一满就迫不及待和郁斯年结婚的我。</p>

    我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不要嫁给郁斯年！不要爱上他！”</p>

    可二十岁的我皱着眉头，说：“为什么？郁斯年很爱我，我们什么秘密都互相分享，我们是灵魂同频率的恋人，我们之间的爱横跨二十年，他很好呀。”</p>

    我哭着说：“他变心了！他变心了！”</p>

    二十岁的许馨朝我展示手上十克拉的钻戒，说：</p>

    “这是郁斯年专门去南非采购的钻石，飞到巴黎花了一个月亲手制作的。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比我先流泪，我真的觉得他很爱我。”</p>

    “如果你真的是十年后的我，那你应该知道的呀，世界上只有他最爱我，他向我发誓永远不会背叛我的。”</p>

    我就是知道。</p>

    我就是知道郁斯年曾经有多爱我，所以才对婚姻重拾信心，所以最开始知道乔心存在时还不舍得。</p>

    可是爱只在当下，永远只是人们赋予它的限定词。</p>

    爱人会变心，誓言会生锈。</p>

    我伸出纱布缠绕的双手，说：</p>

    “是真的，他把婚戒扔掉了，因为一个小三，把我变成了残废。”</p>

    “就在我生日当天。”</p>

    或许是我脸上的痛楚难以忽视，二十岁的许馨摸了摸我的脸，抿了抿嘴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