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姜宁月最后那句话没有说出来，直接转身，开车去了大使馆。</p>
德国的永居证申请流程并不复杂，尤其对于她这种家族背景的人来说。</p>
前几年姜家的生意就全都转到了国外，爸爸妈妈和哥哥，也全都举家搬到了国外，只剩下她，为了岑聿修还留在这里。</p>
如今，她也要走了。</p>
“手续大概需要一周时间。”工作人员微笑着说。</p>
她点了点头，接过回执单，转身走出大使馆。</p>
终于要结束了。</p>
岑聿修，那个她追逐了整整六年的人，那个她以为可以拉下神坛的清冷佛子，终究还是不属于她。</p>
她曾经为他放弃了许多，陪他吃素，陪他清心寡欲，甚至把自己原本张扬的个性都磨平了。只为了能靠近他一点点，可到头来，她连他心底最隐秘的欲望都触碰不到。</p>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回执单，轻轻笑了笑，心里却有些酸涩。</p>
“算了，岑聿修，你不喜欢我，有的是人喜欢我。”</p>
晚上，她约了一群闺蜜去夜店。</p>
自从嫁给岑聿修后，她已经很久没来过这种地方了。</p>
今天，她穿了一条黑色吊带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露出修长的双腿，眼神里带着几分久违的张扬。</p>
“月月，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闺蜜林月满眼惊讶的拉住她，“自从你喜欢上那位清冷佛子后，不是天天围着他转，这种地方再也不来了吗？”</p>
姜宁月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神有些迷离：“不管他了，今天就要嗨个够。”</p>
她转身走进舞池，随着节奏舞动，身体像是被释放了一般，自由而放肆。</p>
目光扫过周围的男模，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轻轻抚过其中一人的腹肌，引来一阵低笑。</p>
“月月，你疯了？”林月追上来，拉住她的手，“你摸了那么多男模的腹肌，还贴着舞，不怕岑聿修看了生气啊？”</p>
“他又不在这。”</p>
“不是……”林月欲言又止，凑近她耳边，“谁跟你说他不在，我早就想告诉你，岑聿修在后面卡座，看了你很久了！”</p>
姜宁月指尖一僵，缓缓抬眸。</p>
隔着迷离的灯光，她一眼就看到了他。</p>
岑聿修一身黑色西装，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p>
他坐在角落的卡座里，修长的手指搭在杯沿，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音乐恰好在这时停了！</p>
她听到岑聿修身旁的兄弟调笑：“聿修，月月在那舞了那么久，还摸别的男人，要是我老婆，我他妈早就掀桌了，你还能在这坐得住？”</p>
岑聿修神色未变，只是淡淡抿了口茶，嗓音清冷：“她自有分寸，不会做出格的事。”</p>
这句话像淬毒的针，精准扎进她心尖最软处。</p>
有分寸？</p>
他是笃定她太爱他，不会和别人发生什么，还是……根本不在意？</p>
或许，两者都有吧。</p>
“啧啧啧，你这境界，我真是甘拜下风，我都好奇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牵动你心绪……”</p>
话说到一半，兄弟的声音突然拔高：“诶，聿修，你去哪儿？”</p>
姜宁月下意识抬眸，只见岑聿修猛地站起身，目光死死盯着舞池另一侧，素来淡漠的眼底竟浮现一丝罕见的妒意。</p>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p>
果不其然，岑棠梨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舞池边缘，正和一个男人交换联系方式。</p>
岑聿修大步走过去，一把攥住岑棠梨的手腕，声音冷得骇人：“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又是谁准你把电话号码给别人的！”</p>
岑棠梨一愣，随即眼眶泛红：“我怎么不能在这？又为什么不能把联系方式给别人，哥，你不是不管我了吗，那我干什么又和你有什么关系？”</p>
岑聿修指节发白，嗓音骤沉：“谁说我不管你了？”</p>
“你就是不管！”岑棠梨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天天躲着我，还不见我！哥，你以前明明对我那么好，为什么突然有一天一切都变了！”</p>
闻言，岑聿修喉结微动，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情绪，“那是因为……”</p>
姜宁月站在一旁，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p>
她知道，岑聿修说不出来的。</p>
他要怎么说？</p>
说他岑聿修喜欢她，所以才躲着不见她？</p>
说他岑聿修一见到她，就会彻底失控？</p>
说他岑聿修太爱她，所以才放着结婚两年的妻子不同房，反而定做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仿真娃娃以慰相思？</p>
姜宁月自嘲一笑，转身想要离开，却又听到岑棠梨哭着说：“哥，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我要以前的哥哥，我要那个眼里只有我的哥哥！”</p>
岑聿修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哥哥现在已经结婚了，不能围着你一个人转了。”</p>
“那是不是只要你老婆消失，我们就还能像从前一样了？”</p>
岑棠梨忽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疯狂。</p>
姜宁月刚提着包要走，就看到岑棠梨抓起桌上的酒瓶，快步朝她走了过来。</p>
“砰！”</p>
酒瓶狠狠砸在头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p>
“月月！”林月的尖叫声在耳边响起。</p>
她踉跄着后退，却见岑棠梨又举起第二个酒瓶——</p>
“你去死吧！”</p>
第二下砸得更狠。</p>
这一次，姜宁月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一片血泊中，耳边只剩下嘈杂的尖叫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