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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什么?还债居然也能碰瓷!</p>

    晚间是营业的高峰期,林沐森和纪琮一直忙到凌晨,才把最后一批客人送走。 “累死了,想不到开店也这么辛苦!” 纪琮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瘫在塑料椅上伸着懒腰,转头一看,林沐森竟然还在往竹签上串肉,一点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急什么,明天早上再弄不行嘛……” “不行,提前准备好食材,才能有备无患。” 纪琮早就领教过林沐森做事的一板一眼,也不再催促,干脆坐在一旁开始东张西望。 只是,他很快就发现了蹊跷:林沐森手上的动作不停,却始终心不在焉,时不时还抬起头望向窗外。一不留神,签子就插在了手上。 “嘶……” 林沐森捏着冒出血珠的手指,急忙去拿创可贴。纪琮却早已看穿一切,锐利的眼神扫了过来:“林木头,你该不会是在等她吧?” 林沐森的动作忽然顿住,小声道:“她说过会来的。” 纪琮指着手表,已经有些不耐烦:“你还真是实心眼,别人随便一句话就当真。你看看,现在都凌晨一点了,怎么可能有人……” 话音未落,熟悉的音乐声便从远处传来,不过几秒功夫就闯到了他们面前。纪琮顿时目瞪口呆:“大半夜的还放音乐扰民,到底有没有公德心!” 林沐森捂住他的嘴手动闭麦,悠悠道:“凌晨一点的深城,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李斑斓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被压歪的大果篮,摆到了柜台上:“抱歉来晚了,刚送完最后一单夜宵。” 她摘下头盔,理了理被压塌的丸子头,在路灯的照映下终于露出真容:小麦色皮肤上栽了几颗雀斑,鼻梁上架着厚厚的啤酒盖眼镜,眼里闪着狡黠的光。长相不算精致,但有种蓬勃的生命力,让人过目不忘。 林沐森腼腆地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也刚收摊,送外卖很辛苦吧?” “还好还好,虽然是体力活,但心里轻松。” 李斑斓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不知为何,林沐森的嘴角也跟着弯了下。见气氛不对,纪琮赶紧打断:“喂,你是不是来赔医药费的?” “大老粗,都说了要讲礼貌。” 李斑斓翻了个白眼,纪琮更是恼火:“我才不叫大老粗,…</p>

    晚间是营业的高峰期,林沐森和纪琮一直忙到凌晨,才把最后一批客人送走。</p>

    ”累死了,想不到开店也这么辛苦!“</p>

    纪琮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瘫在塑料椅上伸着懒腰,转头一看,林沐森竟然还在往竹签上串肉,一点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p>

    ”急什么,明天早上再弄不行嘛……“</p>

    ”不行,提前准备好食材,才能有备无患。“</p>

    纪琮早就领教过林沐森做事的一板一眼,也不再催促,干脆坐在一旁开始东张西望。</p>

    只是,他很快就发现了蹊跷:林沐森手上的动作不停,却始终心不在焉,时不时还抬起头望向窗外。一不留神,签子就插在了手上。</p>

    ”嘶……“</p>

    林沐森捏着冒出血珠的手指,急忙去拿创可贴。纪琮却早已看穿一切,锐利的眼神扫了过来:”林木头,你该不会是在等她吧?“</p>

    林沐森的动作忽然顿住,小声道:”她说过会来的。“</p>

    纪琮指着手表,已经有些不耐烦:”你还真是实心眼,别人随便一句话就当真。你看看,现在都凌晨一点了,怎么可能有人……“</p>

    话音未落,熟悉的音乐声便从远处传来,不过几秒功夫就闯到了他们面前。纪琮顿时目瞪口呆:”大半夜的还放音乐扰民,到底有没有公德心!“</p>

    林沐森捂住他的嘴手动闭麦,悠悠道:”凌晨一点的深城,夜生活才刚刚开始。“</p>

    李斑斓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被压歪的大果篮,摆到了柜台上:”抱歉来晚了,刚送完最后一单夜宵。“</p>

    她摘下头盔,理了理被压塌的丸子头,在路灯的照映下终于露出真容:小麦色皮肤上栽了几颗雀斑,鼻梁上架着厚厚的啤酒盖眼镜,眼里闪着狡黠的光。长相不算精致,但有种蓬勃的生命力,让人过目不忘。</p>

    林沐森腼腆地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也刚收摊,送外卖很辛苦吧?“</p>

    ”还好还好,虽然是体力活,但心里轻松。“</p>

    李斑斓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不知为何,林沐森的嘴角也跟着弯了下。见气氛不对,纪琮赶紧打断:”喂,你是不是来赔医药费的?“</p>

    ”大老粗,都说了要讲礼貌。“</p>

    李斑斓翻了个白眼,纪琮更是恼火:”我才不叫大老粗,我有名字的,我叫纪琮!“</p>

    ”纪琮君,有个外号倒是挺适合。就叫你鸡纵菌吧,我最爱吃的云南米线配菜。“</p>

    纪琮顿时五雷轰顶,一直以来,只轮得到他给林沐森起林木头的外号,谁知道一句话的功夫,自己竟被这小女子反将一军?</p>

    他正要回嘴,李斑斓已经转向了林沐森:”帅哥,你叫什么?“</p>

    ”林沐森。“</p>

    ”好名字,三个字全是木呀?“</p>

    李斑斓笑着问道,林沐森的表情却忽然僵住:”不,沐是三点水的沐。“</p>

    不知为何,他把”沐“字咬得很重。</p>

    李斑斓愣了下,从胸前的斜挎小包里翻出手机,打开个人二维码:”加个微信吧,我把医药费转给你。“</p>

    ”不用了,只是扭到脚没有大碍。“</p>

    纪琮简直不能理解林沐森的脑回路,等了人家一晚上,怎么还开始欲拒还迎了?</p>

    ”林木头,忸忸怩怩的做什么!“</p>

    他不由分说打开林沐森的手机,调出另一个二维码摆在李斑斓面前:”收款码不就够了,还用得着加好友?“</p>

    李斑斓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你……“</p>

    纪琮得意洋洋地看着她,李斑斓咬牙切齿:”行吧,我扫你。“</p>

    ”等一下。“</p>

    一直沉默的林沐森忽然开口,抢过纪琮握着的手机,扫描李斑斓的二维码后发送好友请求:”这样可以了吧?“</p>

    李斑斓抬起头,讶异的眼神中带着惊喜:”可以可以,那回去联系。“</p>

    她转身就要走,纪琮又着急了:”喂,记得还钱!“</p>

    李斑斓头也不回地大喊:”放心吧,一分都不会少!“</p>

    林沐森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一直到电动车钻进小巷,彻底不见了踪影才回屋。</p>

    纪琮摇摇头,忽然觉得不对:”林木头,你该不会是脑子被撞糊涂了?连哥们都不顾,居然这么关心这个罪魁祸首,还专程等她!“</p>

    林沐森皱了下眉:”没有,但是她说会来,我也不能食言。“</p>

    合着不管是谁,哪怕是撞了自己屡次说要道歉还迟到的人,都一定要遵守约定才行。这木头的脑回路,纪琮实在是无法理解。</p>

    林沐森回屋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就看到一堆消息跳了出来,来自 AAA 专业送餐肖像画家教李斑斓。</p>

    表情包:hello</p>

    帅哥你好,很抱歉昨天撞到你</p>

    这是医药费,你去好好检查一下</p>

    有什么问题我都会负责!</p>

    转账:3000 元</p>

    表情包:对不起</p>

    表情:可怜可怜可怜</p>

    林沐森挨条回复。</p>

    沐:</p>

    你好。</p>

    没关系。</p>

    这钱我不能收,小伤而已,你赚钱也不容易。</p>

    林沐森盯着屏幕发呆,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等了半天却迟迟不见回复。他正打算熄屏睡觉,忽然收到一条消息。</p>

    ”不收也可以,那我就用另外的方式还咯(调皮调皮调皮)“</p>

    不知为何,林沐森心里咯噔一下。</p>

    只见过追债的,还没见过追着还债的,这人道德感未免有些太强了吧。</p>

    林沐森睡觉一向不做梦,这晚却不知为何在梦中回到童年,跌入了深不见底的幻境。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忽然听到一声来自远方的呼唤。</p>

    ”阿森,你在哪?“</p>

    林沐森攥紧拳头,急忙循着声音的来源跑过去,却怎么都辨不清周围,逐渐迷失了方向。</p>

    ”姐姐,不要走,不要离开我……“</p>

    绝望再次席卷了全身,小男孩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更不知该往何处去。</p>

    这时,一道光忽然出现在视野中,如万花筒般绚烂,瞬间照亮了前方的路。</p>

    在光的尽头,是一个女生。她浅浅的眉眼里带着笑意,向他伸出了手。</p>

    ”林沐森,我来救你了。“</p>

    ”丁零零——“</p>

    林沐森瞬间惊醒,下意识按掉闹钟,脑门上出了一层汗。</p>

    他恍恍惚惚地起床,没叫醒熟睡的纪琮,悄悄收拾好便往店里走去,赶到门口却发现有个人倚在门框上。</p>

    ”早安林老板,我等你半天了!“</p>

    李斑斓穿着一身彩虹色 t 恤,正冲他一个劲的挥手。林沐森忍不住揉揉眼睛,怀疑自己还没睡醒:面前人的容貌,竟然和昨晚梦里的女生重合了。</p>

    不对不对,梦境只是潜意识碎片的重组,和她本人没有任何关系。</p>

    林沐森试图用理性说服自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斑斓已经从卷帘门缝里钻了进去,找了张凳子坐下,熟门熟路的模样比他还像老板。</p>

    林沐森不禁皱眉,指了指对面的汤包店:”不好意思,这里不供应早餐,你可以去那边买个包子。“</p>

    ”谁说我是来吃早餐的?“</p>

    李斑斓托腮盯着他,林沐森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她咳了两声,终于慢慢开口:”以后我每天下班都来这吃夜宵,顺便帮你洗碗。为期一个月,就当还你的债。“</p>

    好家伙,合着这是真赖上了,怎么把还债搞得像碰瓷一样?</p>

    ”不用,我只是崴了脚,没那么严重。“</p>

    林沐森连连摆手,李斑斓却起身拦住他的去路:”你不肯收钱,我心里又过意不去,只能通过劳动来还债啦。“</p>

    ”好,那我收。“</p>

    见她态度十分坚决,林沐森也打开手机,准备接收转账,却听到一声大喊。</p>

    ”哎哎哎,不许收!免费的劳动力怎么能不要?“</p>

    纪琮姗姗来迟,急忙刹住小电驴,冲过来拦住林沐森,又回头冲李斑斓大喊:”这可是你说的啊,一个月,一分报酬也不要。“</p>

    ”那必须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p>

    李斑斓重重点头,纪琮微微一笑。两人瞬间达成共识,只有林沐森依旧为难:”这不好吧,跟剥削一样……“</p>

    纪琮翻了个白眼:”林木头你搞清楚,自愿的怎么叫剥削?“</p>

    李斑斓顺势附和:”是啊,林老板就准了吧,省得我整天愧疚得睡不着!“</p>

    面对两个巧舌如簧的家伙,林沐森彻底没了辙:”好吧,但两周就够了,我还是习惯一个人做事。“</p>

    ”可以,两周就两周!“</p>

    李斑斓见好就收,林沐森便转身去烤串,趁他忙活的功夫,纪琮冲李斑斓悄悄招手:”那个李什么,借一步说话。“</p>

    ”喂,我叫李斑斓!“</p>

    两人走到角落里,纪琮压低了声音:”林木头这人本来就丧,也遭了不少挫折,整天一副生活无望的厌世脸,我都怕他哪天想不开。“</p>

    ”我兄弟自己开店不容易,托你的福还伤了脚,简直不能再倒霉了。你说,是不是该表示点歉意?“</p>

    ”鸡纵菌,看你平时怼他比谁都狠,想不到刀子嘴豆腐心啊。“</p>

    李斑斓忍不住揶揄,又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会帮忙到他好起来为止。“</p>

    ”想不到你还挺有责任心,真让我刮目相看。“</p>

    纪琮总算瞧她顺眼了点,拍着电动车后座自言自语:”林木头做饭好吃,人也老实,就是不懂得做生意,吆喝一声都脸红。白天我有空帮他招揽,但晚上还要去酒吧驻唱……“</p>

    李斑斓瞬间会意:”懂,咱俩轮班,你白天我晚上,争取帮他做大做强!“</p>

    ”爽快,我敬你一个!“</p>

    纪琮从冰柜里找出豆奶,用起子拧开,递给李斑斓一瓶。两人熟练地碰杯,随后仰头一饮而尽,像江湖大侠般一笑泯恩仇。</p>

    豪饮完一瓶豆奶,李斑斓举起胳膊擦擦嘴角,袖子上便沾了块白色的印记。林沐森刚要递餐巾纸,她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我先去送外卖啦,晚上见!“</p>

    随后,她再次熟练地戴好头盔,把外套系在腰间上了电动车。</p>

    林沐森目送李斑斓走远,仍然愣在原地,有些跟不上她风风火火的节奏。纪琮凑过来,一掌拍在他肩上:”崴了脚竟然换来个免费帮手,林木头你赚大了!“</p>

    送走一波客人,下午生意便清闲起来。林沐森正坐在店里清点账目,抬头却看见门外多了位年迈的环卫工。他早已汗流浃背,却还在清扫着街道。</p>

    林沐森赶紧递过去一瓶矿泉水:”天这么热,您小心别中暑,进来吹吹风吧!“</p>

    大爷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摆手:”不用不用,耽误你做生意了。“</p>

    ”现在生意又不忙,还是您辛苦,过来歇歇脚。“</p>

    林沐森坚持把他请进屋里,端上几碟小菜,又递过来条毛巾。大爷一边擦着汗一边问道:”小伙子,看你手脚挺利索,做这行多久了?“</p>

    ”实不相瞒我刚毕业,但是之前在饭店帮过忙。“</p>

    ”哟,哪个学校的?“</p>

    ”深大哲学系,去年硕士毕业。“</p>

    大爷像是看见了珍稀动物,忍不住啧啧称奇:”你可是高材生,怎么也来干我们这种体力活?“</p>

    ”您这是什么话?职业不分贵贱,自食其力不丢人。“</p>

    林沐森说着,又给大爷杯子里添满茶:”现在就业形势不好,能凭劳动挣口饭吃就知足了。我社会经验尚浅,还得向您学习。“</p>

    大爷憨厚一笑:”我这糟老头子有什么好学的,大字不识一个,也就会给人扫大街!“</p>

    林沐森摇摇头:”人不能总呆在象牙塔里,活得接地气没啥不好的。“</p>

    大爷笑得更灿烂了:”这话讲得头头是道,不愧是上过学的。“</p>

    这一句夸奖弄得林沐森有些不好意思,所谓的高材生,难道就高人一等吗?在现实的打击下,照样是一边迷惘,一边摸索着得过且过。</p>

    他原本是出于无奈选择开店,如今却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虽然忙碌却少了些弯弯绕绕与勾心斗角,劳动起来也有种踏实的秩序感。</p>

    之前一直沉浸在书本里,现在走进烟火人间,倒也觉得颇有温度。</p>

    他还在沉思,却听见一道喊声。</p>

    ”林老板,58 号预订单做好了没?我赶着送餐!“</p>

    ”好了,我马上去拿。“</p>

    林沐森条件反射般站起身,差点撞上闯进来的李斑斓。想不到她居然又惊又喜,指了指对面的环卫工人。</p>

    ”张大爷,您也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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