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提前准备

    转眼进入了十一月份，纷纷扬扬的第一场雪来的比往年更早。

    而许康的冬天似乎也来临了，此时的他正被一群程家村的管事们围着炮轰。起因自然是粮食问题。虽然程家村经过8、9月份的大量收购，但也不过是多了5000石粮食而已，1万5000石的粮食要供应4万余人，度过寒冬本来就有些困难，如今许康又私自把大批的粮食卖了出去，换成了不能吃的生铁。所以当许康告诉众人，如今程家村的粮食已经只能够维持到月底，无法度过冬天时，众人的恐惧与愤怒就可想而知了。

    “实在是太大胆了，必须惩戒。”

    “没错，那可是大伙的救命粮，没了这些粮食，这个冬天要饿死多少人？”

    “孝子果然靠不住。”

    众人七嘴八舌，愤怒的情绪在不停的发酵，最后一致要求程远志惩戒许康。程远志为了平息众怒，只得免去许康的所有职务。

    待劝退众人后，程远志才无奈的道：“现在可以说为什么了吧？”

    许康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被免去职务，而是笑道：“当然是为了打造兵器，我们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兵，武器严重匮乏，很多人训练只能拿着一根木棍。”

    “纵然是要打造兵器，为何事先不与大家商量一下。”

    “义父也看到了今天的情况，若是与众人商量，那大家肯定不会同意。现在是非常时刻，就要有非常的决断，若事事都要求大伙一致公断，那最大的可能便是我们什么事也做不成？”

    “可是现在没有了粮食，我们根本就支撑不到明年3月甲子日到来之时，到时候人都散了，要这么多兵器有什么用？”程远志也有些不满，毕竟事关涿郡黄巾军数万人的生死。

    “谁说我们一定要等到甲子日。如今粮食匮乏，我们只能提前行动。”许康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按照大贤良师的计划行事，因为他知道那个所谓的甲子起义根本就不存在。随着唐周的背叛，起义必然提前，涿郡若真的傻乎乎的等到甲子日，面对准备充分的官军，结局将与历史完全吻合了。

    “提前起事！”程远志惊讶道：“大贤良师已经定下了计划，若我们提前行动，岂不是让朝廷有所觉察，对整个太平道的天下大业必然造成无法挽回的大损失。”

    “义父当真觉得，朝廷对我们的行动就一点都没有察觉，我们大张旗鼓的在巨鹿集会，马元义马渠帅更是集合数万之众就停在邺城附近。还有大贤良师更是要求我们今年冬天在每个衙门和士族门口用黄土写下‘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样的造反语言。就算朝堂内的那些大臣再昏庸，也该明白了我们的用意。义父以为他们会乖乖的看着我们集合兵力，等到甲子日起事之后，再派兵来围剿我们吗？”

    见程远志不说话，许康接着道：“所以我认为，至多到明年开春，朝廷必然有所行动，而我们只有在那之前抢先一步发难，才能确保我们的胜利。”

    程远志皱眉道：“可是，这一切都只是你的假设。若是因为我们的行动导致其他太平道众提前受到朝廷的打击，就算到时候我们成功了，恐怕也会被其他道众所不容，那也太得不偿失了。”

    “没错，所以现在我们还要打一个时间差。”

    “时间差？”程远志不解道。

    许康点头肯定，并进一步解释道：“而且这个时间差就要靠外面的这场雪了。这还真是连老天都在帮我们，看今年的形势，这雪比往年来的要早，而且还更大。”

    “那又怎么样？”程远志疑惑道。

    “是的。每年的12月－1月幽州各地都会被大雪封路，各处消息断绝，而今年将尤甚。我们便要趁各处道路封闭时行动，先拿下固安城。利用固安城内的粮食和兵器来养活和武装我们的士兵，等到来年1月雪化，我们再出其不意直捣涿县，那样整个涿郡就将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到时候或者北上与广阳的霍师叔联合，拿下整个幽州，或者南下，汇合大贤良师进攻洛阳，无论采取哪一种方案，我们都可以获得主动。”

    程远志终于动容道：“可是，我们怎么和大家说呢？”

    “不能说。兵者，诡道也，生死之事，岂能宣诸于众。倒时候我们拿下固安城后，造成已定事实，其他人就算再反对也无可奈何了。”

    程远志皱眉想了一会儿，终于狠下决心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看如何一下拿下固安城。”许康听到程远志同意，终于松了一口气。其实现在已经轮不到他不同意了，粮食问题成为摆在他面前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除非拿下固安城，否则涿郡黄巾军在这个冬季就要面对瓦解的风险。所以，即使许康的解决方法再困难十倍，程远志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干下去。

    下定决心的程远志立刻将目光投向了固安城，道：“固安城有兵1500人，众万户。若遇进攻，城内还可招募近万的青壮协同守城。”

    “所以我们不能强攻。”许康早已想好对策，这时方道：“固安城城墙虽然年久失修，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的攻城器械。若是强攻，必然损失惨重。最好的方法还是奇袭。固安城有四门，内有万户，这即是固安城的依仗，也是它的漏洞。城内本来就有我太平道的信众，再派出数百人混进城内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凭借这些人拿下一道城门，我们大军便可长驱直入。其实这都不算什么，真正难办的是李家堡。”

    “李家堡？”

    “李家堡墙高粮多，人数虽少，但胜在团结，精悍。所以我打算专门训练一只部队用来攻击李家堡。”

    “你？”程远志显然有些不相信许康竟然也要练兵，但想到也没其他好的方法，不如权且一试。

    于是被解除一切职务的许康立即又被要求秘密训练军队。他召集来关羽与臧霸商量，以300名关羽和臧霸训练的护粮队伍为骨干，又从程远志的5000道兵中挑选700名身强力壮者，组成了一支1000人的队伍。

    许康将这1000人的队伍分成了10个百人队，而现在他正和其他九名队长一起商量以后该怎样训练军队。

    马伟由于父亲在军队中待过，对汉朝的军事比较熟悉一些，首先开口道：“官军的组织是五人为一单位，设一伍长，两武为一十，设一十长，五什为一队，设一队头，2队为一官，设一官长，两官为一曲，设一侯，两曲为一屯，设一司马，两屯为一部，设一校尉，两部为一校，设一裨将，两校合为一军，设将军。我看我们就不防采用汉制。”

    臧霸却道：“我们毕竟不同于官军，只有1000人，若采用官军的方法很难建立起有效的统帅。”

    许康见其他人不说话，但神情明显偏向于臧霸的意见，心中微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若按马伟所说，采用官军的方法，实行2进制的话，那在场的十人肯定要有个高低排序的。但这些人，有些是程家村的老人，比如狗子，程小幺等；有些是实力高强的豪杰，比如关羽，臧霸，让任何人排在对方之下，都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最后许康只好道：“那我们就采用营、屯、队的组织模式来安排。首先，我们这一千人便是一营，设营长一人，由我亲自担当。我手下的百人为我的亲兵，由我亲自指挥。剩下的九百人分成3屯，每屯辖3队，每队有10个10夫长，下再设伍长。如何？”

    “那屯长有谁担任？”孙观首先忍不住问道。

    许康环视一眼，发现众人眼中都有些热切，便道：“屯长暂时空缺，由一个月后的的训练结果来定，谁带出的士兵强，谁就来当屯长，这样大家都没意见吧。”

    众人相互对望一眼，然后轰然应诺。

    雪依旧纷纷洋洋的下着，整个十一月份，天上的雪一直时断时续，没有停过，天气也一天天的冷了下来。最近这几天更是连绵不断，雪厚盈尺。

    此时的许康正伏案疾书，一阵凉风吹来，许康抬眼看去，正是一身是雪的赵霸虎，身后还跟着一身男装的薛可儿。

    现在的许康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院子，而赵霸虎和薛可儿自然和他住在一起。赵霸虎由于瘸了一条腿，不能再独自领兵，但一身本领还在，许康便将他拉到自己的亲兵队伍中，帮助自己训练这些亲兵，毕竟许康自己知道自家事，他那半桶水的本领，实在是没本事训练出厉害的士兵。

    至于薛可儿也死赖活赖的加入了许康的亲兵，毕竟其他正规部队里是不可能收留一个女子的。本来许康也不愿意，但不知道赵霸虎脑袋上哪根弦不对，竟然也力主让薛可儿加入。许康在家庭会议上，以一比二的投票比率败北，只好妥协。

    “这雪厚的都快把人埋了。”赵霸虎一进来就抱怨道。

    “我看，这雪势慢慢变小，想必今天夜里就会停了。”薛可儿也抖着身上的雪沫道。

    “就算停了又怎么样？这么厚的雪根本就没法训练。”

    许康闻言，抬起头来，道：“怎么？士兵们不肯参加训练吗？”

    赵霸虎乐呵呵的道：“那到没有，自从你说要在一个月后的比试中选出3名屯长，那些队长们各个卯足了劲，谁都不肯拉下，生怕到时候输了，丢人。”在这点上，赵霸虎作为许康的亲兵队长没有一点压力。

    许康闻言，却并没有感到多少开心，而是心中一沉，道：“虽然良性的竞争是提高士兵战力的最好方法，可是若是让士兵之间因为这种竞争而相互敌视的话，也不利于军队的团结。这样吧，你去把那些队长们都找来，我们明天不训练了，玩打雪仗。”

    赵霸虎和薛可儿顿时目瞪口呆，道：“打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