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集训的第一天（二）
在八月份的中午天气是炽热的，是令人烦闷的。这一天还没有结束，只是刚刚开始。一千个俯卧撑我们都还都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完，然而给我们迎来的只是更残酷的惩罚。熊熊的烈日不会怜悯我们，欧阳变态更不会。
我们一个个光着膀子在训练场上喊着数字：“一千四百五十一，一千四百五十二······”我们之前在做的时候有偷懒的，因此又被罚了八百个。现在我的双手已不再是双手，而是简单支撑自己身体的支撑点。麻木的感觉不会让你感觉到痛疼，那种冲血过多的冲击感会让你的双手随时会爆掉。
镀鹏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到他难受的样子都快要哭出来了。刚才就是因为他少做了一个我们又被加了二百个。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他应该是很自责。庞勇和周立波是在一起的，也是在艰难的一个一个的做着。在整个队伍中感觉稍微好一点的就数刘剑和肖客了他们两个了，真不愧是成了名的人物，老肖是个很好强的人，个人好强程度在九中的时候刘剑也不及他。可是在这种残忍的惩罚游戏中没有人会顾及得到你别人。这里不是九中队，也不是风城市，更不在是一支队的乌巢教导队，而是真实的黑山集训营。在这种地方你会尝尽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的所有训练。听欧阳云山说会把我们训练的像武警部队中的王牌特战队的雪狼和雪豹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感觉来参加今年的反恐集训我们是不是脑瓜儿被马蜂蛰了。昨天下午还在来到乌巢的路上，然而今天还没有过完我们这四百人的集训现在剩下的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了，真是地狱式的刷洗。
做了一千多个俯卧撑后我顿感乏力，全身已经因过度挥发汗水过多而虚脱了。而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身体下的水泥地上那逐渐被蒸发的汗水也在慢慢地消失。
欧阳云山在我们中间来回地走着，还不时地说一些打击我们的话：“认识你们这群蜗牛，我欧阳云山在今年连狗屎运也没有了。做俯卧撑很累吗？你看看你们全身都是泪水，真是丢人，一个个的没前途。哎呀，看到你们这个鸟样子我就心情不好，那个云鹫你在这里陪他们聊聊天吧，我有点困了，回去睡觉。”
“是！”云鹫给欧阳云山敬了个礼。
见到欧阳云山会走这是我们都没有预料到的。没有想到的是他真的走了，但是也没有人会希望他在这呆着。在我们做完剩下的俯卧撑的时候云鹫没有再为难我们，只是说了一句很令人蛋疼的话：“你们真的很蜗牛，再过二十分钟就要吹中午的起床哨了，为了迎接我们下午的科目，我祝你们好运。”
队伍带回后，几乎所有人都冲进了洗刷间，我们直接几个人抱着一个水龙头猛喝水，直到自己喝不下了为止，然后又用了很短的时间冲了个凉水澡。
下午的时间把我拉回了现实，我的火红色肩章上面沾满了刚才在摔擒训练中溅上的泥沙。我的配手二柱，我都叫他二哥。他这个人在平时确实有点二，他在风城市二支队的时候就是个出了名的二货，听他自己说他在当新兵的时候跟老兵们练过硬气功，一掌下来能断五块砖。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我就真的不如他了。
我们大多都还沉寂在中午被整的恐惧中，没有人再愿做出头鸟。我们练的是我们武警部队的摔擒和一些实战的擒拿术，加在一起也就不到二十个动作。虽然动作不多，但是每个动作都是一招制敌，只不过这种训练在云鹫和变态狂人欧阳云山看来很是不以为然。就在我们训练的时候欧阳云山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看着他那紧皱眉头的脸上很是惆怅的样子，没有想到还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他。不过突然他的脸变得相当的快，在他转过脸看到我们后就转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怎么看怎么感觉我们又要有好事情做了。
欧阳云山让云鹫终止了训练，让我们徒手跑五公里。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还让我们跑五公里，为此我们的内心都还小小的欣慰了一下。欧阳云山见我们都停下了就在云鹫的耳边说了一些话，云鹫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后那挂在脸上的奸笑是擦也擦不掉的。没有人知道这次我们跑五公里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不过看到云鹫表现出来的脸色就能想到不是什么好事。
在我们跑到目的地的时候看到了一辆军卡停在了我们的面前。这辆军卡是乌巢教导队往市区去进新鲜蔬菜的运粮车，现在停在这里肯定是出什么问题了。这时云鹫开着一辆越野车从后面赶来了，然后就清了清嗓子对我们喊道：“同志们，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今天的晚饭可能吃不上了，不过还好有你们这帮人间救星，看到你们我就大大的欣慰，现在停在这里的车是我们的粮车，里面有你们今晚的晚餐。车子没油了走不了了，你们帮帮它吧。在炊事班的班长催我要蔬菜和粮食的时候你们还没有把车子赶回教导队那罪过就大了，每人扣十分不说，我要你们以后每天推着车子去买菜！”看着云鹫这个青蛙眼这么说好多战士恨不得跑过去掐死他。
“什么，居然让我们把车子推回教导队，把我们当牛啊，这个变态的青蛙眼。”二哥低声抱怨了一句。
这次不光是我们士兵发怨言，就连好几个军官也骂了起来：“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训练受罚也就算了，还让我们推这该死的垃圾。”
笔直，悠长的水泥马路上只能看到我们这一百多人围着军卡向前行进着。军卡上拉的东西很多，有米面油，还有好多的新鲜蔬菜和冰冻的肉类。最让人头疼的是里面还有好几十袋子的碎碳，这些东西是最有重量了。看得这些顿时都把我们都搞得头皮发麻。
由于人多的原因，好多人都无处下手。最后我们都纷纷把自己的迷彩服上衣脱掉连在一起打上解，一百多个迷彩服连成了两条长长的大绳把军卡的前端拴住了。就这样，后面有推的，前面有拉的。不一会儿就带着军卡小跑了起来。这里距乌巢教导队有五公里，我们一路小跑着拉着笨重的军卡追着前面云鹫开着的越野车，不过怎么都追不上。
中国武警战士就是在这平凡的马路上铸就的。牵着那大号的军卡，我们在希望的路上艰难的前行着。有从这马路上经过的商客，看到我们的样子都会不时的向我们摆摆手，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同情。在最后回到乌巢的时候，烈日已经西进了。但是在卸下一袋袋碎碳后我们又接着进行我们的摔擒训练了。
欧阳云山的强悍我们九中队的都见过。在摔擒训练场上好多军官和战士都不服欧阳变态，其中就有熊强和王帅帅。
欧阳云山在看到我们一遍遍地炼摔擒，便让我们停了下来：
“摔擒训练只是最基本的格斗训练，在过于强大的力量和速度面前你会发现你们练得所谓很强的擒拿格斗是那么的软弱，平时你们在自己各个连队练的东西在对于真正的功夫行家的时候你会发现你会败的很惨。”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只知道实战才是最好的训练。我现在有个请求，就是想和你比划比划。”这个说话的是个上尉军官，看样子他早就想想和欧阳变态练练手，出出气了。
“二十五号对吧，希望你的号码会为你带来好运，在你对我发起挑战之前，先让落日给你扣五分。”
“你个变态，我忍你好久了！一直从昨天到现在，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扣分是吧，扣吧，你给我扣完我也要揍你一顿！”上尉听到欧阳云山又扣他的分便气的吼了起来。随后就来了个标准的格斗式对欧阳云山摆了一下手，示意格斗开始了。
“欧阳大队，这样的乌龟还是交给我云鹫吧。”云鹫在一旁插话道。
“不用，今天就让我给他们上上课，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欧阳云山边说话边脱去了他的军用手套，把他那黑色的墨镜摘了下来扔给了云鹫，就连他的迷彩上衣也脱了：黑色的背心上印有‘黑山’的两个小字把他健壮倒三角的身材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欧阳云山拿的不是格斗式，而是和李小龙一样的截拳道武式。
两人都准备好后，最先出手的是上尉，先是来了个右横踢，但被欧阳云山挡开了。在上尉的横踢快速落地后又来了个后摆腿，眼看就要摆到欧阳云山的脸上了，上尉见欧阳云山没有急着躲开以为他这一脚肯定会让欧阳云山丢进脸面的。但是欧阳云山毕竟是欧阳云山，如果就这两下子，刘剑，我们的队长也不会服他的，老肖也不会服他的。上尉的腿法看来很不错，出腿的速度很快，如果换成是我，估计八成会倒在他这一腿之下。在上尉的腿摆过来的时候欧阳云山没有选择躲避，也没有格挡，而是速度非常快的来了个滑步下劈。基本上是和上尉是同时出的手。速度快的令人很难想象，在我还沉寂在欧阳云山的速度的时候，实战对抗已经结束了。上尉被欧阳云山一腿劈倒了，劈到的是脖子。上尉椅了一下便朝地上倒了下去，大约有两三分钟的时间才晕晕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谁都知道人的脖子是最脆弱的。然而头部在格斗的时候也是最脆弱的。在脖子上有人的大动脉，连着人的神经大脑和输送供血的任务，如果被踢到会造成大脑供血不足，出现缺氧的现象，轻则会晕，重则会造成神经皮层的损伤。像欧阳云山一脚劈下来没有对上尉造成过多的伤害，就已经说明欧阳云山不论是出脚的力度和准确度把握的都很好。
就在上尉刚起来的时候欧阳云山对着我们大家说了起来：“如果有不服的，可以再来。打倒我，可以直接免除对这一科目的训练。”
刚才的那一幕，对大多数战士还是有一定的冲击力度的。欧阳云山不亏为‘黑山幽灵’特战大队的副大队长。刚才只用了一招，简单的一个滑步下劈就放倒了一个当了十多年的老兵，对好多战士还自认为自己很强的那一丝侥幸心理已经被彻底抹杀了。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里都会再想，在黑山幽灵特战大队里绝对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地方。
欧阳云山拍了拍身上的泥沙很是严肃的说道：“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的特战队员，你们还远远不够，对所有的训练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自己觉着不行的可以直接退出集训，我不会再让你们支队来人接你们了，我可以派人送你们回去。能在第一天挺下来的，不能说你很强，只能说你很幸运。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你们可要做好准备了。”欧阳变态说完后拿起了迷彩上衣对云鹫送了一个眼神便自个的走了。
接下来，云鹫把我们带到了测试长短跑的地方朝前面的马路指了指：“八百米测试，跑到我们战士举红旗的地方再回来，后十名直接淘汰。开始！”
“真他妈的疯子！”镀鹏小声的咒骂了一句，便快速的冲了出去。对于这突来的测试，我们都很无语。残忍的集训，疯狂的淘汰赛已有好多人忍受不了了。不过没有一人愿意站出来说自己不行。
最后的后十名也真的如云鹫说的一样被淘汰了。我们一天的训练也接近了帷幕。
吃完晚饭，我们在宿舍互相放松了一下一天劳累不堪的身体。在今天的训练里我们都很劳累，好多人也都很失落。阳痿就是个例子，再来参加这次集训之前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来参加的是特战大队的选拔赛，不知道还会有这样变态的训练。
看着阳痿发愣的表情帅帅笑了起来：“九中队的蛋子怎么了，你这个鸟蛋还没有碎你就在那犯傻，看来那变态的‘黑山老妖’说的是对的，你已经是神经失常了，该需要治疗了。”也许欧阳云山这很给力的外号就是从这里开始叫起来的。
“阳痿，你别听他瞎说，要振作起来知道么，你们九中队没有一个是孬兵。像他那样的，明明自己很讨厌这种训练，而且已经走火入魔了。你看看，连黑山老妖都被他叫出来了，看来他以后的好日子到头了。”我本来想接过王帅帅的话的，没想到二哥替我说了，还打击了帅帅一下。
“没事的，我没事的。只是一下适应不过来，只是个集训而已，还要不了我的命。人的命天注定，但是我的命运我会把握好的。”阳痿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看到杨振情绪的反差，我感觉我第一年还不如他。在刀枪弹雨中走出来的才是真勇士。杨振的变化，心境的变化对我触动很大。若是以前，他会班长长班长短的在你耳边叫着，但是经过这一天的历练，他的心境似乎还很好。
我笑了笑，走出了宿舍，没有再插入他们几个无趣的聊天。
乌巢教导队的楼道里再也没有像昨天那样多的战士在楼道里瞎转悠。我们现在的作息时间很正规，在欧阳云山规定的一切时限里才可以做事情，否则就要被扣分。现在我们剩下的大多数人都挤到了三楼，来到成龙在的那个宿舍，我在外面敲了敲门。
“进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打开门后，房间里的人令我大吃一惊，老肖在房角的一侧做着倒立。镀鹏这个猎花者坐在一旁在看美女图册。刘剑也在看书，看的和猎花的不一样，而是军事特刊之类的书。成龙则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没有想到这一个班里居然有我们三个九中队的，还有镀鹏这个老熟人。看来是被淘汰后剩下的班又从组的。
“哎呀呀，是什么风把龙班长吹来了。”说话的是老肖，老肖这人平时也很爱开玩笑。我在九中队当新兵跟他干的时候，他就经常给新兵开玩笑，更何况我这个上等兵。在我们队长刘彪子面前我还不好意思然别人叫我班长的。刘剑看见我来了问候了一句：“来了，找地方坐吧。”
“是，队长。”
“没事，自家人，随意就行。”刘剑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是我在刘剑面前始终都很拘谨，以前是这样，现在依旧。
“怎么样，感觉还好吧。对了，杨震不是和你在一起么，他没有事吧。”对于刘剑的发问，我只好如实的回答。之后我就和他们几个在一起说了说一天的感受。反正过多的只是感慨和苦笑。成龙在把一天的感受写了一首诗，诗的内容很简单：
抬头仰望岁月的天空，时光是那么的漫长，充实着一分一秒。
不是你我来浪费时间，而是黑山的艰辛。
共和国的荣耀需要我们，需要我们来守护。
黑山幽灵
渴望成为幽灵使者，成为万军中的骁将。
路途还很遥远，很遥远。
只有坚持，只有不懈。
愿做永远的卫士。
不能不说成龙的文采确实不错，这也许是他现在的感受。也是我们大多数战士的内心世界。我在看成龙的文章的时候不小心读了出来，以至于被全宿舍的人员都听到了。一个少尉军衔的军官笑着说道：“没想到这两年的兵蛋子肚子里还有这么多的水，可惜的是来参加了这个变态训练基地。”说完后便找刘剑请教战术方面的问题了。
刘剑在整个集训队里都是很响的人物，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
晚上躺在和新兵连一样的上下铺的床上我想了好多。在九中队的日子都不复存在了，迎接我们的是黑山幽灵特战大队的一群疯子，是一群不按常理出牌的变态。这一夜，不在有疯狂的训练，不再有催命的哨声，有的只是无尽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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