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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囬忆南方

    北方的天有些阴暗,霜雾似的年华。冰凉的肌肤,阴晦的角落埋葬着繁华。

    ——关于北方·宿命偶遇

    我来到北京,这辈子我也没那么想过,但是我是真的来了。当某天我在北方的土地上的时候,我体味到了苍黄的大地有另一种姿势,尘沙似的世界,天地一片清凉。

    有的时候我站在某条街道,有时候我站在立交桥上,看着下面的路面上清晰的字迹,向左或向右,车辆似乎俗命一样的沿着那些指示从眼皮底下一晃而过,那街没有尽头,那人没有方向,整个世界在灯火中变的敏感,变的忧伤。有些回忆,还是像感冒一样,没有预兆的附在身上,随着人流与车流,走到了远方。一个关于北方的远方,我没有想过的远方。

    好莱坞的电影《龙之战》里有一句话,因为偶遇,才会天长地久。其实这是韩国当地的一句俗语。可是为什么?就因为一句话,就让这么多的人,像掉进幽黑的沼泽里,无法自拔呢?因为偶遇,我们是曾经那样的一起走过笑过;我们曾经是每个人心中的一滴血,没有彼此就会仓皇;我们曾经那样的站在樟树下歌唱青春歌唱岁月。但是宿命早有安排,他让我们在最灿烂的时候突然的走过,迎来关于你我的离别。《龙之战》里的男主角告诉女主角,俗命是可以改变的。可是,关于你们我们的命运为什么仍然那样遥远?

    我回忆过那些灿若烟火的日子,只是一次次在北京的灯火中让我清醒的意识到,那些你们陪着我走过的岁月已经不在了。你们是否还记得我的梦,像六月阳光一样透彻的梦。只是现在在我点燃一包价格只够北京人吃几根油条的价格一样的香烟的时候,那些曾经在你们面前喋喋不休,样子弄的自己已经实现了一样高傲的面孔,在灭掉灯光以后,显示的那样的憔悴。我从来都不喜欢把自己的脸皱成是一个六十岁的老人一样的脸,可是我无法在夜晚仍然那样坚强的说,我还年轻还年轻,有那么多的日子需要我去挥霍。我二十几岁了,是不是真的老了。未来有多远,永远有多远。也许我们应该用承诺爱情一样的表情去承诺这些未知的岁月,只是因为我们对它给予了太多的虔诚与期待。也只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会在中国的每个城市,才会在如若泼墨似的漆黑的夜晚,对着手机微弱的光芒,按下你们那边发生的笑话与悲剧,穿过大气层,在我手机忽忽的震颤之后,看着屏幕后的世界跟你一起欢笑难过。

    记得那个时候我最想去的地方是西藏,我也不知道原因。只有在到了北京来了以后我才透彻这个在脑海一直算是模糊的心愿。因为西藏是我认为的世界上最干净的地方,朝朝暮暮,对着西方无声虔诚的跪拜,仰头看见翅膀如铁扇一样的雄鹰展翅飞过。我喜欢看见鹰飞翔的样子,如此的执着,为的等待一份活下来的勇气。佛教里有个故事,说鹰在死的时候会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没有人看见鹰死亡的样子。只是我想,或许它也是一个无声的传说,为了让这个区域纯净,看不见死亡也看不见哀伤。当某一天人们想起那些在天空翱翔的大鸟在自然的某个角落,痛苦的等待死亡的时候,那么关于你们的生命是不是又该重新的思考。西藏的天似乎没有云朵,我没有见过真的西藏,但我宁愿用自己的思维去定义它,给它最美的修饰。人在长大的时候会想的很多,比如生活,比如死亡。北京的人或许会用昂贵的费用去办理一个丧事,可是西藏的人或许会简单的多。没有哭泣,在风吹过满野的尘黄的时候,对着天空跪拜,一步一回头,远古似的苍凉的鼓声,击破停留在上方不灭的光芒,很多年以后的坟墓,青草盘满了这个旷野,没有人记得那个地方还躺着一个人,只有苍鹰在上面盘旋,穿云透雾的对着大地惶惶的哀叫。北京,有着古老的痕迹。但是我找到的很少,太多东西经过了人工的雕琢。开始的是面目全非。

    这些曾经跟你们说过的东西我还记得,可是那些你们跟我说的东西我都忘了。

    这就是属于我的悲哀,我只能清晰的记得你们的面孔是怎样的。虽然现在回想起来很多时候认为的是青涩,但是你们老是发信息跟我说你们都变了,以至于我现在都弄不清楚你们到底是怎样的了。但是无论你们怎么样,我最多的只能给你们祝福与祈祷。因为有你们我才在北京更有期待着回去见你们一面。

    我看到过北京的雪,某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白茫茫的一片天地。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这个世界被染白,雪花像柳絮飘满了树木。没有脚印也没有污浊,这是个干净的世界。然后全宿舍的人全部爬起来去外面疯狂。是疯狂,因为我看见每天上课的时候不在床上熬到最后一分钟才起床的他们都站在操场的雪中,样子精沛的像十五六岁的少年。然后是疯狂的拍照,在学校人工湖边,我跟自己拍了一张。身后是枯黄的芦苇,没有朝气的立在湖面上的冰层上。然后是自己略显苍黄的脸,站在雪中,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与这个世界如此的格格不入。我蹲在地上,紧紧的按下两个手印,冰凉从肌肤一侵而入。然后缩回来,左手开始温暖右手。

    回去的时候我还在想,南方,是不是也在下雪呢?

    北京的冬天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只知道地面上的冰层由始至终都没有融化过。如果有一天我看见没有了冰了,是不是春天就来了?北方的年月似乎比南方要长,漆黑的夜晚,寒冷像是想吞噬每一个有正摄氏度以上的温度的东西,有时候放在阳台上晾晒的衣服也会结上厚厚的冰层。北方有山,第一次想象中北方不会有山的,可是当我看见北方的山的时候我还一个劲的对着旁边的舍友惊讶的说,北方原来是有山的啊!北方的山,充满了父亲厚重的气息,像北方的人一样敦实。

    如果是因为俗命,那么我来到北京也一定能够算得上一种机缘。那么我跟它的偶遇,也会缠绵至死吗?也会天长地久吗?

    是的,就因为这些人这些事我无法不去刻骨铭心的记得,也因为你,我无法一笑而过的就忘记。叶子是我很好的朋友,她跟我说过一句话,坚持下去,爱情就会在另一头悠悠花开。她说这句话是我跟她说的,但是我真的忘记了。或许也是因为我的这句话,无论她承受了多大的伤害,她都是笑着的,即使我也知道她心里其实是多么多么的难受。可是我愿意去看到这种被刻意做出的表情,笑,是一个多么难的动作。可是苦笑,那又会有难呢?当叶子有一次失踪了好几天的时候,我没有找她,也没有向别人问起。因为我是她的同桌,有时我看着旁边的空位置,阳光从窗户外面洒进来,悠悠晃晃的。我在她本子上写,不要什么事也记住一辈子,应该学会放弃!过几天她回来了,我们都很平常。我说你回来了。她说,我回来了。那些时候我感觉什么事都在我的身边,只要我伸手就几乎可以触及整个世界,现在我感觉什么事都在天边,我使劲的伸手甚至伸长脖子,我也触摸不到,有时就连看也看不见。所以当我喜欢一个女孩子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当我说了以后,她说我们只能做朋友的时候,我都无法去告知你们我的感受。因为你们在天边,我触摸不到。

    我在黑夜抽烟。痞子蔡说过,抽烟是因为寂寞,寂寞才会抽烟。我告诉别人时候,别人都说我只是找了个比较文化点的借口,所以我也不说了,没人相信,说多了自己也不相信了。北方的风不是凉,而是刺骨的寒冷,刮在脸上像刀刻一样。所以我每天都手脚冰凉的,像个死尸。叶子发信息,她说她现在正在跟一个女生学着抽烟,在我拼命的告诉她抽烟不好的时候,而我手里的烟,在凌晨的微雾中渐渐的弥漫。我低头看见自己的鞋,上面湿透了,水雾穿过,冰冷一身。

    我喜欢听歌,天天都听,因为音乐可以麻醉神经。当有一天我在床上躺着,音乐声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对这种无意中的姿势发疯了似的陶醉。北京的圣诞节弄的像过新年,烟火在空中散开。我仰着头寻找几年前对烟火向往的感觉,最后我低头的时候我才发现。曾经认为一辈子不会变的事都会在我们不断成长的过程中慢慢的被遗忘了,而且似乎忘的很彻底很彻底。当发现这一切的时候,要是该悲哀,能够去悲哀会有多好啊。平安夜,女孩子都手拿鲜花满脸幸福的从身边插身而过,我手脚冰凉的拿着手机,面无表情的按着: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走走。发送··· 震颤···微黄的灯光,映着几个字:我不想是伤害任何人,你明白吗?我明白,但是你知道吗?想念是种呼吸的痛。每当我看到你的时候,心口就疼呢。也许跟我自己在心中对自己说的一样,你是个让人心疼的女孩。街上到处都是欢快的歌声,好象每个商人都懂得了年轻人浪漫的情趣。我在街头俳徊,点烟,感觉一阵温暖。

    南方的天纯白,干净的像多年前孩子般纯净的脸,阳光像洪水。

    ------关于南方·回忆成长

    有个孩子曾经执着的写过一篇文章,它叫《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如今的自己站在二十几岁的边缘彷徨。用几乎祈祷的目光企图去看透前途的未知黑暗。只是没有阳光,再怎么虔诚的表情也无所意义。

    那本书几乎疯狂了所有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不是矫情泛滥,只是对这种后知后觉的人生比较苍白的体会,或者直至成伤。

    七堇年说,若没有离别,那么成长也就无所附丽。人生在世,是不是就注定只有在分分合合聚聚散散间才能够日渐成熟,或许许多年后的自己才会体会,或许那时的自己才会独自捧着那些离别的痛深吟低唱。成长是一树一树的花开,而离别是每个春夏交替的轮回、每次花开花落的繁华。在自己世界黑暗的角落,双手抱着头把它别在大腿间狠狠的哭泣。这这是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我们铭记的太多,而忘记的也太多。

    五月,我生活的南方的小城镇开始用高温肆掠所有的清凉。某个午睡后醒来,阳光依旧狂热的侵袭着万物生灵,只有鸣蝉如同找到知己,撕心裂肺的欢叫。

    高一的五月是个漫长而沉闷的夏季,那个夏季:

    我收到了兄弟学校文学社编辑部的一个女孩子给我写的一封信

    我学会了用闭着眼睛来打发这种无聊而冗长的时光

    我和HB站在四楼望着远方的黑暗吧啦吧啦的抽烟

    我和HB疯狂的外出,在缠绕而炙热的街道挥洒汗水,在每个街头驻足微笑

    我用刚强的意志坚持在球场上奔跑一节体育课的时间而连续三天小腿发酸

    我试着给多家杂志社投稿而稿件总是像石沉大海

    我喜欢挤在学校汗水斥鼻的图书馆里翻找自己喜欢的书

    我也总是一面悲伤一面微笑的穿越去食堂的那条水泥路面

    我感觉自己的年华被五月的太阳烘烤熔化掉了,然后凝固成一个古怪的模样。

    当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那个编辑部的女孩子已经驻留在上海的某个街头,在昏黄的路灯下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认真而且固执的给我发信息。而那时的我也无声的趴在三楼的高三(六)班的教室的课桌上,手指冰凉的按键给她回。如果用个词语来形容这种被人轻易就遗忘的岁月,那么我称它为物事人非。二月的天气开始温暖,远方的山带着苍翠。仍记得高考百日誓师大会,而陌上却零星的开着一树挑花。“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一直以来,我总凭直觉肯定欧阳修的成长也是在无尽轮回的别离,只不过他用千古流传的诗句来吟唱而没有我对于这种过程的轻率,当我也试着用些华丽的文字来记录此后的疼痛时,才发现忘切了很多。成长让自己褪去了所有的青涩,让我看到聚散离合是一个无法扭曲的事实,并且学会用肯定的目光去期待下次的偶遇或重逢。而二十岁的尾端,我都只有把寄存多年的物事以及后来改变的人非慢慢的容纳在自己心里最柔软的角落,看着它枯萎发黄然后积满尘埃。只能把“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当作名句小心翼翼的填入语文试卷的答题卡。只能在某年某月某日相思的午后看着泼墨拉长的漆黑独自游唱:人面不知何处去,挑花依旧笑春风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冬季,迷恋的电视剧里有一句台词:爱,直至成伤

    和北京的冬天不同,南方下了一场短暂的大雪,而北方似乎及其的平常。很多年都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大雪了,以至于下个雪就像过狂欢节。当我来北京以后,回想那次的大雪,似乎有点大惊小怪了。我站在走廊,看着漫天乱舞的大雪,昏黄的光亮汹涌的刺进瞳孔,心中没有了什么悲喜,也许自己体会到了整个生命意义上的升华,人格外的开豁。可惜所有一切美好的总是白驹过隙的短暂,老天玩笑,第二天又是高阳晴空。

    这场雪是应该忘记或许会比较符合当时沉稳的心境。因为要学会长大,就要学会忘记那些过眼的繁华。

    空气中漂浮着一切岁月的深吻。当我想到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有个女孩说为我举行成人仪式的时候,那种可以用笑容来充斥的生命似乎显得特别的意味深长,而想象未来的九月,自己二十一岁生日的那天,会依旧的平常。像平常一样的吃饭,像平常一样的睡觉梦醒,像平常一样微笑难过,像平常一样走北京街道特别平坦的水泥路面。只是心里突发的感慨,真的没想到啊,自己就这么突然的二十几岁了,时间真的如流水呢。

    时间如流水呢,平静时涓涓如溪流,浩荡时汹涌如大江。而那些河床堆积的泥沙,沉淀着同我一样年少无知的孩子的厚道与诚实,不懂的流水似的时间会在脸上抹下的历历深痕,而仍旧的毫无知觉的狂笑。当一切不能够用生活或回忆来修饰时,才感觉到伤口辛辣的痛和绯红的血液所带来的恐惧不安。

    2007年2月,参加HB的生日聚会,结果却只有我们三个人。该来的没有来不该来的也没有来。那天是西方情人节,但是中国的城市街道也很喧闹,经常可以看见女孩子手捧玫瑰微笑而过的幸福模样。那天奇迹的没有喝酒,但是抽烟比较凶。在KTV唱歌的时候,以至于一个不认识的女孩说房间里简直是烟雾缭绕。那天惟有默默的享受别人的幸福,也不时的做一下为别人带来幸福的配角,如此而已。大年初六,学校决定高三年级上课。所有人都带着新年的不拘与游荡来到学校。只是进教室门口,除了满处的新年好就是一种闷刹的感觉,微笑着回说新年好,对着座位表找到自己新学年的位置,抬头间发现黑板上班主任的新年祝愿,低眉弯嘴一笑。那天阳光像决了堤似的从窗户的角落里鱼窜而入,光线从高考记时器上折射入我的眼中,差点就流出泪来。

    结束的时候可能会比较的难受,但是没有一个东西不需要结尾的气氛来渲染,或欢喜或悲伤。自己喜欢的女孩还是会去努力的等待,只是你们可能一直一直也不会知道,在我的角落里,若干年前还隐藏着这么一个秘密。我仍然记得那些话,因为偶遇,才会天长地久;因为离别,成长才有所附丽。

    一个关于北方与南方的话题或者故事,就此成为传说。

    不要你们去祭奠,只求你们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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