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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

    A)站在风中,左边的风吹过来,我右边的衣襟凛冽纷飞,四月,是关于回忆的日子。我看见了从前。失措,荒芜,以及说过的天长地久。

    我曾安然在某些人的诺言中,并且唯唯诺诺的遵肯他们给我的习惯。一成不变的甚至是毫无悔意的一直沉沦在那种没有变数的天地。四月的时光,灰淡深沉。

    北京四月的天空蔚蓝,下过两场下雨,然后保持太阳高照但是却北风呼啸。我用一种前世就堕落的姿势,看着这个橙黄的土地上古老民族遗留下的气息,幕如尘埃。我一直以为柳树是南方的特色,可是,北京的前门后院也种满了这种惹人相思的树木,风穿插其间,寂寞的飞扬一片华章。我打破曾经厚实的执念,怀疑这个已经违背世俗观念的信任。关于怀念,是一个让人措手不及但是甘愿沉醉的话题。可悲的是,怀念的事情模糊了,就变得有些无谓了。

    记得上京的那天,我伫立在武汉的某条街道,挎着沉重的行礼寻找旅馆,那时新年的气氛依旧浓厚,南方的雪匍匐在地上,形成的画面让我有些恍然。车站的人很多,污浊的空气。人流拥挤,没有终点也没有出口,像巨大的牢库。我把行礼寄存在车站旁边做小本生意的居民那儿,然后去排队买票,其间跟一个人说过话,那是个看似诚实并且焦急的农民工。他总是穿插人群中,对每一个人问,请问你要去上海吗?脸色焦灼,眼神绝望。问到我的时候,我低头看了一下他的票,上面写着,武汉____上海。我摇头。心里突然的有些难过,可能是触及了某个曾经执着的信仰。我说,对不起,我不去上海,我是上京的。

    其实,如果我是去上海的那又是多好。其实我很想帮他买下那张票的,可惜的是我不去上海,所以我不需要。我不知道他还要去问多少人,不知道还要重复那句话多少遍。甚至也许会在几天过后那张票就永远的失效了。被遗忘在任何一个我不能去想象的角落。但是,那张票,我在几年前对它的虔诚我至今依旧无法忘怀。

    你毕业后会去哪儿?

    我想去深圳,我妈妈说我家有亲戚在那边。

    哦,我想去上海,我喜欢那个城市。

    这样的对话,在现在唠叨起来有些觉得索然无味。很难想象我在那个四月说这些话是怀有一种什么样的情愫。但是这些只是说过的话,上帝没有允许说过的就一定要实现的禁律,所以我也真的没有去上海。

    B)我还是站在人群中等待火车启动的时间。喧嚣的声音。每个陌生人的脸孔。都似乎是一种讽刺。也许当一个人站在人群中等待某一列不知去向的火车的时候,那个人真的长大了。我一支以为自己多么的与众不同,并且不允许任何人怀疑这种固执。这些小时对自己的信任在车站的氛围中被完全的击破了,但是我还是愿意接受这些。成长的过程中,菱利的年月已经将我磨练成一个什么事实也愿意都接受。

    火车的速度模糊了外面的世界,穿越山山水水,爬行在北方辽阔的土地上。我低头的瞬间,发现自己像是孤单了一辈子。

    也许很多人忘记了,忘记了并不是最可怕的。忘记一件事比忘记一个人可怕,忘记一个人比忘记一个人曾经给你的温暖可怕,忘记一个能让你依赖的人更加的可怕。所以我认为你们只是忘记了一个人,也许你们无法忘记彼此之间的温暖,所以也许我还是能在你心里永存的。我以为我们期待的假期能让我体验一下过去的春暖。那天你们给我打电话,我正好一个人步行在南方小城的喧闹中。我模糊了你们的声音,我只知道你在那边叫我阿帅,我们现在正在阿呀呀专卖店,你现在就过来吧!然后我就答应了,然后你就挂电话了。我依循着那去你们方向的路,心中激动的有些失常,也许这才是一种期待。

    见到你们的时候,正好你们都在,我微笑的看着你们从我面前走过来,然后打招呼,像是没有分开过一样,叶子跟小丽走在前面,我跟阿爽走在后面,我看着人海中如此熟悉的三个女子,现在是以一种风情的面目站在我身前,我感觉时光隔我很是遥远。

    阿帅,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三个是不是像从前一样的好了。阿爽突然的问我。

    我侧过脸,风把头发刺进了我的眼睛,眼前晃悠的尘世中,是我曾经最为依赖亦是我曾经最为心疼的三个女子,她们三个仍然是那样的相亲相爱。我说,这样就好了,就好了。后面的那句话像是在对我自己说的,所以你们根本就没有发现。根本没有发现我在北方的风中是如何的思念你们,以及过去了但是现在还念念不忘的回忆。

    叶子说,阿帅,我还是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

    阿爽说,阿帅,在北方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感冒了。

    小丽说,你怎么还是这样的黑,跟我一样,我还是这样的胖,我自己说了,你就不要打击我了。

    这些话或许不是你们的原话,只是我根据自己的回忆写下的。但是说出来,我还是有很沉然的心情的。那天当我们一直在街上走然后帮小丽看手机的时候,我都没有什么话跟你们说,叶子总是问我这部那部手机怎么样,我看着她的脸,我彻底的悲哀了。那天由于我还要参加一个聚会就提前走了,没有人知道其他的原因。其实不然,我最少记得了你们的声音与轮廓。亦如阿爽给我的那支在路旁给我买的那个我叫不出名字的,有些甜甜的黏糊的好吃的东西。记忆如此,并且深刻,永垂不朽。

    C)四月的南方或许已经是桃李满处,随处可见的一树一树的花开。3月末的时候我给家里打个电话,父亲问我在宿舍干什么。我说现在正在编程呢。电话那头的父亲表露出几年都未曾有过的喜悦。也许是我跟的失望太多了,以至父亲对于那种期望后的沉重结果有些厌倦了。故此父亲在听到我对未来的某些事情如此的认真的时候,就不轻易的表现了自己隐忍已久的心绪。我有时觉得自己真的是很不懂事。,就像年月里无法看透的真实。初三落榜,一年前我同样以一种方式再次面对父亲。我永远也忘记不了,父亲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怎么只考了那么一点分?虽说我坚强的可以四年前我躺在藤椅上,看着窗户外面灰沉沉的天空,夏季很仓促的飞鸟,外面闷热的空气。车水马龙。一切焦黑的枯燥用谎言骗取他们的温柔,但是我不能不流泪以表示我对这些年这些事的愧疚。其实,我一直都记得。

    我没由来的就突然的想起了我的母亲,即使曾经她在我印象中曾是那么的狼狈,用那些嘶吼的日子填充了我的童年。几近撕裂的年岁,也是在回忆中模糊不堪了。我始终停留在我上京时母亲送我出门的画面,那天是南方大雪后的另一场小雨,经过一个秋天跟一个冬天肆意侵扰,残留下来的那片绿色的香樟。在朦胧的雨雾中格外的耀眼刺目。母亲站在香樟下,水气湿透了额前的发,用一种接近眺望的姿势看着出租车来的方向,那种瞻仰的表情从未见过。也许是我心里特别的难受,我看着母亲足以有几分钟之久。最后母亲发现了我,问,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我摇头,那眼睛撇向街角,说,妈,你先回去吧,家里还有客人呢。

    可是母亲的固执在我的意料之中,她是执意的要送我上车的。之后我就一直的沉默着不说话,母亲就一直的给我说着半年前已经跟我说过的话。我没有打断她,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她的儿子还是那样的是个暗喑人事的孩子,仍旧需要她的关怀与依赖。对于熟稔人心,或许我已是在几年前的年月里便了然了。我却不忍心拒绝那份温暖,因为,在你承受母亲无意的温暖的时候,她所尝试的温暖会在自己的心里加倍的延大。我在车上回头看母亲用手掩住眼睛,终于明白,再怎么坚强,她也只是一个女子。我还是乖巧的一个孩子,但是我已在这个皲裂的世界里不再纯洁。母亲,你又可知?

    有一次我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看着楼下一棵迎春花,白色的花瓣点缀在光秃秃的树杆上,很早以前就知道迎春花是先开花后来慢慢的长叶子的。对于一个很张扬炫耀的人,我一般会嗤之以鼻。但是对于如此一棵艳丽妖娆的花树,我却悟出另外一种绝尘般的感知。看着它,我联想到我的生活。粗糙厚实的树皮,硕大的花朵,一丑恶一惊艳,宿命原是如此的公平。

    已经忘却了写这些文字的初衷。当过去如水四溢的时候。很难绝对的看透这种阒静的收尾到底隐含着什么样的惊俗,亦如花朵尖角上那抹铁锈色,再怎么惊涛骇俗秀丽也有如此陈墨的颜色。更说不上我的平凡了。

    D)四月是有一个愚人节的,但是玩那些整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可以继续那种游戏,但是我已不再年少。

    操场上体育课,跟体育老师学太极,老师说等你们老了的时候你们就可以用上这个了。我那个时候正好弯着腰系鞋带,但是我怎么也抬不起头。如此纯然的,我就假装我没有听见。

    四月的风还是一样,假装冬风,如此淋漓的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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