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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见字如面同参商

    题记:

    哥哥,我们是不是前世没有修足情道,因而在这仙猿沟中咫尺天涯却是不能相识相融,落不了俗:不能与你锅碗瓢灶,不能在下雨时遇你共伞与雨中。那么,在轮回中如此辛苦地来回又是为那般?是不是这一世又得修行,下世才能成得正果?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与你同行,同吃,同住,同生,共死。哥哥!哥哥!

    国庆节照例是要放假的。袁紫妍刚上的大学,由高中的紧张一下子进入了大学中的放松,确实有点茫然失措的感觉。所以,一放假,她就从洛阳回来了。

    这天下午,袁紫妍乘车从洛阳回来,在仙猿沟口的鸡冠山口她下了车。从大城市的喧闹、浮噪一下子回到了空气清新,充满了泥土气息的家乡,她感到真是无比的轻松。下了车的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那新鲜的空气,然后就走下了公路,过了齐云水库的大坝,绕过靠山楼。待她踏过泄洪坝,就踏上公明河西岸的土地。沿着这里的山路,慢慢地就可以回到西坡山庄了。仙猿泊上的水看上去有一丝的寒气。许多树上的叶子开始变黄了。走到挂牌山脚下时,远远地看见数座老房子在水库边上错落有致,在午后的阳光中有一种安祥的美感,更象一位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安静地在回想往事中度过属于它们的那寂寞的晚年。这里在二年前就没有一个人了。年轻人都跑到仙猿沟东边或是下到山外的平地上去了。这里的交通条件太不好了,娶媳妇非常困难,剩下一些老人不愿意离家,就守在那里,一个诺大的山村,只要有人存在,有人气,这个村庄就是活的。可是,现在,却没有人了,整个村庄安静的让人有点扭心。有的老人已与泥土作伴,让庄稼或是青草茂盛地长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嘴巴上,在听着山猿们啼叫,小虫们鸣叫中安然地睡在了这片日渐沉寂的土地上。而有些已不能劳动的老人们,他们也不得不忍痛离开这片他们热爱了一辈子的土地,随子女们去了。从某种程度上,这都不能算是对土地的背叛与逃离,是无奈的放弃。是的,他们非常热爱这片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土地,这片呈载了他们一生记忆的土地。

    从上初中起,这条山路就不知走过了多少遍了。进进出出,哪里有一个上坡,哪里有一个拐弯,哪里有一丛山紫荆,她都能一目了然。路两边有山地,田地里已经陆续地收割完了庄稼,因而显得有点空旷。她一路走着,思绪也是随着地形的变换而转换着心情。当她行到黄草岭时,想到了五年前和叶归根荡舟于这仙猿泊中的情景,就有了一种奇怪的笑容浮上她那如烛光般温柔,月光般光滑的脸庞,不知她又想起了什么。当她走到去年年终的那个大雪天里和叶归根相遇的地方时,脚步不禁慢了下来,脸上起了神往之色。

    穿越这个日渐落朽下来的村庄,山路猛地打了一个弯,向东拐去。又行了一段,即又向北。穿过一段被密密的桦树围着的山路,又走过一堆乱石堆,就来到了他们上次分手的地方。袁紫妍驻足回望,头脑里又出现了去年雪花飞舞的那个冬天的下午。

    “自己的日记本现在还完好吗?是不是安静地躺在叶老师的抽屉深处。是不是,他还会经常拿出来在她的文字里来来回回地回味?他在意过自己的感觉吗?想象着去年冬天,在那个大雪纷飞的下午,他们一起站在齐云水库边上那略显得有点黑的土地上的情景。当时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只一会儿就会盖住他们衣服本来的颜色,所以,他们边说话边要不停地拍打他们彼此身上的雪花。

    记得当时和叶老师站在一起时,周围天地间昏昏暗暗,雪花纷纷扬扬。她第一次感觉到叶老师原来长的并不高大,她发现长大了的自己和他站在一起时,居然快有他高了。而她自己体内的生物能量场也在慢慢地加强。她更记得自己那句莫名其妙却让叶老师吓了一跳也让自己脸红心跳了半天的话:“我要是长的再高一些,咱们二个站在一起就不好看了。”

    “你是不是说不具有形式美感了,妞妞?”

    ……

    袁紫妍的思维在时空里的坐标系上缓慢地移动,当时间和空间交汇到去年年终的此地时她居然走神了。站在那里,四顾天地茫茫,竟呆呆地出神起来。是的,叶归根结婚前,在神凤山的月夜里由于能量大量的消耗使她的系统非常脆弱,而叶归根的结婚终致她的神秘系统程序发生根本性的紊乱。可是,现在,一切都在安全模式下再次重新启动起来。也就是说,正常的袁紫妍,应当有二种不同的思维,对应二个不同的数据库才对。

    毕竟,叶归根结婚是三年以前的事了,对她的刺激也慢慢地淡了起来,毕竟,在她的感觉里,她已经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能量也是慢慢地在她的体内重新集汇,在这个特殊的地点,这种怀念过去式的刺激敲启动了她的另一个系统。是的,正当她全身心地投入对去年冬天的怀念中时,她这些年来集汇在体内的生物能量也在缓缓地启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体内传播着一种特殊的生物能量场。而存贮在她大脑深处的那些信息通向她记忆中枢的神经通道也在慢慢地恢复。

    她是一个奇怪的人,神秘的人。在她的普通以及柔弱之下有着惊人的内存容量。其中到底包含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信息。这是外人不得而知的。她那惊人的胆量,敏捷的身手,各种隐晦的特异功能,也在这天造地设的能量场中渐渐地恢复。

    远远地看去,袁紫妍双眼微闭,站在距水库不到一箭之地的仙猿沟边,在她的周身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紫色光晕。这种光晕由小到大,由弱到强,再由大到小,由强到弱,终致湮灭,而袁紫妍的头脑中却是空灵一片,越来越清晰地闪现出她过去那神秘的生活,以及在前清时在清兵中来去如常山赵子龙般的神勇的情景。

    正在这时,袁紫妍忽然听到有人,确切地说,是有野兽在叫唤着。她睁开双眼,虽精光内敛,但仔细观看,便可发现有一种晶莹,碧玉般的温润在她的眼波里流动。袁紫妍随声音看去,见是一只成年的黄色猴子领着二只酗正蹲在路边山坡上的一块巨石上。一只酗手里捧着半截玉米,另一只酗手里操着半截红薯。见到袁紫妍抬头观瞧,那只成年大猴领着酗三窜二跳就来到了她的眼前。双手并扰,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只奇大的红柿子。这只红柿子显然是被留在了柿树的高处日久,经过寒风冷霜的摧打,终致红彤彤的。这只野猴子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在高树上摘得下来,现在却献于了袁紫妍。那二只酗年少好动,只是围着袁紫妍前窜后跳,口中吱吱有声。袁紫妍端详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四月红!你是四月红!没想到现在你已作了妈妈了吗?”说罢,看着那只黄色的猴子指手划脚,比划了一番,但见她没有言语,可是那只猴子却脸红了,又是捂眼睛,作害羞状,又是挥手,口中还吱吱有声。显然,袁紫妍是用思维信息波在和那四月红交流。

    袁紫妍眼见着“四月红”和她的两个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显然是现在山中极不好觅食,而冬季又是旅客淡季,再者,她拖着二个酗,去找游客讨食也极不方便。袁紫妍想了想,伸手把自己背上的背兜取了下来,从里面取出了二根火腿肠要递给四月红。可是,还没等四月红表示什么,有一只酗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那两根火腿给抢了去,边跑边用牙去去撕咬。另一只酗没有得到东西,显得大是焦急,先是对着四月红作啼哭状,后就风般地追那一只酗去了。四月红也不阻止,脸上反而有幸福的神彩。袁紫妍也觉得有趣,就忙去包里拿出了二个苹果相让。四月红百般推让,最后还是收下了。过得一会儿,袁紫妍就和他们依依惜别。

    回到西坡山庄时已是下午三时左右。她到家一看,家里却没有人,就知道父母和袁紫妍必定在青松谷中了。于是,她推开篱笆门,把她的背兜放在那个青石桌子上,就出了门,掩上篱笆门,绕过那片青青的翠竹,经过张大爷的院子时,也不见张大爷的院子里有人,想来张大爷也是去田地摘玉米或是刨花生了吧,或者就是去摘柿子去了。她来到青松谷口,听得里面鸡飞狗跳声不绝,想来是二妹在喂鸡时那二只不争气的东西在捣乱吧。想到这里,她鼓足力气高声地喝呼了一声。也不知她在喝呼什么,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家,底气如此十足,声音绵绵悠长,在山谷中回转,真是令人惊叹。

    好象是她的声音发的一瞬间,鸡们不吵了,狗们不叫了,只一会儿,鸡鸣狗叫声重又响起,只是狗叫声从密林深处由远而近,飞般向谷口而来。不一会儿,只见那只黄褐色的短毛狼狗领着那只邋邋遢遢的白毛小狗如飞而至,跑到袁紫妍跟前,又是蹦又是跳,猛劲地摇起了尾巴,还不停地跳起来,想扑到袁紫妍的身上,都被袁紫妍喝住了。然后,那二只狗前窜后跳,随着袁紫妍向密林深处而去。到了那座青砖小房跟前,见着了母亲徐亭芳,就问父亲哪里去了,徐亭芳指了指后山林深云浓处:“你爸吃过午饭后带了工具去山上查水去了,看看咱们的水管有没有问题。”

    徐亭芳边说着话,边忙着向外端饭食,说:“你一说要回来,我中午就给你留着饭呢。没想到你到了现在才回来。快吃吧,这些东西一直在锅里坐着呢。”桌子上放着两个菜,一个是草鸡炖土豆,一个是白菜粉条豆腐的混菜。袁紫妍也是真的饿了,就着她母亲端上来的一碗白米饭大口小口地吃着。她边吃着,边听坐在一边的母亲说话。当说到前些日子叶归根和胡怛东来过的事时,她一下子来了精神,详细地问了其中的经过。后来,他们又说到了袁无病准备结婚的事。在袁紫妍看来,时间过的太快了,人慢慢地就大了,事也就多了。转眼间,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哥哥就要结婚了,而小时候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却是历历在目。是的,他马上就要和另一个女人过他们自己的生活了。而自己,却要把那些曾经沧海般的经历收敛起来,在这青春的岁月里晃荡来,晃荡去,寻觅着,等待着。而这些,父母那里知道。

    此正是:“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吃过饭,她信步走到那座小屋的南墙前面。叶归根前几天在这里酒后手书的词历跃眼前。那熟悉的笔迹在墙上来来回回,透过那熟悉的笔迹,她好象看见了小叶老师那俊朗而孩子气十足的脸上浮起的微微笑意,不禁百感交集,想到近在咫尺,却是不能相见,心中不禁气苦之极,不知不觉有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心说:“老师,你倒是我父母亲的知音,能找到如此匹配的词和妈妈相和,那也真是难得。”想到他醉意朦胧,酒意十足地在墙上来来回回地手书这词的情景,却不知他当时是何等的心情。一瞬间,心中有千百念头涌上心头:“你如是我的齐林哥哥,就不该结婚;你如是我的齐林哥哥,就该能用思维信息波和我交流;你如是我的齐林哥哥……如不是,为什么你的许许多多都象极了他?”

    ……

    <本章结束>

    关于叶归根和袁紫妍的故事在《婚礼之上意旁徨》中将有再叙

    谷丰登2008/11/7上午再稿与辉县市西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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