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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

    当今的时代实在可以说是网络的时代。看看四周,教育机构、工业基地、娱乐场所、国家职能部门,基本上都被网络涵盖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它的娱乐性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而这批批年轻人他们可是国家建设的生力军),使之入迷、沉浸其间。

    当然,我们毋宁说这是一种另类的信仰,带着依赖的信仰。也就是说,这种信仰不是“宗教般”的信仰,它不像信仰宗教一样绝对化、虚无化。信仰网络的人他可以随时离开网络,丝毫不用跟上帝道歉。另外就是,网络还没有被神化(也许有,但是毕竟没有被所有信仰者神化)。

    如果说信仰宗教是为了给死后的灵魂或者来生的际遇找到好的归宿的话,那么,信仰网络则更多的是为生前的娱乐找到好的归宿。

    因此,在这样一个伟大的时代,人们越来越懂得想方设法、竭尽所能地享受这“娱乐的归宿”。

    李亚迪和杜简茹的认识便是网络做的媒介。

    那时,他们都还在读着高三,但由于两人都喜欢玩“劲舞团”这游戏,所以仅仅一场游戏下来,两人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聊起生活的方方面面来了。

    当然,这还得得益于李亚迪的“能言会道”。尽管有些时候他说的只是些油腔滑调的东西,或者有时他说的简直是一些无理的错误百出的话语,可是要的就是这些才能够讨女性的欢心。

    当然,养成这样的性格家庭教育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记得罗素在《家庭》一文中说:“对孩子而言,父母慈爱的价值在于它比任何别的感情都更加可靠和值得信赖。”可是,李亚迪却没有得到应有的那么多“可靠和信赖”,因为他的父母在他才几个月的时候便离了婚。虽然他爸爸在极短的时间(一个月内)又结了婚,可是后母怎么能够和生身母亲相比呢。正是因为如此,他和几乎所有单亲有钱家庭的孩子一样有不少坏品行,诸如特立独行、不服教化、颐指气使、脾气暴躁、性格恶劣等等。

    的确,也正是这些游移在“道德和伦理边缘”的品性才使得他跟一个游戏玩家也能胡吹乱侃起来;继而可以每天定时给她打电话,发短信,——向更广阔的领域进军。

    这样一段艰难的高三日子,这样一段需要人热切关心的艰难的高三日子,终于因为这进军而显得轻松起来,因为这进军而不再烦恼起来,因为这进军而没有惰怠起来,甚至因为这进军而开始璀璨、光明起来了。

    是的,这伟大的进军,这“娱乐的归宿”带来的伟大的进军,就这样把两个身居异域的人联系了起来。而且,似乎是联系得越来越紧密,联系得越来越亲切了。

    2

    现在,网恋的确不再稀奇了,甚至没有了轻视,减少了骂声。总之,它已经一步一步从“感情交往的边缘化”走上“正道”了。

    这历程不长,还算轻松。并且由此可以看出,人们的教育结构多元化了,能够接受各种新观念、容纳各种新迹象了。这和先前中国的男士接受“蓄短发、穿西服”一样,可以说,这是人类在成长。

    这是一种不需要被排斥的成长,因为总有一天它会完全融入人们的生活(当然,这完全也可能是错误的断言)。就像以前用写情书追求恋人一样,现在不过换了一种方式而已。只是这种方式有时太虚假、太滥情了,这点简直无法让人忍受!

    至于李亚迪对杜简茹之间是否有虚假、滥情的成分存在,这就很难说了。因为在杜简茹看来,这个一直以别样的方式关心自己一年多的人和她的第一次会面可以说是完美至极了。

    当然,杜简茹并不像现在中国社会上的许多网恋的女性一样不理智,所以她并没有在几句花言巧语下就跑去和李亚迪会面,而是在高考结束后已经开始大学报名了她才跑上重庆来的。

    那时是九月七日。

    杜简茹下车后便给李亚迪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他果真快速地赶到车站来了。

    “你的确很漂亮!”李亚迪见面就说。

    “不要说废话了,快点帮我搬箱子吧。”简茹说。

    “怎么你父母没来送你呀?”

    他们走了几步,杜简茹才压低声音说:“我早就来过重庆了,我不要父母来不过想检验你是不是真心的罢了!”

    “这主意不错!”李亚迪说,“现在不是证明了我是真心的吗?”

    杜简茹看着他那神采奕奕的样子,欲笑不笑地说:“现在当然还不能证明,怎么也要多观察一段时间才行。”

    “什么?”李亚迪竖直了耳朵,“自食其言!”

    这次,杜简茹真的笑了起来,开怀一笑。

    接着,李亚迪便掏出一条在石头记买的项链,递给了简茹。这次他又笑着说:“现在可以证明我是真心的吗?”

    “还差一点点!”

    其实,这不是李亚迪第一次给杜简茹送东西。在高三时他也送过,那时送的是一个布娃娃,通过邮寄的方式寄过去的。

    显然,礼物也是俘获女性芳心的一种手段。送礼的人往往会有这种感觉,觉得从此会和对方亲昵一些了,这种感觉和基督徒在熟读《圣经》后总会自认为与上帝接近了一步的感觉颇为相仿——要知道,此时的女人正是男人的上帝!

    现代社会,“由奴隶变将军”的现象并没有因为妇女的解放运动而减少,反而和中国古代魏晋时期的庙宇一样,比比皆是!据说,东正教的位于希腊东北部的圣山亚陀斯曾禁止女人甚至雌性动物出入此地的。好在这样的日子已经成为了过去。妇女权益的保障运动倒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了,要把那些在爱的王国受流放的妇女解救出来呢!

    因此,送人一份礼物又能够看出些什么呢?

    可是,杜简茹说的“还差一点点”这句话并不是真的还差一点点,其实,她的心里已经很感满足了。她之所以如此说,不过带着一点撒娇的掩饰而已。

    爱是一个累积的过程。它是把两人之间所有的故事累积起来的过程,如果累积的数量能够达到质变,这时就会产生爱。周国平不是说过“爱是耐心,是等待意志在时间中慢慢生成”吗?所以,杜简茹的这种满足(撒娇的掩饰),其实是高三到现在这将近一年交往的数量累积而已,甚至应该说已经发生质变产生爱了。

    此刻,她觉得她是多么的幸福啊!这幸福被深深的爱意包围着,像是给她戴上了皇冠、做了加冕。她极度兴奋起来了!

    于是,他俩找到一辆出租车,愉快地坐了进去。

    3

    他俩没有读同一个专业,这在杜简茹看来算是一种小小的遗憾。

    当然,这又能够怪谁呢?因为杜简茹只需多考四分就可以和李亚迪在同一个专业(甚至同一个班级)读书了。而此刻,就是这(残酷的)四分像一条江河一样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使他们虽然能够在河两岸的峰顶相望却始终无法站在同一座山峰上。

    从车站来到学校后,一切事情都好办多了。除了领各自的被褥时费劲外,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很繁琐。

    所以,杜简茹在忙完这些事情后就接受了李亚迪的邀请去咖啡馆坐着喝咖啡了。这想法还是来自于杜简茹,因为她在高三时就经常给李亚迪讲她喜欢喝咖啡的事。并且,李亚迪是不喜欢喝咖啡的,可是他把这件事记住了。

    也许杜简茹此时还不太习惯这种处境,所以喝咖啡的时候她总是不停地向玻璃窗外面眺望,似乎想要摆脱紧张和局促不安。

    此时,李亚迪也不怎么说话了,有时看看杜简茹,有时还顺着她的眼光看出去,有时又环顾一下四周。他实在找不到话说的时候就劝杜简茹喝口咖啡,还说太凉了不好喝。

    所以,他们并没有坐多久便离开了。

    当他们出来时,李亚迪已经牵着杜简茹的手了。杜简茹不是朝天空望望,就是朝地面望望,仍旧不发一言。

    李亚迪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带来的暂时的)沉默,以询问的目光望着杜简茹说:“你在想什么?”

    杜简茹平静地回答:“没什么。”

    当然,李亚迪肯定不会深入探讨下去杜简茹在想些什么的。他知道,即使现在这样也是正常的,至少得等杜简茹适应一下。

    然后,他们又去了商业圈的几个着名百货商场,零零碎碎地买了一点生活日用品。

    这一天就是这样消磨掉的。用杜简茹回寝室后在笔记本电脑里记日记时写的一句话形容这一天就是:简单,但不乏惬意!

    说得倒挺贴切的!可是,人们若要刻意去以这样一种态度来生活实在是太难了!

    也正如杜简茹在日记里记下的最后几句话:如果说平凡是幸福的话,那么,我是幸福的了。有点所谓的爱情藏在心里,有点所谓的梦想等待着去实现,这就够了N必再费时间去寻找今天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简单却不乏惬意的生活呢?让我们把时光留下来欣赏明天的灿烂阳光吧!

    4

    有人说,女人是靠骗得到的。

    仔细想想这句话,觉得还真不假。试问哪位女性不喜欢听别人的花言巧语呢?试问哪位女性不希望别人哄着她、逗着她呢?

    譬如,一个男子喜欢一个女子,总不至于约会的第一句话就向她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至少,他也应该哄她一句“你今天穿戴得真漂亮!”这类溢美的话。又譬如,一个女子说你“油嘴滑舌”吧,你要是说一句“要是油嘴滑舌能讨你欢心的话,我愿意!”,很难说她不会大笑起来的。

    所以可见:语言的力量是伟大的!——尤其是哄女人的语言!

    李亚迪是深谙这个道理的。

    所以,军训结束后的国庆假期,李亚迪便如其所愿地把杜简茹带到了一个宾馆的房间。

    这宾馆距离他们学校附近的商圈很近。并且它的斜对面就是一家大型的气派恢宏的名牌服装店。他们的房间在六楼,可以随时站在阳台俯瞰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奔驰着的汽车。但是房间内的布置颇为简单,除了一张双人床外就只有电视和空调了,连张多余的桌子和椅子都没有摆置。好在这屋子还连接了这样一个阳台和卫生间。

    他们去找这房间的时候还是下午,然后他们又去喝了一次咖啡,四处逛了逛。

    他们回宾馆的时候天已经黑暗了。但周围却是灯火通明的,把整个城市的繁华和热闹都表现了出来。

    李亚迪带着杜简茹来到这里,杜简茹当然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不过,她自己也有自己的打算。像所有女人一样,杜简茹也希望能够通过肉体之爱把这份感情保存下来,直到永久。

    其实,女人最幼稚(实际上也是最无奈而可悲)的就是,想用自己的肉体来锁住男人的脚,锁住男人的心,锁住男人的肉体使之永远只攀附在自己的肉体之上。她不知道,男人不是单细胞生物,而是有着强烈的审美意识和薄弱的意志力的高等生物。因为他有审美意识,所以他极易接受新的女性;因为他的意志力十分的薄弱,所以他极易被煽动而出轨。(当然,不置可否的是,后面这些话是同样适合女性的。)

    所以,那位让不少人厌恶的却又享誉世界的法国着名诗人波德莱尔在《赤裸的心》中写到:“女人不知道把灵与肉分开。她们的头脑像动物一样简单——一位讽刺诗人好像说过,这是因为她们只有肉体。”

    虽然这句话包含了对正直女性的侮辱,不过这倒不失为一句警醒的话语。因为在另一方面,随着国家的日益开放,这种“只有肉体”的女性确实多了起来。

    所以,杜简茹在知道李亚迪的举动后是赞同国内大多数女性把“灵与肉”结合起来(而不是单纯地分开)这一做法的。她开始在心底希望他以后能够对她更加疼爱了。

    于是,她很快便在李亚迪“哄女人的伟大言语”的挑逗、煽动下开始了他们的亲吻。

    然后他们倒在了那张床上。

    接着,他们便开始做爱。

    他们做爱时,杜简茹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颈上的项链(她并没有把它取下来)在左右摆动着。所以此刻,她也更加清楚地觉得这项链饱含了李亚迪对她的无限爱意,而正是这层爱意压得她开始喘不过气来。

    5

    能够将自己的身体安安稳稳地置放于杜简茹的身体上的李亚迪,却无法将他的身体安安稳稳地置放在他的班级的队伍里。

    这不失为一种失败!

    有句很流行的话说:“性格决定命运!”虽然很多人一定不喜欢这种消极的说法,可是往往许多事情恰恰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李亚迪不能和班上的人很好相处确实有性格这方面的原因。尤其是特立独行和自高自傲。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在班上同学的眼中一无是处。(毕竟他还是挺会处理事情的,所以刚开学不久他就进了学生会主席团了。)

    他的许多不好的脾气在打篮球的过程中体现得最明显了。因为他总是自以为自己在篮球这一方面很有造诣,所以每次和同学们打球时他就爱对自己的队友指指点点的。这还不要紧,特别是在输球后,他还会埋怨队友们不尽力,没有按着他的指示去做。

    这次学院组织的篮球比赛,他就是担任的球员兼教练一职。本来这班上是有两个球员不同意他这种自我安排的,可是经过他死皮赖脸地纠缠后,大家就没再拒绝。况且,加上他在学生会的关系,他还向队友们保证了只要打进了八强赛他至少都会让自己的班级获得亚军的。所以,他们班上刚开始的两场比赛没有他上场时队友们表现得非常令人满意,可是第三场比赛时他换走了一人让自己上场了倒害得队伍输了比赛。打完球后,他又对队员一阵埋怨,怪他们不多传球之类的。他的埋怨,让队友们再也没有激情也不愿意去打进入八强的关键两场比赛了。于是,他们班最后不得不弃权。

    就因为这件事,所以他在以后喊别人去打球的时候,都没有人愿意去了。所以他在学校打球时,总是跟着其他班上的同学一起。

    当然,对他意见大的主要是男生。女生们倒对他没什么意见,总之,印象是不好不坏。只是每天看着他在班上进进出出,上课喜欢刻意表现自己,下课休息时喜欢和她们中的几个长相漂亮的天南海北地聊会天而已。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在下课休息时和几个漂亮女生聊天的李亚迪,喜欢这样哄女生的李亚迪在一次小小的误会中动手打了人,然后被开除的。

    6

    其实,李亚迪被开除一事有个间接原因是学校造成的。如果学校那天的网络不会出现毛病,他就不会跑到外面的网吧去上网,因此当然就不会引起后来的事故了。可是,事情毕竟发生了,而且被伤的那个人在事后把他告到了有关的刑事部门,于是学校并没有把所有原因找出来(学校做事经常都是只看结果的)就把他开除了。

    事情是这样的。

    那时候正是下午三点多钟,李亚迪原本在寝室开心地玩着网络游戏,可是学校的网络出现毛病了,他不得不郁郁寡欢地跑到外面的网吧去上网。

    那网吧就在学校附近的和平药房旁边,只需几步路就可以到达,加上学校附近只有这么一家网吧,所以生意兴隆可想而知。里面的电脑配备得还可以,网速也还行,至少比学校的电子阅览室好多了。所以,往往许多人宁愿多花点钱在外面上网也不愿意在电子阅览室上网。毕竟对网民来说,他要求的就是好的电脑的配置和快的网速。

    他去的时候,那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没有一个空着的位置。于是,他在里面四处走来走去地等待着别人的离去。约莫十分钟的样子,在网吧最里层的那一排有一个人起身走了,李亚迪便迅速地跑了过去。对于一个疯狂上网的人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他的急迫的心终于可以因此而平复下来了。

    他的旁边坐着一个比他小的年轻人,看样子是读高一高二的年龄。他在李亚迪的旁边一个劲儿地吸着烟,并且口里还不停地哼着难听的调子,因为他戴着耳机,所以哼出的声音也特别的大。所以,李亚迪从一开始坐下来就对他十分的反感,厌恶。他觉得这样的年轻人实在是太不知事,太过傲慢了。

    于是,李亚迪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小声一点唱歌。果然,那人便把声音压低了一点。不过,这小声的胡乱的哼唱仍然让李亚迪觉得厌恶。他真后悔自己没有干脆叫他停顿下来。

    于是,他点起了一支烟。然后把他的打火机放在了桌面上。

    他旁边的那位也许是闻到了烟味便再次摸出香烟准备抽上几口。可是,他发现他的打火机不见了,于是连说都不说一声便随手把李亚迪的打火机拿了起来。

    李亚迪现在觉得终于有理由找他一点麻烦来出出心里的反感和厌恶了。于是,他站了起来。他开始用手指着那个比他小的年轻人并对着他咆哮。那年轻人也真不赖,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并且还恶言中伤起李亚迪来了。这次,李亚迪可管不了这么多了,伸手就是两拳朝他的脸部打去。那人的鼻孔顿时流出了血来。那人可不愿这么狼狈的结束,然后和李亚迪扭打起来。不过很快,那人就被打倒在地,鼻青脸肿的,还流了一滩血。

    然后李亚迪不闻不问就离开了。他一直都清楚地记得,他走的时候心里是含着无限快意的,这快意是来得如此的急时,急时地把他心中的反感和厌恶一并驱逐了出去。

    可是,他没有想到拘留十天和开除学籍这样的惩罚正和他走出网吧的时候一样,含着快意在等待着他了。

    7

    也许我们用唯心主义的思想来解释李亚迪发生的事情倒还更好说一点。因为他去打人是由他的意识支配着的,是他产生了这个想法才这么去做的。换句问话的形式说,如果他没有想过要去打人,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么?劳伦斯在《论做人》中说:“人是思想的探险者。”其实,仔细想想,可不只是这样。其实,人更是思想的实践者。而这也可以很好地作为李亚迪打人的一种解释。

    当然,对这些问题的深入探讨只能由哲学家完成。我们看见的只是李亚迪的爸爸似乎也在“用他的思想支配起他的行动”了。

    他的爸爸是重庆一家着名建筑公司的董事,而他的后母则是另一家服装公司的经理,有如此的家庭背景也可以说是够风光的。可是,也正是这种情形,才使得他从小被疏于管教。现在他的爸爸是极度后悔了。

    所以,在李亚迪出了这事情回家后他的爸爸的想法是:让他去锻炼一个月。并且,他也很快地做出了这样的实践。

    李亚迪还算幸运,毕竟是他的爸爸处事,多少还是“手下留情”了一些。所以,他去锻炼的地方是离他家不远的一家真维斯服装店。

    这店里的人手其实已经够了,不过现在加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影响,因为他们不用自己掏钱付给李亚迪工资。但李亚迪是有工资的,工资由他的父母交给店里的老板,然后再发给李亚迪。

    这店里的生意不是很差,毕竟不是很有钱却又想穿点有名服装的人很多,所以这店就这么被“供养”了起来。

    李亚迪每天在这里其实也只是小打小敲而已。看见顾客来了,就走过去介绍介绍;没顾客来的时候就和其他的店员聊会儿天。并且,这里还有一个女店员长得挺标致的,头发被烫成了卷发,打扮也还颇入时。李亚迪来这里的第一天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和这位女子的插科打诨中度过去的。

    当然,他的目的并不是想借助插科打诨把时间混过去,而是打算借助它们把这位女子哄骗到手。很显然,这里的店员们在和李亚迪的几天交往中就看出了他的目的,不过这丝毫不妨碍他继续做这件事情。

    这女子也还是有些自尊的,所以在店里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愿意和李亚迪接近的意思。不过,这样的自尊也过于虚伪(其他店员可没有发现她的这种虚伪)了一点。因为在李亚迪来这里一周后,在一次的下班时间里她已经和李亚迪牵着手走在大街上了。

    又过了两天,他们已经在一个宾馆的房间里发出他们快活的叫声了。

    8

    当然,李亚迪和这位女子的交往并不会持续多久。因为他在这里的工作时间只有一个月,他是不可能把他们的关系维持下去的。并且,他已经有一个女朋友了,所以这位女子也最多不过算是情人而已。关于这一点,这位女子当然是不清楚的。可是一个月后,她终于面对这种残酷的现实了。她突然发现李亚迪从她的的世界消失了。消失得了无音讯,无从找起。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自己受了骗,甚至连他的电话号码都没有记录下来。

    李亚迪回到家后感觉轻松多了。他甚至觉得世间的烦恼都从他的身边溜走了,根本无法踏进他的家门,更无法再踏进他的心中。

    于是,他带着这种思想入睡了。

    ——他到了一个美丽的地方。那地方有许多的长椅,有不少的桂花树,还有几对随处坐着的年轻夫妇。他此时在一只长椅上躺着,仰面望着那些桂花树,觉得正有一股浓浓的桂花香飘来。他又把头抬起来望望天,感觉天比以前要开阔得多了。然后,他的眼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他醒来的时候,他的后母正把一条满是花纹的浅红色毯子铺在他的身上。可是正因为这一动作他才醒了。

    于是,他揭开毯子,朝着他的后母微笑。然后,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的爸爸正在一旁削着苹果,此时朝他这里望了望。他的弟弟李亚旭坐在他爸爸身旁看着电影。

    接着,他问了所有人一句:“你们都回来了?”

    “是的。”他的弟弟干脆地答道。

    李亚旭是李亚迪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比李亚迪小一岁零几个月而已。但是也已经在重庆读大学了,不过读的是专科而已。

    接着,他的爸爸也开口了:“工作这一个月习惯吗?”

    “习惯。”

    “习惯的话就再去工作一个月!”

    “不,爸爸!”他终于明白这是一个陷阱了,不过他拒绝了往下跳,“我的意思是说我从这份工作中学到了不少知识,但是我讨厌这份工作!”

    他的爸爸不露声色地说:“那么你打算下一份工作去卖些什么?药品,体育用品还是生活日用品?”

    他听不出来他爸爸开玩笑的口吻,于是只好妥协着说:“还是让我回到服装店去吧!”对他来说,如果真的还要去卖东西的话,回到那里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其实,他的爸爸已经为他衙了下一步的路程,只见他耸耸肩,说:“我的儿子是不是只能做点卖衣服的小本生意呀?”

    于是,李亚迪继续说:“那我去卖体育用品算了。”

    他的父母听后都大声笑了起来。李亚迪则更加莫名其妙了。

    “你可听好了,”他爸说,“我给你一个小小的公司让你锻炼一下,怎么样?”

    “公司?”

    “是的。一个咨讯公司。——和你兄弟一起锻炼锻炼吧!”

    “这真正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现在大学生注册公司的那么多了,难道我的儿子没有资格吗?放心吧,业务方面我们会帮你们联系的。记住,这不过是一种能力投资而已!——就算一败涂地了,至少也要你们学到一些经营公司的能力。”

    现在李亚迪终于弄清楚他爸爸的意图了。

    他觉得这真是一件好事,是一个通向美好生活的开端。甚至他都不再怨恨那位把他告到刑事部门的年轻人了。此刻,他想起了他刚才在沙发上做的梦:桂花的馨香飘了过来,天空也更加开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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