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宁秋之死
那张宁秋留下来的血书上清晰地写着，碎儿，我恨你！！
大家在看到这张血书后，就都明白了，宁秋是因碎儿而死。当初要不是碎儿执意要做项夫人的丫鬟，宁秋也不会被项夫人换掉。那天那个带泪的眼睛明明就说明了一切。
项夫人是很受丫头们敬重的，能做她的丫鬟，在下人们的眼中都是几世修来的。做了夫人的丫鬟，在府内当然就是丫鬟们的老大了。以前在丫鬟们面前嚣张惯了的宁秋，在失去头衔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全改变了。在那之后，就连府里的一个小丫鬟都能不把她放在眼里，这样的耻辱她怎么能受得了？但她又无可奈何，碎儿她那么漂亮，人又温婉贤淑，举止落落大方，更何况是公子亲自带回来的女子，尤其夫人对她就像对自己亲生女儿一样亲切。
无论哪方面，宁秋都不是对手。换做是别人，她绝对会讨回来，但对手若是碎儿，她的自信早就已经崩溃殆尽了。她的心里只能恨，除了恨，她别无选择。
碎儿刚来的时候，大家对她指指点点，但渐渐地，碎儿也成为了附上的焦点人物。大家越来越重视她，越来越追捧她。那些曾经风光的人，如今都不幸被湮没在碎儿的光环之下。
宁秋死了，在无限的憎恨和痛苦之下死去，但没有人为她流泪。几个家丁把她抬出了房间。
事情虽是因碎儿而起，但宁秋的死是自杀，与碎儿无直接关系，这件事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不宜声张，各自忙你们的去吧。”项厉宗把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沉沉的威胁。
“是……”下人们也不想趟这趟浑水，只好答应了下来。
“碎儿，你还好吗？有没有被吓到？”风波一停，项尚马上拉住碎儿询问起来。都追了这么久，看来这个项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一旁的项郁宣眼里闪过愠怒。每当项尚缠着碎儿，他就有很强烈的想打人的冲动，他不知道要用什么身份去打他，也没有办法像项尚那样主动而已。如果他出手，项尚必死无疑。
碎儿一直很刻意地拒绝项尚的殷勤，但他就是很会粘人。项郁宣实在看不下去了，手心里无意识地汇聚这内力，身边顿时阴风四起。
“宣儿！！”项夫人机警地阻止了他。“你和娘出来一下，碎儿你也来。”项夫人绕过项尚，把碎儿拉了出去。身后是一屋子诧异的眼光。
走廊上。
项郁宣渐渐地收回掌力，也不知打哪来的这么大火气。
项夫人走在前面，项郁宣和碎儿并排走在后面。
仔细打量，碎儿只有项郁宣的肩膀那么高，他的肩膀敲能够挡住碎儿的视线。从侧面看，项郁宣更显得清俊绝伦。他堵着气不看碎儿这边，碎儿觉得无奈极了。是项郁宣讨厌她了吧。她这样想着。
清风拂面，一股清淡的茉莉香幽幽传来。这是碎儿一辈子都会记得的味道。在这香味主人的怀抱里，她获得了重生。这个令她刻骨铭心，没齿难忘的美公子，无论如何，她今生都一定要报答他。
项郁宣感到有个奇怪的视线正在盯着他，转头一看，竟被这天真水灵的大眼睛吓了一跳。“怎，怎么了？！”项郁宣尴尬得脸颊瞬间通红。
“怎么了宣儿？”项夫人听到项郁宣的声音，停下了脚步。
“没事，娘。”
“你还敢唬我，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有事。”
“没有哈。”
……
看着他们母子在打闹，碎儿忽然领悟了那份悸动，和对卓然的完全不同，这种感觉只有和项郁宣在一起时才会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她不知道这份感觉应该如何定义。时远时近，忽冷忽热，虽然近在咫尺，却又望尘莫及。
如此比较，对待卓然更像是对待一个哥哥。喜欢他的关心，喜欢他的呵护，一直打心眼里感激着他。对项郁宣虽然也很感激，但却还有着另一种让人揪心的疼痛，那么酸涩，那么透心。
“碎儿。”项夫人叫住碎儿。“你最近怎么和项尚走得那么近？”
这个问题同时也引起了项郁宣的注意，他好奇地顶住碎儿。
碎儿手足无措地摇头，这根本就不是她能阻止的。
“好吧，看得出来，是项尚一直缠着你。”项夫人叹气道。“只是碎儿，你一个姑娘家不要和男人走得太近，不然会惹人非议的。”
碎儿当然心领神会，其实她自己也不怎么喜欢项尚这个人。
“还有。”项夫人的表情有了变化。“刚才那封血书，你不要太在意了，碎儿。其实我早就想换掉宁秋那丫头了。前不久我发现她手脚不干净，偷了我几个首饰。虽然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后来我发现她居然把我的首饰拿去给了项尚那小子。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俩不知道以前有什么奸情。你可要对项尚注意点啊，碎儿。”项夫人的眼神很凝重，其实宁秋的死她也是很痛心的，毕竟也是主仆一场。“好了碎儿，这是我帮你脱身，你先下去吧，我和宣儿还有点事情要谈。”
碎儿识趣地行了个小礼后，便离开了。
……
“进来吧。”项夫人把项郁宣拉进屋里，关上了门。
“什么事啊娘，这么神秘？”项郁宣调皮地坐在桌子上，拿起盘里的一个苹果就啃了起来。
“还吃啊。”项夫人的心情糟透了。
“怎么了啊，娘？”项郁宣赶紧放下手中的苹果，站了起来。
“还不是你爹。”
“爹？他怎么了？”项郁宣扬起俊眉，好奇地问。
“他……”项夫人欲言又止。“他最近变得很奇怪，变得开始冷落我了。我打听到他叫人买了很多首饰，之后首饰便不知去向……”
“啊？”项郁宣大惊。“娘，你惨了，爹他肯定在外面养有女人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狐狸精，娘哦？”项郁宣又气又好笑。
“死小子，就你乌鸦嘴！”项夫人暴敲项郁宣的头。
项郁宣轻松地用掌抵住了项夫人的秀拳说：“那娘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去调查一下是那个狐狸精啊？孩儿愿听差遣。”
项夫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但很快，表情就暗淡了下去。“其实娘也知道个七八分了。”
“咦？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她比娘您更美丽更有风韵？这怎么可能？”
项夫人看着项郁宣的脸，不再说话。
“娘，您怎么了？”
“唉。”项夫人轻叹一口气。“宣儿，娘希望你快点成熟起来，不要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要是哪天娘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啊？”
项郁宣看到项夫人的脸上满是悲伤。“娘，为何跟孩儿提这些事呢？”他突然感觉惴惴不安起来。
“娘只是打个比喻。”
“对了娘。”项郁宣皱起了眉头。“您知道爹他经常来孩儿房间翻找血灵子吗？”
“什么？”项夫人大惊。“你爹怎么做出这种苟且之事？”
“孩儿也觉得奇怪。，而且爹他每次都用迷药。孩儿会龟息大法，并无大碍，只是孩儿一直不明，爹他为何会对那几颗血灵子这么执着？”
“唉……”听后，项夫人又长叹了一口气。“你爹他是太想超越圣君了。他一直都很心急，做梦都想当武林至尊。所有可以提升功力的东西他都想要得到手。其中，西域药王秘制的血灵子是他最想要的。”
项郁宣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那孩儿总是故意藏起来，会不会惹爹生气？”
“宣儿。”项夫人拉起项郁宣的手臂，表情十分慎重。“虽然娘也不知道血灵子为何物，但是无论如何你都绝不可以交给你爹。你的武功虽然瞒过了你爹，但那也只是他不太在意，一心只想得到血灵子的缘故。你武功那么高强，娘相信你一定可以再武林中大有作为。但你要知道，娘不想看到你们父子相残……”
“娘，孩儿不会和爹争武林至尊的。”项郁宣一脸的无所谓。什么武林至尊，他根本没有兴趣。
“不，这是你的责任。”项夫人郑重地对他说：“听娘说，宣儿，你身上带着的至尊圣戒已经注定了你要成为武林至尊。这世上除了圣君之外就只有你有资格拥有它，你要提圣君重建圣君堂，你不能逃避你的责任。”
项郁宣看着项夫人不再说话。什么武林至尊，他喜欢逍遥自在。要他重建圣君堂？他可以吗？
“好了宣儿，娘累了，你先回去好好想想。”
“哦。”
……
艳阳高照的正午。
“柏云。”项郁宣坐在瓦檐上，对身边的柏云说道。
“属下在。”
“我问你，嗯——武林至尊该怎么做？”
“……”柏云顿时无言以对。主人是不是脑袋撞坏了？？竟然问他这么一个问题。“武林至尊？主人要做武林至尊？？”
“也不是很想做。”项郁宣的表情十分的无所谓。
“回主人，自夕日的武林至尊西域圣君退隐江湖之后，曾有无数武林高手为夺圣位相互残杀。有人虽然胜出，在江湖上很有威望，但是武林有暗规，没有圣君的信物就无法登上武林至尊的宝座。这件事已经被压下来多年，如今属下居然从您这么年轻的少侠口中又听闻此事，属下真是感慨万千。”柏云双手抱拳，说得毕恭毕敬。
“呵……”项郁宣百无聊赖地看着远方笑起来。“那你知道圣君的信物是什么吗？”他的表情依然无聊。
“属下怎会知道？！”
“喏，就是这个。”项郁宣拉出脖子上挂着的至尊圣戒，打趣地看向柏云。
柏云一见，立马大惊失色。“主，主人您？？？？”
“嗯。多少英雄豪杰的目标，多少夕日亡魂的夙愿。就是这个东西，现在就挂在我的脖子上，真是感慨万千啊。”
柏云听着吃惊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主人他居然……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娘说这个是我的责任。”项郁宣看向柏云，表情很复杂。
柏云低下头。“只要是主人的选择，柏云都会追随您到底！”
“我就知道，你不会背叛我。”项郁宣脸上露出笑意。“对了柏云，看你一副好体格，我教你一些武功，你说怎么样？”
“啊？？属下怎敢让主人亲自传授武功？！”柏云倒退一步。
“啰啰嗦嗦干什么？这是命令。你就当和我消遣消遣，最近心烦事越来越多，和我过两招。”
“啊？！”
没等柏云反应过来，项郁宣就出招向他逼来。
“主人请手下留情！”柏云赶紧一闪。
“少罗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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