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 芙蓉帐暖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只能容纳两人的小榻因剧烈的动作而咯吱响动。
双唇交缠,他的舌在我口中翻转,胸口似有一团烈火在燃烧,未及说完的话也因此而没入喉间。
脸因缺氧而微微发热,他如狂风般横扫而过,所到之处仿佛烈火燃过,终于迎来新鲜空气时,他亦是趴在我的肩头微微喘气。
我忍着唇上传来的疼痛,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如离了水的鱼又重新回到水中般。
“这里。。。。。。”他指了指我的左胸口,怒目而道,“还有多少个紫君!”
“那么这里。。。。。。”我亦指了指他的心口处,那里正传来有力的跳动声,手指碰触竟有一丝震慑,“又藏了多少个梦后!”
原来这些时日过去,梦后成了我与他之间的一根刺,本以为一个已过世了的女人也就随她去吧,只是我太天真了,十几年的现代教育让我不再接受这个社会的一夫多妻制,哪怕心中也只许留下我一人。
“这里早已只有你一人而已。。。。。。”眼中烈火陡然上升,他强势地抢走了主动权,衣衫尽退,帐内春宵,我与他纠结缠绕。
我似站在悬崖边,若再跨出一步便回跌入万丈悬崖,只能紧紧抓住手中长满了荆棘的青藤,倒刺入手,疼入骨髓,但至少还是活着的。没有勇气往下看,只有紧紧抓住他,攀住他,一阵独属于第一次的刺痛感传来,我紧咬住他的肩,拼命压抑住因疼痛而发出的哀叫,同时随之而来的空虚感又把我带入另一轮的沉沦中,我与他,如漂浮在海面的两只鸟,各取取暖,互相慰藉。
今天会如何,明天又怎样,统统不去管,我也不愿再去忧伤自己的生命倒计时,一切都抛诸脑后。
清脆的鸟叫在帐外响起,如一首动听的二重奏,我抬了抬沉重地眼皮,却在睁开后立刻又闭上。
“馥儿,天亮了,还不起床吗?”迷糊间,被一个温暖的胸膛环住,浓郁墨香传入鼻间,下巴处痒痒的,定是发丝不小心又涌入。
“真得不起吗?”
转个身,找个更舒服的姿势,再一次陷入沉沉梦境中。
他轻轻地笑了,伸手环住我的腰,薄唇更加贴近我的耳边,说:“那我便让七王爷回去了。”
“什么!”我陡然睁眼,大叫,“紫君来了?”
果然外面马的嘶鸣声传来。
“什么时候的事?”我一惊,若是被紫君知道,定还不知会如何数落我。
“怎么,昨晚的事后悔了?”他的声音很轻,很暧昧,头一直靠在我脸侧,我们脸贴着脸,似乎连体婴儿般,却没见他有起身的动作。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总归要回去的,你也赶紧回平成吧。”推开他想起身,可是发现身子疼痛难耐,尤其是双腿间,竟如撕裂了般疼,口中倒吸一口气。
“为夫帮你穿吧?”他倒是三两下穿戴好,也不见有一丝疼痛感。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承受疼痛的都是女人,直到穿戴好,我都是一脸哀怨地瞪着他。
“在想什么呢?”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嘴边出现了宠溺地笑容,“昨晚真得很痛吗?”
“你还说,”提及昨晚,我的脸瞬间一红,原来我的初夜竟是这般过了,“我在想,下一世我定要做你男人,你就变成我的娘子,乖乖等我来娶吧。”
“好啊,馥儿可是说好了,无论谁先走,都要在忘川河畔等着对方,然后一起投胎。”
心口一暖,没来由的一阵轻松,似乎身上也没有那么痛了,随即在他额上落下一吻:“这是早安吻,我的相公。”
满意他错愕的表情,悄然转身出帐。
只是转身间,似乎听到他说了句:“馥儿,即使你去了阎王殿我也会把你找出来的,所以不要怕。。。。。。”
紫君见我出帐,而重华并未跟来,立刻过来扶着我,敲了一下我的头,道:“昨晚没发生什么吧,解药吃了吗?”
“没,没事呢。。。。。。”说话间,我的脸已然一片潮红,只是轻声地说,“毒没有复发,好好的呢。”
“是。。。。。。”他脸上的欣喜在见到我领口处时突然消失无踪,“吗?”
我低头看去,怎奈何那儿却是个死角,用手摸着,只觉脖间有一道齿痕,这里是什么不言而喻,只好尴尬笑笑,说:“紫君不是来接我回去么,走吧,出来这么久,让你们担心了。”
“好,回去。”只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当初青春洋溢的美少年。
马车的轱辘声又一次将我带离重华身边,掀开帘子往回瞧,初升阳光下,重华仿佛被镀了一层金般,耀眼的令人睁不开眼。他向我微微笑着,口一开一合,距离有些远,可是我却看得很清晰,他在说:“馥儿别怕,有我。。。。。。”
回到府中,紫君并没有因我的一夜出走而改变多少,只是我发现院门口多了一些人,那些侍卫是最近突然多起来的,隐约间听闻似乎又要打仗了。
最近紫君似乎更加忙碌了,自那天接我回来后,我几乎未曾见过他,往日只有承儿和巧儿会时不时的来看我一眼,这段时间承儿的增长是突飞猛进,将阑轩的学识学了个大概,而只要他来见我,我便讲述历史上明军治国方略,甚至还将现代的一些政治理念与古代结合,在百无聊懒时写成了册子,并加注上自己的见解,承儿总是一看便是一天。
“最近要发生什么事了吗?”承儿依约,今日又来陪我。
“大蒙皇帝集结军队,似乎要攻打天琪国。”
“天琪国?”那不正是倾钥西方的小国么,皇帝为何会把战火指向那边?“那紫君呢,这段时间怎么一直在忙活?”
“七王爷和师傅正是这次统帅和将军。”
“什么!紫君要出征天琪?”我大惊,也幡然醒悟,天琪正是东接平成,唇亡齿寒,大蒙皇帝是想借由各个突破之后再对付倾钥。
“承儿,我们得去阻止。。。。。。”
“阻止什么?”紫君走进屋内,见我脸色仍是有些微白,似乎藏了一股怒气,“总是把不该自己管的事揽到自己身上,也不怪乎身子越来越差。”
“可是。。。。。。”
“放心,不过一个天琪,我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他在世上之日都动不得倾钥分毫。”
紫君的话让我分外安心,点头而道:“我信你。”
难得紫君回来,我本想去小院走走,起身却忽然感觉胃中一痛,一股酸味不断蔓延至喉头,翻腾着不回,踉跄着走到门外,终于忍不住,一口泛黄的酸水涌出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