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夜 Wine（3）
“大师傅！住手！她们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路卡斯大喊，但是没能来得及，狄克瞬时扣下扳机，随着“砰！”的一声枪响，露易丝倒地不再动了，路卡斯一惊想冲上去，克莱尔拉住他：“仔细看一下。”
“看？”路卡斯看向露易丝，奇怪的地方是被枪直击竟然她的身上没有一处流血，“咦？可是。。刚才。。”
‘明明有枪响。。’
“那把枪是狄克特制的，一开始就没有装子弹。。子弹的话。。”她沉默了，情绪微妙的低落。
狄克的速度甚至不输给克莱尔，巧妙的在被控制的人间穿过，一个闪身继而又开了一枪，一个女性又应声倒地，巷内的男子惊恐万分并且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发了疯似的大吼大叫：“怎么可能！！你做了什么？！”
狄克没品的大笑两声，躲过持着碎玻璃冲过来的女人的攻击，顺势一挽胳膊女性就被他单臂抱住，枪迅速抵在女性头上再次开枪、女性软软的瘫倒下去。
“呵、因为子弹。。我的子弹可是灵魂的子弹啊先生！”
“灵魂？”路卡斯好像想到什么，“灵魂力量？！就是bloody运用的那种力量？可是为什么身为人类的大师傅会。。！难道大师傅是！！”路卡斯还没惊叹完就被赏了个爆栗，克莱尔叹口气：“不是，bloody的灵魂力量比人类强太多，但是不是说人类就没有。。灵魂力量强大并且懂得运用的人、在人类里是何种大人物你知道吗？”
路卡斯看看那个游刃有余的大师傅满是羡慕：“啊。。真好啊。。能有那样的力量。。”
克莱尔没有回答，她的内心里小小的苦涩，因为她知道使用那种不属于人类的力量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
——代价。
就和bloody的异种一样，幸运而又悲伤的人类。
转瞬大半的女性都解了‘毒’，还有几个维护着男子，男子咬着嘴唇渗出血液，全身颤抖。
狄克快速绕到一女性的身后、一手举着枪一手。。掀了人家的裙子，扣下扳机后激动的大喊：“哦！白色的！”然后继续。。。
克莱尔握紧拳头，路卡斯立马缓解局面劝她生气容易长皱纹反而自己被打。
直到男子身边只有一个女性。那个女性就是路卡斯刚才帮助的少女，路卡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看她鲜血淋漓的样子路卡斯也严肃下来。
“砰！”
枪声响起，路卡斯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少女倒下平缓的呼吸着，狄克逼近男子，男子惊恐的后退直到靠到墙壁，他恐惧的死死撕抓着墙壁发出刺耳的滋啦的声音蜷缩着就像想要消失一般。狄克无视他单臂抱起躺下的少女抗在肩上回过身走到旁观的两人面前，小心的把少女放下路卡斯笨拙的扶着昏厥的她。狄克双指一并一甩、露牙一笑：“接下来就交给大师傅我吧！”引来路卡斯笨蛋看他背影满是憧憬。
狄克气势逼人的走近男子，然后悠然的点了一根烟含着，举起枪对着他的脑门：“——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可以解你的‘毒’吗？”男子哪有心思管那么多，他只是狼狈的摇着头，狄克看对方这么没兴趣：“呀~难得狄克大人我愿意科普来着。。其实很简单啦，只是利用我的灵魂力量进入到她们的身体里强硬的挤走你的而已~就像装满水的杯子、往里边加石头，溢出来的只会是柔弱的水不是吗？可不要小看我的灵魂力量哦，论强度可比不少bloody厉害！哇咔咔~！”
听狄克解说，路卡斯想到草原的时候一下子理解了那次为什么用的是普通的、对吸血鬼不起什么效用的麻醉枪、却可以让吸血鬼沉睡很久。。“。。难道大师傅往那把麻醉枪里也注入了灵魂力量？”
克莱尔点头：“准确的说是子弹里。。”麻醉子弹里的狄克的灵魂力量直击那个头领的灵魂造成灵魂性的‘昏厥’、力量巨大的昏厥，“人类的灵魂力量没有bloody的【倾向】、普遍的是【附着】，你懂吗？”
路卡斯笑嘻嘻的摇头。
“。。唉。。恩，知道你不懂，打个比方，bloody的灵魂力量就像是不同的性质的东西，就像超能力一样，比如可以做到‘麻醉’、‘控制’、‘毒’、‘净化’、‘强化’各种各样，但依据本人灵魂力量的强弱也决定这些性质的强弱，人类的则更像是灵魂力量本身就是一种武器，善加利用也能做到很多事情，比如说当子弹，而攻击的只能是对方的‘灵魂’而并非肉体，即是说更强的人类的灵魂力量可以直击弱者的灵魂，弱者当然可以是人类、甚至bloody。”
路卡斯貌似有点头绪，即使说人类的灵魂力量和吸血鬼不同？吸血鬼天赋异禀？“感觉那样很狡猾呢。。我也想要特殊的力量。。”
‘还是小鬼呢这家伙。。’克莱尔感叹，人类的也有人类的长处，“附着的用处很多，如果想要伤害对方的肉体也是可以的，强大的灵魂力量甚至可以使自身的肉体更加强大。”
——要说为什么bloody的灵魂力量和人类的区别那么大？
回答只有一个，这个回答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克莱尔明白，非常的、明白。
这个时候小巷边赶来一个男人，是刚才的主持人也是少女的父亲，他第一眼看见路卡斯扛着自己的女儿、女儿没有反应立刻就急了：“你小子！！”随之冲上来，“诶啊？！不、不是我！”路卡斯边解释边后退，克莱尔出来解释，说是解释。。“停下。”态度相当强硬。。就像别人欠她钱一样。。。男子大吼：“还想说什么？Ｃ啊你们！竟敢拐卖我女儿！”
“不是拐卖，她被bloody袭击了，我们救了她，那个bloody现在正在抓捕中。”
“什、什么！被吸血鬼！！”他这才注意到女儿脖子上衣服上都是鲜血，“奈特！”他喊着女儿的名字怜惜的要死撞开路卡斯扶着少女，“不怕啊！爸爸马上带你去病院！”
“不是致命伤，稍微止血就可以，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男人点头，小心的背起少女往前慢跑，回头喊：“谢谢你们救了她！谢谢！”很快就跑远了。
路卡斯呼出一口气拍拍胸口，这才发现手掌之中残留那个少女的血液，他没有说话紧紧握紧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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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过来！不要！！”
“你刚才还看起来很颓废哦？~怎么现在不想死了？”狄克调侃着男子，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戏谑，男子拼命摇着头：“不要！不要！不对。。。我不能忍受现在的样子！对了！我要死！但是却还没有带走一个人！这不公平！一定是这样的！是啊！一定是这样的！我还不甘！我还不能死啊！”
“哦？~”狄克笑了笑，“现在还在找借口啊？恩。。让我猜猜。。”他吐一口烟、一只手抵在男子背后的墙上。
——“。。你原本是人类是吗？”
“！！”
男子大惊，可是惊讶很快转化成愤怒，“是啊！我是人类！我有着家庭！有事业！但是啊。。！上天是如此不公！！那一年、我的女儿才六岁就患病死去了。。！我的家族事业也不断下滑！最后想出远门迎来新的明天、就那样被吸血鬼！恶魔给袭击了！！”
他疯了一样嘀咕着：“是啊。。那个时候那个家伙掩藏自己是吸血鬼。。在路中央倒下。。我看他受了伤就好心让他上车休息。。结果呢！那家伙是恶魔！是狼！就那样袭击了我。。那个时候我该死去的。。可是上天如此的不公！我竟然没有死去！血液都流淌干了染红了大地我竟然醒来了！”
——“醒来后就变成这样丑恶的姿态！变成了恶魔！我终将下地狱！因为我被恶魔同化了！但是上天是如此的对待我我不甘心！至少。。要带走那些少女！我的女儿要是还活着也那么大了。。”说着他的神情微微缓和了一瞬，下一瞬边的狰狞，“为什么我的女儿会痛苦的死去！为什么她们却笑着活下去！这不公平！不公平！！我要她们也变成恶魔Ｍ我一样的恶魔！”
何等扭曲的愤怒。
狄克摇摇头：“你知道吗？。。你觉得你没有死是那个吸血鬼的错、是吗？其实你想死？呵呵。。告诉你吧。。你是‘初拥’成功的人、非常稀有哦。”
“初拥。。？”男子颤抖着重复着那个词。
——“初拥、是一个仪式，可以让人类变成吸血鬼的仪式，当然、这个仪式的成功率只有万分之一左右。。恭喜你，幸运的活下来变成了吸血鬼。还有更主要的要告诉你。。这个仪式的方式。。”
“首先放光人类的血液，然后如果能在完全死亡之前喝下一滴吸血鬼的血液，哪怕一滴也OK，恩。。新鲜的最好。如果你的身体接受了那个血液，你将会重生、身体里流的血液将会变成原血液的吸血鬼的血液，如果没有接受。。你就会死。所以说。。像你单单只是吸食她们的血液、还并非致死，你这家伙看起来也不坏、主要也没有给予自己的血液她们顶多贫血啦。。而你一定喝下了那个吸血鬼的血不是吗？”
“！”
男子慢慢想起，在被袭击的时候。。。他死死抓住那个吸血鬼的肩膀，当将死之时那个吸血鬼说‘你想活下去吗？呵呵。。那么就舔舔伟大的我们的血液吧，恶心的人类、虽然你一定不可能活下去了。’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才注意到指甲里残留的那个吸血鬼的血液。。
‘死？’
“不。。。”他绝望的对自己说，他还有家庭、还有妻子。最后、他含住自己的手指狠狠咬了下去，连同眼泪、吸血鬼的血和自己的血液一同吞下、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是我。。自己想要活下去的。。”男子坐倒，一切的理由、借口都没有了，这一切和老天无关，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自己的罪孽。
男子的肩膀开始颤抖起来，他在笑，在自嘲，“哈。。哈哈哈。。是我自己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念头。。是啊。。想起来了。。是我自己选择的。。一切都是。。”宁愿变成恶魔，也要活下去。
狄克低着头看着这个瘦弱的人，丢掉烟头用靴子碾了碾、“虽然很想说‘你的愤恨就是罪、然后了结这一切的。。不过还是算了。”他摇摇头，“——离开这里吧。”
“什、什么。。？”
“变成bloody不是说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权利，离开人多的地方好好生活下去吧，离开你的家庭才是对你、对他们最好的选择，活着吧。”他拍拍男子的肩转身想离开突然停下脚步，他感觉到很多气息、特别是那种不像是生物的气息，他微微咬着牙。
很快来了很多人，不顾路卡斯的阻止强行进入巷子，带头的原来是那个少女的父亲，身后跟着这个城市的神父、还有不少的修士修女。
原来他带女儿去了病院后就直接去了教堂向神父求救，而这一行为，却让狄克第一次的沉重叹气。
赶来的男人看见巷内的男子、名叫伯顿的他的老熟人，他震惊不已：“伯顿？！怎么是你。。！”
燃起一小丝希望的伯顿看着一切摇摇头，知道自己的罪孽终不能得到原谅，他无视老友的惊叹，老老实实的和神父和修士修女一起走了。
站在巷外的路卡斯和克莱尔看见刚才那个吸血鬼被几个修士押出来、面无表情。
狄克紧跟着出来，鹰一般的左眼里流露些许的悲伤弄得路卡斯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声惊呼：“伯顿？！”不远处站着一个胖胖的妇女，她只是路过，看见这一切惊讶的放下手中刚想出去买的酒箱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样子，“伯顿！为什么！为什么你会。。！”
她是男子的妻子，家就住在附近，此时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非常不解，叫做伯顿的男子无力的笑了笑：“没事的。。其实我。。犯了罪孽。对不起、对不起！所以请你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
“不要！伯顿！。。我。。我等你回来！”
妇女哭的很惨很惨，伯顿轻轻伸出手拍拍她的肩，笑容如此的柔和。
——“我一直没说。。想给你个惊喜。。！其实这里。。！”她抬起头努力展示出自己最高兴的脸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伯顿惊讶的睁大双眼，“——已经有个新的小生命了。”
“！真的吗？！”就像找到了希望，男子眼里眼泪溢出，他欣喜的笑着，就像是得到了最大的救赎，得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谢谢。。谢谢。。”他第一次感到、幸运的眷顾。
最后伯顿被带走了，女性还站在那里掩面哭泣。
狄克率先说：“那个家伙是被初拥成功的人。”
初拥。。路卡斯也略知一二，他只是沉默着，许久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过他也没有杀人。。一定可以回来的！”但是当他看向身边两人时，没有一个人回答。
“。。回来的了吧。。”语气变的如此的没底气。
克莱尔沉默，狄克说：“——不会的、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人类的残酷。”
说完，场面沉寂下来。
狄克决定给他一条生路，但是却变成这样难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这就是现实。
本该热闹的这个夜晚、格外的凄冷。
路卡斯也隐约察觉到教会及其下部的教堂有些不对劲，就像是在Lake城中看见的那些。。吸血鬼的眼球，人类对待吸血鬼的残忍、不输于对方施压而来的疼痛。
就在这个时候路卡斯听到些细的‘滴答。。滴答。。’的声音，他一回头，只见从迪克的袖口里不断滴下鲜血，“大师傅！你受伤了？！”
狄克也注意到了，无谓的笑：“呵，这点小伤已经习惯了。”他卷起袖子，胳膊上凭空出现一条大口子、还在不断流血，“这是人类使用灵魂力量的代价。”轻描淡写带过的话却让路卡斯很惊讶。
“走吧。”狄克走出去扛起几个少女，“把小姐们送回家吧。”
路卡斯只好憋住疑问点点头。
走之前路卡斯回头看了看那个妇女，她还在哭泣，但那绝不是绝望的泪、至少对她来说。路卡斯明白，那个男人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内心中复杂的苦涩和不甘混在一起，但是这个世界千年的规定律法不是路卡斯一个人可以反抗的，他比什么都明白。
移动着少女去病院，夜晚还在持续，谁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令人‘憎恶’的悲伤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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