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夜 Kill
一瞬，克莱尔受到了攻击，切切实实的被刀刃扎到皮肉里，就那样被逆力给推倒，往后直直滑倒过去。
而那一刹那，这一次路卡斯又没来得及。
当他反应过来踏出步子想要阻止一切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他眼睁睁的看到克莱尔被刺中然后倒下。
白焉中，路卡斯的眼里突然看不见了一切。。。
歹徒看成功了，狂笑着向后退了几步见着眼前可笑的事态发展、一时脚失去知觉，路卡斯呆然，迫使脚再动起来他抱着难以言喻的恐惧奔上去扶起倒下的克莱尔，根本顾不上匪徒路卡斯只是大声呼喊着他深爱的那个人。
“大姐大！！大姐大！！醒一醒……！”
难以抑制指尖的颤抖，大脑里已满是轰鸣，但是万幸，怀里的人发出了呜咽声……，克莱尔有些吃力的转过头，平时清冽的眼此时却里满是疲惫，模糊中她看见眼前人满脸的恐惧只得无奈的笑道：“。。。好了，别、一副要哭出来的脸。。我还活着。”她不知道她说出的话语是怎样的虚弱，她也一时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想要伸手触摸那微杂乱的发却无法动弹。
“大姐大！！太好了……！”激动的路卡斯明白克莱尔没事，他抑制不住想一把抱紧大姐大却突然的感知到、手掌间不对劲的温度和粘稠感…“诶。。”傻傻的路卡斯看向自己摊开的手掌心，掌心——满是红色粘稠的液体，血。
‘——什么呀，这是——’
手，在大幅度颤动。
路卡斯的大脑才理解到，那是克莱尔胸口流出的血，刚才一瞬克莱尔无法动弹，但毕竟是拥有多年实战经验的老手在千钧一发之际强使身体后倾倒下以至于刀刃没有穿透胸膛仅仅浅浅刺入皮肉而已，说不痛没可能流血量也不少，但至少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是不测中的缓计。现在昏昏沉沉的，也是因为刚才倒下的冲击，克莱尔本身没什么大事儿，而这一点传达给路卡斯、克莱尔本想他也会松一口气——但事实证明，好像不是那样。
眼前路卡斯在剧烈的颤抖，看着手的眼神让克莱尔一瞬感觉到恐惧……那种目视绝望的神情、她见过，所以明白那叫人多么无法承受。下意识克莱尔想说些什么，但路卡斯却先轻轻放下克莱尔，让她坐起身，沉沉的低下头克莱尔无法看见路卡斯的表情，突然的路卡斯停止颤抖，他起身、满是不容克莱尔多说一句的气势。
克莱尔终得伸出手，但，并没有来得及扯住路卡斯的衣摆：“。。路。。！”
——那是让克莱尔都震惊程度的速度，那是至今为止克莱尔不曾目睹过的那个少年的速度。
没有等克莱尔喊全他的名字路卡斯像疾风一样冲出，没错、手里始终持着他的武器——那把祈祷过，却不曾斩杀过生命的洁白的长刀。
“。。。唔！！！——”
吸血鬼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见一道光袭来，嘴角的笑还未褪下准备后退的那只右腿还没迈出——那个袭击克莱尔的吸血鬼，在刹那的洁白里仅仅是张大眼孔身感到从侧面而过的狂风——
随着一声钝钝的肉体撕裂声，伴随激惨的尖叫，大势血液喷溅。
——“嗷嗷嗷嗷——！！”
吸血鬼、左胸被直直刺杀如长刃，冰刃穿刺而过血从前胸和后背飞溅，吸血鬼早早掉了武器狰狞的、呼吸不能使他的双手不自觉的直按脖颈，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浮现在皮肤上……没有顾忌吸血鬼的痛苦，那个人——路卡斯不做一语利索的抽出刀刃，拔出刀的一瞬更是血从心脏而来喷溅数米高返血滴滴洒在路卡斯的脸颊上、头发上。
吸血鬼无法出声，嘶吼咳血着就那样翻出满是血丝的白眼仰倒而去。
看着这一幕，克莱尔如做梦一样不动坐着傻眼了，在她眼前……路卡斯做了什么？她无法理解。
而更可怕的，没有等吸血鬼咽下最后一口气，路卡斯的嘴角毫无弧度、他翻转刃向，就像砍剁着肉块一般……毫不犹豫的抬手、然后重重的砸下，再抬手、砸下，连续数次，奄奄一息的吸血鬼已满目疮痍面目全非，从那片血肉模糊中克莱尔仿佛把那个‘路卡斯’和从前的自己相重叠。
明知来不及，但反应过来的克莱尔还是抵着巨大的冲击伸手大喊：“路卡斯……！！住手！！！”脚无法直立，下身麻木，她除了呼喊无一能做，声音在颤抖眼瞳不能聚焦、克莱尔还是竭尽全力的呼喊着，她明白……这样下去路卡斯会变得很奇怪。
但，仿佛她的声音无法传达入现在的路卡斯的耳般，眼看着吸血鬼化为细灰只留下满地鲜血，路卡斯还是那样淡淡的样子直起身拎起大刀、淡然的转向朝另一边完全怔住的另一个吸血鬼看去。
而就是路卡斯支起腰一瞬克莱尔才隐约从那金色的刘海角底看见、那本该透彻的水晶紫色眸子已经完全被一种不明的黑红色黯淡光辉给占据，阴沉的脸上毫无血色。那个路卡斯——她不认得。她这才明晃晃的感觉到了、久违的绝望。
“路卡斯……！！”意识到神志不清的路卡斯的意图，克莱尔声嘶力竭的叫喊，“住手！！我说过！这样下去会痛的只是你自己！你的一切都会变掉！再也不能挽回…！这样是不对的……！！”
而路卡斯，慢慢的一步步走近吓的难以动弹的吸血鬼，就像无视那狼狈连滚带爬想逃走的吸血鬼的求饶和悲鸣一般、路卡斯完全没有听进去克莱尔的话。
“——你说过、作为小弟你一定会听从我的话！！不能违背、笨蛋路卡斯！给我住手！”
一步，一步，一步。。走着来到吸血鬼面前，路卡斯那毫无人气的眼死沉的盯着倒地不起的吸血鬼，他停下了脚步，一时看见了细微的希望克莱尔更是努力的喊：“——住手！这是命令——！。。。！”
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响起、震彻天空。
从吸血鬼被切断的脖子动脉而来的血大量的洒在路卡斯的脸上，洒在掉落在一旁路卡斯的腰包上。沐浴着鲜血的路卡斯，不和那疯狂了双子般愉悦、而始终的，毫无表情。
血就那样飞溅了数十秒毫不减势头，明白来不及了、绝望了的克莱尔呆然的听着吸血鬼不绝的惨叫直至吸血鬼从指尖开始慢慢化成灰尘不复存在。这里剩下的人都明白，一切，都结束了。
从掉落的腰包而出的一颗石头也满满染上的红色的血、不如说——这是那颗形态诡异的收藏品二度染血，克莱尔还认得，那是过去在明科城路卡斯送给吸血鬼孩童的礼物——发誓，不再让无辜之人的血挥洒大地的示信念之物……。
荒原上，慢慢的红液，还有几把被风吹走的灰，以及另一边横躺在地上表情安详的逝去的青年。。还有，坐倒在地满脸震惊复杂表情的女人和背对着她、安静的可怕的男人。
不知说些什么，克莱尔竟然对眼前人产生了恐惧。。。但更多的是担心，和对路卡斯无法回头的剧烈悲伤，以及…后悔，她从没想到自己就在近身还让路卡斯洁白的手染上了污秽。
意外的，沉默了几秒，路卡斯收起刀凛然的转过身，摊开双手、笑了：“都结束了哟，大姐大。”。
嘴角的弧度，确实是克莱尔熟悉的笨蛋路卡斯的微笑…，一下以为路卡斯回来了的克莱尔在看到那双没有褪色的黑红眸子时完全陷入无声。那个微笑着的杀戮者…，他还不是‘路卡斯’，这一点、克莱尔深切的明白着。但，如若不是‘路卡斯’，那他是谁？
‘。。。不，路卡斯一定、只是有点不对劲。。。’想着，克莱尔迫使自己起身，颤颤巍巍站起后她严肃的对路卡斯说：“还没有结束…，我们之间还有不得不说的。路卡斯，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一直信奉着不滥杀无辜的你，坚信万生平等的你。。。为什么做出那种事，一旦你剥夺了第一个生命、你知道你意味着什么吗？！”
——“。。诶，但是。。。”路卡斯一步步走向克莱尔，语气极其平淡，“但是他们，杀死了艾尔文呢，还伤害了大姐大啊，这样的家伙又怎能是无辜呢。”走着，很轻松的捡起脚边沾满血的腰包随意的拍了拍顺便拾起掉落的石头无视那红血直接塞入包内，然后继续前进。
“但。。！即使如此等待他们的是应有的制裁，那并不是你、用那样残酷的方式该给予的东西。。！路卡斯，这样下去你会陷入这个世界无法逃脱的漩涡，枷锁里！然后用永生都无法逃脱。。！”
对，不对劲，会做那种事的才不是路卡斯。
“会变的向我一样！一生毫无希望，追寻着所谓无法救赎的救赎，无法解开这个轮回！这个锁！！那不是纯白的你该得到的惩戒。。！你做错了、路卡斯！”
眼看路卡斯越来越近，克莱尔却难掩恐惧，直视那无底洞般的黑色眼瞳，她不经意往后退了几步。
——“可，已经做了，怎么办啊…大姐大。”
这么像是说着忏悔的话的路卡斯的嘴角始终挂着不明的微笑，“呐大姐大，我也想明白了，毫无杀戮、那只是不现实的梦想，有着目的的路上一定会有鲜血，净身完成没有可能那只会活的越来越窝囊……看啊，这样，我替挚友复仇了，我替最爱的女人出了气，我接下来可以真正的为了自己的路毫不犹豫的前行，即使满手鲜血——那不也是，大姐大你选择的道路吗。”
“但！”克莱尔大喊，“你！不快乐不是吗……！！！”
“！！”
即使做到了很多，当事人自己的路卡斯，他所留下的东西除了悲痛苦涩良心折磨外还能有什么？
“啊，是啊…，我不快乐，但说真的大姐大，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啊…，一想到他们杀害了艾尔文伤害了你，就觉得轻松了好多。。这么说是不是有点狡猾？但是是事实哟，怎么办，果然，这种事儿并没那么沉重啊……而且，沉重什么的，这十几年我从未卸下过过去的枷锁、再重点又何妨？”毫不在意般路卡斯贴近克莱尔的身体，“而且大姐大~，洁白什么的，我可不是哟…，我很肮脏的哟……有时候看着大姐大，就会想一些不大妙的东西~之类的，嘿嘿。”
“！”
贴近、从膝盖到胸口密着，克莱尔强忍胸口的疼痛和想后退的欲望直视那诡异色彩的眼：“。。路卡斯，但我所认识的你是那种即使追寻的梦很不现实也会全心全意去追去赶去实现的笨蛋！而就是那样的笨蛋我才会——”——我才会，如此的喜欢——，那样的话，克莱尔没有说出来时路卡斯先轻竖手指抵住她柔软的唇瓣：“嗯嗯，我明白。”暂停了她的话。
“我明白哟。”
唇角的弧度略带性感，黑红色的眼，充斥着不明的魅惑：“我明白，但是那是在大姐大你、知道我的【目的】之前的事儿吧。”“！”
“所以啊，为了完成那很现实的目的…我就不得不去舍弃些不现实的东西，但放心哟，大姐大，无论我变得怎样到最后的一秒前我都会爱着你，啊~对了对了，大姐大大姐大，你看这个~”说着路卡斯稍稍远离点克莱尔，从腰包里一通摸索，最后摸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白色蝶状发簪——
那是镇群内，路卡斯本想给克莱尔看的、他中意的适合克莱尔的小物件，但此时此刻因为腰包染血，。
“这个呢，我一看就觉得很适合大姐大了。当时没来得及买，最后还是决定买找个时机送给你当礼物的，还记得让你和艾尔文先走的事儿吗？那时候我就是去偷偷买这个了，本想着晚上送给你呢……嘿嘿，现在也行吧。”手里捏着发簪路卡斯无邪的笑道。
但就像根本没注意到般——路卡斯毫不在乎那白色的发赞上染上的滴滴血液，“啊对了对了，因为大姐大没有头绳所以这个用不起来我还一套买了头绳~。”他取出头绳不合时宜的贴近克莱尔双手绕后开始帮克莱尔绑头发，“！”克莱尔傻了，她不能理解路卡斯的行为，他这样冷静的、在做什么？！“路卡斯。。！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而克莱尔的认真完全被敷衍般，路卡斯不断的点着头，下巴轻放在克莱尔的肩膀上，细心的帮她捋起发丝儿满脸宠溺的扎好那有些杂乱的黑发，“嗯，我明白的啊，所以现在让我看看发簪的效果吧大姐大！你一定会喜欢的~”说着他持起发簪，一瞬的抵触看见那白色的蝴蝶和那鲜红的血，克莱尔的大脑里过去的影像浮现，蝶如那白鸽般如那白色洋裙般——染上、鲜红。
“！！！！”
过去的那个男人、克劳斯的笑颜一闪而过，克莱尔恐惧的本能性想逃离路卡斯的怀抱，而本从不会勉强克莱尔一丝一毫的路卡斯此时此刻却意外的有些小变扭小固执的一把揽住无力的克莱尔的身躯紧紧拥着：“大·姐·大~不能逃走哦，乖乖的试试看吧。”“不。。！不要！”被强行封锁住行动克莱尔紧闭双眼只得任凭路卡斯往她的发上插入发簪，路卡斯才放下力道打量着克莱尔的面容：“嗯！不出我所料，果然很适合！”
“所以说！路卡斯！我们的话还没有完……！你擅自的在做些什么奇怪的事！！”
因为愤怒过头克莱尔一把扯下发上的簪子丢到地上：“你果然有些不对！是刚才的事冲击太大了吗！？”
“——诶~？大姐大好过分，就这样砸到地上什么的…”完全没有跟上克莱尔的话路卡斯弯腰小心翼翼的捡起弄脏的发簪然后好像还有再帮克莱尔戴上的意图，克莱尔一咬唇不悦的吼道：“住手！！”
“唔。。？大姐大心情不好是吗？怎么会这样？那一个吻会不会让你开心点呢……”呢喃着，路卡斯强硬的贴近克莱尔，一时难以接受克莱尔用所剩无几的力量挣扎，但双手手腕都被路卡斯死死抓住动弹不得，右手腕肌肤还感知的到路卡斯手持的发簪的冰凉。
“路卡斯……！唔、唔恩恩。。。”
被强行施与一吻，克莱尔瞪大双眼，她无法认清眼前迷离的眸子的持有者到底是谁，更让她震惊的是吻没有如往常般止于唇间，而是意外的被路卡斯的舌尖挑开唇——那是个从未体验过的，浓浓的深吻，来自对方的热烈完全的交织般，急促的激烈的，交融般热烈的吻，唇齿的温度克莱尔从不知可以如此的炙热，从对方喉咙深处发出的呜咽、竟然如此的近，搔弄耳膜。
但没有沉迷于这样的吻，满面赤红的克莱尔带着深切的不甘和痛苦一下狠心用力咬了下去，被啃噬了下唇的疼使路卡斯身形一震，乘这一间隙克莱尔的手顺利逃脱，然后她二话不说直接高举手掌————
———朝着路卡斯的脸颊狠狠打了下去———。
“啪——！”一声脆响后，侧着脸的路卡斯也终于呆了，像是被震醒一样路卡斯呆滞的缓慢转过头目视克莱尔，那双眼俨然变回克莱尔熟悉的透彻清色，克莱尔喘着气手背擦过嘴唇她满脸苦涩的看着路卡斯。
“咦。。。”发出略傻的声音，路卡斯向刚回过神一样，“咦。。我，我。。好像，做了很逾越的事儿，对、对了，怎么会这样，啊。。我，我真是！！”吼着路卡斯一个利索的下跪直接扑通跪在克莱尔面前，“大姐大！！！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做了很奇怪的事！！所以说我不是什么很洁白的人啦！！这种事儿有点想法但也没想过去实践啊啊啊！呜呜、伤害到了大姐大是吗！真是万分抱歉！！！”
‘说什么啊……深吻、有那个想法吗？’克莱尔完全一种放弃了的感觉在看路卡斯了，同时也感叹道，‘变回了笨蛋。。真是太好了。’
但本以为路卡斯完全恢复了，路卡斯却站起身然后环视了下周围，对这一切没有任何感想般。。他简单的说，语气毫无波动可言：“大姐大，吸血鬼的事就到此结束吧，艾尔文…我会负责把他送回镇群的，麻烦你回去和罗伊说一下，可以的话让队伍走慢点，不行就算了反正我及时会赶回去的，大姐大你也别来了，把胸口的伤看看。。。”
“。。不，这不是什么大伤口。”
“不行，那也是伤，感染了就不得了了，大姐大得更珍惜自己。那么，我先走了。”
说着很成熟的话不容商量路卡斯几步过去横抱起艾尔文的尸体，然后远远的朝克莱尔点了点头就那样向镇群的方向走去，有很多想说的话却堵在喉咙里的克莱尔只得目送路卡斯远去，站在血染的土地上，克莱尔静静的捡起刚才路卡斯丢下的发簪，流连了下转身朝和路卡斯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个女人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恢复了的路卡斯，让她、略微的陌生。
‘艾尔文——’
她不知道，那可爱的昵称，在路卡斯的心底、到底消失在了哪里。
。。。。。
。。。。
。。
。
回归本队迅速跟罗伊通报，竟然意外的罗伊同意行军速度减缓，克莱尔快速找奈特清整了伤口稍作休息回复体力后一路朝镇群方向狂奔，她放不下路卡斯。
而到达镇群时，一瞬她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本该热热闹闹的那个小镇此时却可怕样的死寂，摊子还摆着，却没有了叫卖声也没有围着摊子谈天说地的镇民和叽叽喳喳吵闹的小姑娘，大家走在路上都在默默嘀咕着什么，交头接耳。看见外来者的克莱尔都斜视着她，没有再豪放的搭讪。
而行走着克莱尔也听见那些悄悄话，‘。。是外来人，刚才那个外来人。。是抱着镇民的尸体来的。’‘一脸淡然的抱着尸体来？没保护好人民还谈什么圣清。。真是群无能恶心的东方人。’
‘你知道吗，听说杀害我们这儿人的吸血鬼，都是因为这些外来人才流落到这的。’
‘啊。。真是，恶心。’
虽然不愿意但她还是从那些人的话里推测出路卡斯已经暂时把艾尔文的尸体送到了附近的丧仪馆，一路搜寻，克莱尔最终找到路卡斯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昏黄的夕辉下她老远望见靠着丧仪馆大门低头不做声的路卡斯，以及他发现克莱尔的到来、露出的极其寂寞的笑颜。
说着‘我就知道、大姐大会来。。’嘱咐克莱尔小心伤口，路卡斯犹豫了下还是说他的来意，他决定去看看艾尔文工作的地方，因为实在没脸见这里的人就踌躇了半天一直窝在这儿，送走艾尔文后也没敢直视他的棺木，简直是个胆小鬼。
没有多余的鼓励支持……克莱尔只是催促了路卡斯句‘走吧’，然后说。。“我陪你。”仅此而已，而就是这样简短的一句，却让路卡斯满是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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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寻访来到艾尔文平时工作的店，与知道消息了的老板回了面，刚见二人虽然满面愁容但老板还是摆出笑容接待他们，并简短的跟他们说了星星点点的话：“。。艾尔文是个好孩子。”这句话，他每叙三四句都会重复提一遍。
他说艾尔文为了维持家计一直在努力，不惜昼夜的加班加点工作，工作质量也很好，省吃俭用对家里人很贴心非常的在乎家庭朋友无论何时都是个为他人着想的好孩子……最后他也说，艾尔文在出门前说了句有【必须传达的话】，如果没错，他一定想告诉路卡斯什么，那大概是不说就没机会了的重要的话，回想起艾尔文最后的传言，捉不到头绪的路卡斯陷入沉默。
而克莱尔也明白，艾尔文是因为找路卡斯才……所以路卡斯一定会把这事的责任归咎于自身，会很痛苦，但此刻路卡斯却面对着老板露出微笑，那种笑…才让克莱尔更加心痛。
告别了裁缝铺店长，路卡斯克莱尔行走在路上。
而最后路卡斯还是提议了：“。。。我想，去看看贝丽尔婆婆。”早早嘱托老板照看下婆婆，但路卡斯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即使，婆婆什么都不明白——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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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到那小巷，一排排房子外边孩子们在嬉笑打闹着，和往日一样和乐融融、而这幅景象里已经不再有那个朴素正直的青年了，已经不再会有。。调侃着‘豆丁’的欢声笑语。
站在木门外许久，路卡斯复杂的伸手再放下没敢敲门，没有催克莱尔这次静静的等待着路卡斯调整心情，直至路卡斯终于鼓足一口气，带着微笑敲门。
“笃笃笃。”
短促的声音后是婆婆温柔的呼喊：“——进来。”
打开门，吱呀声后是一片昏黄光芒下，坐在窗边摇椅上的老妇人，还是深色的厚衣、膝盖上的薄被盖得整整齐齐，淡绿色窗帘在光下略显青灰。银白的发满是橙色的细细光丝、贝丽尔婆婆看着二人第一眼便面带微笑开心的说：“——哦哦。。薄饼呢？”
——“诶？”——
还没打招呼，人婆婆突然这么说让二人都很讶异。
——“艾尔文说。。今天晚上会给我带薄饼的哟。”——
“！”
贝丽尔婆婆的脸因为笑容皱纹挤在一起，显得有些憨厚可爱：“是啊，今天是周几来着？因为昨天是祭典。。今天艾尔文是早班呢，平时的话应该回家了呀。”
“唔嗯，真是奇怪了，呐，你们——”
——“见到艾尔文了吗~？”
“！！”
震惊之余克莱尔发现身边的路卡斯在颤抖，没有看见他的脸…路卡斯玩着腰脊慢慢的朝婆婆走去，一步一步，轻声说着什么，一句比一句大声，直到最后，他跪倒下来，趴在贝丽尔婆婆的双腿上，手心紧攥那干净的被子：“。。。对不起！！”
喊出歉意，紧接着路卡斯开始哭起来，那是路卡斯的笑容第一次的崩塌。。。“。。对不起。。！呜、对不，起。。！对不起。。。！！”哭喊着，像个做错事的孩童，哇啊啊的哭着，看着那样的路卡斯，克莱尔没有说话的默默离开了那间干净的小屋。
婆婆只是安静慈祥的笑着，那如枯木般的手不断的抚摸着路卡斯的头，就像久远的过去经常对她亲爱的子孙这么做一般……她颔首：“不哭不哭，你伤心的话，走掉的克莱蒙特也会难过的哟~。”
——“艾尔文~。”——
。。。。。
夕阳下，克莱尔背靠着土墙，将手中沾血的白色发簪收起，没有说话仰头看那渐落的夕阳，孩童挨个回家，安静的巷内只有那个人的哭声一直、一直在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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