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教心愿与身违
“唰、唰、唰…”
楚天遮剑舞银链,在轻捷腕劲的带动下,他身姿翩然若蛟龙腾云,白衣袂袂似惊鸿觅影。几套路数下来,他剑招绚烂繁杂,时劲时柔,剑峰指处则多见诡异,藏、刺、吞、吐,均戾气难抑。突然,他纵身而跃,轻云蔽月!飘然落地,流风回雪!一抹、一云、一扫,串串琼花降人间,凤翅翱翔惹惊叹!
“好,楚大哥!”小慈在旁边看的几近痴迷,等对方收了剑式后,忍不住拍手叫好。
楚天遮面不红、气不喘,冲宁倾负得意道:“怎么样,是不是比你每天跑一百回都强!”
“五君子中的武神,自然名不虚传!”宁倾负回的诚恳。
楚天遮听后没有喜欢,反而微皱眉头道:“息悲,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就象卡在一个瓶颈中,武功怎么也进不了更高的台阶,甚至我越是执着,反而还不如从前,呵,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不会明白的。”
“我明白,没有寻到对的方法,执着无异于走火入魔!”
楚天遮将剑递给旁边跃跃欲试的小慈,这孩子学着他的样子挥舞两下就有些吃不住力,他笑了两声后继续说道,“当年我拜访九国各派武林名宿,就是为了琢磨他们剑术中的精粹,寻找他们招式中的纰漏,然后将他们各个击败,等到寻不着对手后,我就以自己为敌,每招每式都想着怎么对付自己,可是终有一日我发现,我退步了…”
“楚兄,武功我一窍不通,不过~”
“不过什么?”
“在乐技上有句话,叫大乐必易,就是说最广为流传的曲子,必定简易,所谓一理通百理通,如果用在武功上面,能不能理解为,无招胜有招呢?”
“无招~,胜、有、招?”楚天遮拧眉思索。
“好一句大乐必易!”过廊处一袭黑衣的陈国公负手进来,“不知道魏国的魏嘉王爷听到你这句话会做何反响!”
“见过国公。”宁倾负与小慈齐皆拜见。
“无招,胜有招…”楚天遮全部心思已经不在庭院中,一副陷入梦境般的痴傻,重复着刚才宁倾负的话。
陈国公上前搀住宁倾负,“以后不用对寡人多礼,”他接着看向每次见到他都怯生生的小慈,颇怀关切道,“莫让剑锋伤了手。”
宁倾负将银剑拿过,剑鞘在窗沿上放着,利落套进,“孝子总爱舞刀弄剑,说了几回都不听。”
“无招,胜、有招…”楚天遮彻底目无旁人,自顾自的走回厢房,将门一关没了声息。
“这个武痴!”陈国公对楚天遮的态度很明显,以礼待之,却又隔着淡漠疏离,“楚王爷一生只为两件事,头一个是功夫,再个就是迎娶赫连郡主。”他说完意味深长看着宁倾负。
宁倾负抚下小慈的头低声道:“你回屋吧。”
小慈征询的看眼陈国公,后者颌下首后他放心离去。
宁倾负这才说道:“楚王爷个性爽直,每年风雨无阻去见赫连郡主,足见他心地至诚!”
“你不在意?”
“国公明示,我听不明白。”
“聪明如你,不可能不明白!”陈国公似较上真儿,眼底的薄怒与讽刺敲让人能够看清。
“国公以为我心系楚王爷?”
陈国公没有回答,他一身黑锦衣衫立在那里,俊美绰然,即便在青天白日下,他依旧飘渺的象个幽灵。
宁倾负跟着他沉默,凉风阵阵袭面,提醒严寒的即将到来。再过一个月,就是她来这个异世界的整三个年头了,漫无目的,不知道为什么而活,难道她的前世今生真的因为与李谁知有羁绊才发生了穿越事件?莫名的苍凉贯彻宁倾负全身,她开始企盼自己的命运能与李谁知有瓜葛,因为如果与那个男子都扯不上关联,她穿越到这里,就变成一幕没有唱词的折子戏了。
“在想什么?”陈国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宁倾负身旁,他伸出手,轻捏起她的下颌,等看到她眸中点滴的灰丧后,他禁不住一慌,“想谁?”
“自己。”
“寡人要听实话!”
宁倾负不愿与对方突然而至的热情相迎,将视线转向另一边,眉目间恢复了平素的沉静。只是,陈国公又将她脸庞扳回,“息悲,跟寡人入宫吧。”
宁倾负心下一惊。
陈国公低绵诉说:“寡人起初依靠楚王爷的势力将你们捉拿到陈国,的确是想禁锢你们,用息心府去煞那些妄图复孤氏江山之人的锐气,寡人善待你们,不伤你们的性命,也是想在诸国间竖立贤名,可是息悲,我怎么能忽略了你!”
“国公…”
陈国公轻叹一声,将宁倾负揽入怀,“那天楚王爷回来,头件事就是这样搂住你,寡人彼时才知道,头两年对你的轻视,让寡人失去了什么,错过了什么!你天赋异禀聪明如斯,让寡人既惊且悔,息悲,寡人不想再让你和楚王爷同住在息心府邸中,入宫吧,终此一生,寡人都会善待你和息慈,让寡人守着你及笄成人,以后都留在寡人身边,成么?”
“国公,”宁倾负轻一推,离开对方的怀抱,“来陈国两年多,我和弟弟从未想过离开息心府半步,您还不放心么?”
“息悲…”
“您放心,我不会利用楚王爷之势离开陈国!”
“你以为寡人怕他?”
“国公乃人中之龙,无惧无畏!息悲再聪明,也是您跟前囚笼中的猎物,作不了反,造不了业,息心府或皇宫,于我没有区别,只是小慈以何理由长资宫?望国公三思!”
“寡人另派人手保护他,他仍可以留在息心府!”
“小慈年幼,我怎忍心和他分开!”
危险、阴冷与蔑视在陈国公面上交杂,不过眨眼工夫,与方才的动情判若两人,“寡人会给你时间想清楚,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