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禁演

    清早，连曦和若梅被麻雀叫声吵醒。想到今天还有训练，两人马上返回住所，谁知一进院门，就被孙姑叫住。

    “宋连曦”

    两人闻声回头。

    “这几天的表演你不用去了”，她昨晚早就和柳湘商量好，毕竟得罪的是显贵，再出什么岔子，她们也担不起。

    “明明错不在我，为什么不准我表演？”连曦没想到柳湘居然让她承担罪责。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那个季公子身份不一般，这几天就先委屈你，等他消气了我想自然也不会追究了。”

    “那要等多久？”她心中太过焦急，生怕因此没有了进宫的机会。

    “你也不必太着急，总之还是先练习技艺。”

    她的话多少带有敷衍，连曦心里着急，可也不能过于显露。

    “那日常的练习……”

    “练习你可以继续跟着。”

    听到这话，她总算舒口气，不管怎样，可以练习总是好的。对她来说，每一点技艺的提高，都离目标更进近一步。

    孙姑走后，若梅抱怨不公平，凭什么因为别人的错委屈自己，她还想让连曦找柳湘讨说法。可连曦心里清楚，这正是柳湘的意思，反而安慰若梅说自己没事，一定会好的。

    一天的练习很快过去，尽管多次遭李素儿一众的冷嘲和白眼，但只要能继续下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太阳西斜，一天在汗水和喧嚣中结束了。

    所有人都被叫到西面的水榭表演了，今天整个屋子只剩宋连曦一人。她拾起搁置一旁的古筝，抚了抚琴弦，坐下欲弹奏，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远处若有似无的乐曲不断飘来，像无数只猫抓挠她的心。手指刚拨弄几下琴弦，一用力被割出血来。

    她望望外面，天还没有黑透，她多想出去找个静谧的地方安静下来，好好弹奏一曲。

    可落湘苑向来门禁严格，对苑里的事者更是如此，像她这样的人是不许随便出入的。但现在连曦实在心烦意乱，恨不得长了翅膀马上离开。

    就算为了清净，就试这一次，大不了受罚，也总比呆在这郁闷致死强。想到就去做，她提起古筝，用袋子装起背在身上，轻手轻脚开了门。

    由于客人的缘故，这几天的把守松懈许多，很多人被调到西面小院，东面的后门更是无人把守。

    她大喜过望，小心快步的挪到门前，可惜门在外面上了锁。

    环顾四周，门右侧有个假山，刚好挨着围墙。一不做二不休，就从这座小山翻出去。

    看总比做简单，这句话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假山看起来很好爬，实则不然，没有点身手还真不容易，尤其是上面长满青绿的苔藓，稍有不慎不但翻不出去，小命恐怕也要丢半条。

    连曦小心再三，有一次差点滑下去，还好及时抓住一个空洞，在蹭了一鞋底一裙裾的苔藓后，她终于见到了曙光。

    上去是上去了，但墙外可没有东西让她爬下去。她索性把琴取下放到墙沿上，用一个丝带绑上，长长的带子拉倒墙外，这样她跳出去就能将琴拉下来。

    所幸外墙不算太高，她安全的翻出去，将琴小心翼翼拉下来。当琴被她捧在手里的时候，她说不上来的兴奋。

    她想起上次被黑衣人带到的郊外林子，那里有很多草，也有一条小溪，景致安详，最重要的是离这不远。

    她凭借记忆，拐了两个弯后，顺利到达。

    清风拂面，杨柳低垂，蒿草浮动，微波粼粼。月光时隐时现，像在对谁捉迷藏，也许就是这如镜的溪水，每次她一探头，便被捉到水中，所以借云的身体做衣裳，真是可爱迷人。

    连曦珍惜地拿出琴，开始一曲小调。调中透着哀婉又安静动听，合着月色，沉在深深的水底，沉在她孤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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