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11 心痛
穆易疾步便欲瞧千雪,耶律休哥伸手拦住冷声道,“你究竟要作甚么,他们已经是夫妻,驸马亦娶了公主?如今你却总是阴魂不散?你究竟要逼她到何地?”
四郎迎上他的目光道,“逼她的人是你们!”他硬要上前看千雪,耶律休哥决然不让他靠近,身子靠前眯眼道,“驸马请离开,否则休逼本王对你动手!”
四郎展眉,眼神轻蔑。耶律休哥出手便是一拳,四郎轻易的躲过,旋即一掌推开,接着,两具身影便你来我往的拳脚相向。
千雪坐起身,凝眉瞅着他们,见他们越打越凶,根本没有停止的意向,无奈之下,欲去阻止。只脚刚离地,便觉得无力气,双腿虚脱,瘫坐在地上。耶律休哥和四郎见状,忙停了手,一同扶起她。千雪护着耶律休哥的手臂坐在榻上,抬眸瞅着他们道,“你们这是何必?若是被外人看见了,倒叫我不必做人了?”
耶律休哥坐在她旁边道,“有男人为你打架,你应高兴才是,何故管旁人作何想?”千雪低眉一笑,她都使不出半点力气了,他还来打趣她。旋即看着四郎道,“他说的对,我不可以丢下烁儿的?”
四郎道,“这便是他的阴谋,用孩子来拴住你,你为何如此糊涂?”耶律休哥闻言,便起身横声道,“你真要弄得她夫离子散不可吗?穆易,我敬你是个文成武德之人,不曾想你如今竟为了自己要毁掉她的幸福。那么,我也不必瞒你,你可知你们杨家害的她当日产下一名死婴,正因早产,从今往后,她生育的机会恐要没了---”
千雪猛然抬眸,失神的望着耶律休哥,轻声问,“王爷方才说了什么?死婴---”耶律休哥黯淡着目光,吸了一口气道,“这事他本要瞒你一辈子,可眼下,你执意不肯回去,我也顾不得许多了。那日,你早产,本是怀了双生子,只因一时激动伤痛,便只保住了一个男孩儿。那女孩儿窒息死了---”
砰!千雪的心口被莫名一股力量狠狠的撞击着,顿时倒在一旁,耶律休哥忙撑住她的身子,从怀中拿出急救药丸,喂她吃下,急道,“该死!我不该说的!”
四郎更是担忧在一旁。缓过神情的千雪,含着泪猛地揪住耶律休哥的衣襟嘶喊,“为何---为何不让我看看我的孩子---为何---?”
“对不起---”耶律休哥有些后悔了,抱紧她颤抖的身子好不容易才安抚她睡去---
千雪痴神的身影站在窗口前,守在屋里的耶律休哥猛然从梦中惊醒,见她失神的模样忙过来道,“为何不在榻上躺着?”她回眸淡漠一笑道,“睡不着。”
他拉过她的身子坐在木凳上道,“这里青菜素食竟把你弄的如此饿瘦,我带你回府,叫厨房好生做些肉食,为你补补身子。”她低眉一笑,默了一会儿抬眸问,“我真的不会再怀孕了?”他拍着肩膀故作轻松道,“这事我哪里知晓,你得回去问韩隐,我只知,你一个人是怀不了孩子的。”
千雪轻笑出声,他见她终笑了,便道,“我从未见韩隐流过泪,那日,我却是真真瞧见了---。千雪,他真的爱惜你,回府吧,别再与他赌气了。”
赵弦端着汤药进屋,身后跟着一个人,但见千雪翻看书,便向戈卢摇头,示意一会儿再进来。“夫人,该喝药了。”赵弦过来道。千雪抬眸,忙起身,“怎敢劳累师父?”赵弦拍着她的手一笑,“贫尼只当你是家人,夫人就不必与我见外了。”千雪感激一笑,旋即喝下苦药,赵弦道,“良药苦口,仿若人心,受过伤才知其中滋味与苦涩,但更应珍惜才是。”
她撩眉,叫了一声门外等候的戈卢道,“我同你回府,劳烦师父为我收拾一下。”复对赵弦道。戈卢欢喜不已,忙进屋与赵弦一块帮忙。
千雪椅着手中的摇篮,轻哼着好听的曲子哄着睡去的耶律忠。侍香和梅秀一面整理着床铺和衣物,一面瞅着千雪直笑。但见门口一抹高大的身影时,忙停了手,默默退了出去。千雪转眸,耶律斜轸缓步过来,低眸瞅着耶律忠道,“这些日子他一直睡不好。”她起身,在孩子额头上落了一个吻,疼惜的瞅了他半响,才直起身子。越过耶律斜轸时,他收住她的腰身,柔声道,“对不起!”
她转眸瞅着他,谁又知这思念的滋味?他拥住她,目光一刻都不愿离开道,“那日我把话说重了,当真是我害怕了,你可还气我怨我?”
她含泪摇头,依偎在他肩膀道,“我实没有轻生,只不知怎么了,便昏厥在河中,我---”
他忙堵住她的唇,盯着她道,“过去了,谁都不准提。只要你好好的,我便高兴。”她点头哭笑着。他抹掉她眼角的泪痕,温柔的吻住她的唇,用行动诉说这些日子的分离之思。
一缕月光照映在榻上两个相偎的身影上,耶律斜轸轻吻着千雪的长发,当他的吻蔓延至她的耳垂,只听她喃喃道,“耶律斜轸,我们的女儿在另一个世间也似烁儿这般可爱吗?”他闻言,猛地冷眸瞅着她,她抗拒不了心中的伤痛,泪水再次涌出,“我不是个好娘亲,对不对?”
他拥住她的身轻声道,“不怪你,我们还有烁儿---”她沉沉的闭了闭眼,泪水打湿了他胸口的衣襟,“女儿是上天赐予的仙女草,男儿是上天赐下的金玉石。他们都是父母的至爱,可我却不能再拥有她了---”
他用整个身子包裹住她,宽慰着,“会有的,以后我们一定会有一个漂亮,可爱如你般的女儿---”千雪闻言,只默默的点头,不再言语,再多的言语只会令他和她伤在一起---
晌午后,千雪懒懒的睡了一觉,刚起身,便见侍香进来,眉头皱着,似乎有些难言。便问,“可是有话要说?”侍香低眸,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怯声道,“芸儿走了,临别时留了一封信,叫我偷偷交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