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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底层女人的幸福

    前进大队组织了一个文艺宣传队。三姐是主力,编排,独唱。

    因为她口齿清楚,安排她朗诵和报幕。因为年轻,身体柔软,弯腰,劈叉都学会了,可以参加舞蹈小节目。‘

    红砖的房,雪白的墙,屋里挂着毛主席的像,贫下中农看见了你,心里觉得亮堂堂、、、、、、。她们四个小姑娘穿着想方设法借来的黑立荣袄罩,整齐划一的表演着。

    社员们说; ‘这个节目演得好,这衣服多好看。‘’

    一天晚上,工宣队队长,也是她们宣传队队长李财路,组织大家紧急集合,用生产队仅有的一台小四轮拖拉机拉她们到了牙克石,住宿在一排红砖房的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地上铺着羊草,一排排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被单都白白的,干干净净。

    队长说; ‘你们就在这睡,不要脱鞋,踩它!这都是走资派的被褥,资产阶级思想,整怎么干净!’

    原来,这是关押 走资派的地方。

    这一夜,他们没让走资派睡觉,轮班审讯他们。让他们蒙上眼睛,拉着他们在市里转了一圈。

    据社长后来回忆,那天晚上,他们以为自己的末日到了呢。

    第二天,她们在大队部表演了节目。三姐跳的独舞,‘苦菜花’深受好评。 三姐出落的挺漂亮,,苗条的身材,轻盈的舞姿。白昕的皮肤。不知什么时候和一个当地酗子,小单处上了对象。 一天,宝元嫂找到她说; ‘你三姐,跟小单处对象好好的又不干了,整的小单不想活了,你看,天天在山坡上坐着。回去和你妈说说,这样会出人命的’。

    第二天,队长,小单的爸爸,宝元嫂一起来到了她家,来提亲。母亲害怕了,家庭妇女也没有什么分析能力和长远的远光,母亲答应了亲事。

    糊涂的三姐在别人的劝说下,也应承了下来。

    三姐出嫁的那天,一架老牛车,牛脖子上绑了一个大红花,姐夫的同学,伙伴一帮人热热闹闹来接亲,三姐大哭不上车。

    这件事,常常让她后悔,如果那时候,自己有点主见,怂恿三姐退婚,三姐的一生也许是另外一样的。不至于50来岁就去世。

    三姐,从小就特别爱笑。遇到一点小事儿,就笑的前仰后合。有时,她觉得奇怪;‘这点事儿,有这么可笑吗?’

    ‘唉,这孩子,憨,命不好!’父亲在世时曾说。

    婚礼开始了,队长作为主持人讲了话。婚宴即开始,高粱米饭,猪肉炖粉条,大豆腐炖白菜,干豆腐胡萝卜拌凉菜,土豆丝,凑了四个菜,都是用小盆装的。弟弟见到好吃的跟大家一起一口接一口的吃起来。她嗔怪的瞪了弟弟一眼。宝元嫂说; ‘吃吧,这是喜宴’。但是她却一口也吃不下去。

    邻居,社员们都来贺喜,有拿一条毛巾的,也有拿两个肥皂盒的,最好的礼物是姐夫的同学拿了一条线毯。脸盆,暖壶这是重礼。还有思想进步的拿的是毛主席语录。

    姐姐姐夫的婚房是和她的老公公,三个小姑子在一间房里,一铺炕上,隔个帘算婚床。姐夫没有母亲,她们结婚后,才知道,姐夫的母亲是上吊自杀的。

    姐夫的父亲在农民中也算个聪明,活泛人。农忙时在生产队挣工分,冬闲时,就到牙克石镇里走街串巷磨剪子锵菜刀。

    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赌博,把他妈妈为姐夫成家攒了一辈子的积蓄400元钱,都偷出去输光了。这个钱他妈妈是当做命根子絮在棉被子里的。她妈妈一气之下,上吊自杀了。

    三姐结婚时,姐夫家给她做了两个袄罩,两条裤子,买了一个毛衣。做了一床新被,姐夫还是用他的旧被子。

    结婚没多久,矛盾就暴露出来了,三姐三天两头就回娘家。吵吵闹闹中一年过去了,她们有了一个小男孩,黑黑圆圆的大眼睛,叫小栓子,很可爱。可怜的孩子,出生在这样的人家,这样的父母,人生注定了是悲剧。

    三姐上学学的是蒙文,父亲被判刑,全家搬到海满后,没有蒙文学校,她就没在上学,蒙文也学得半拉壳机,她就等于没文化。加之,三姐本身虚荣,性格不稳定,在生产队干活,从来没超过两个月,人就没影了。

    让她跟三姐夫安安分分的过一辈子这种贫穷,平淡日子,根本不可能。

    孩子出生没几个月,三姐就没了踪影,孩子哭大人闹,谁也没有办法。

    几个月后回来了,要跟姐夫离婚,三姐夫不离,于是人又消矢。可怜的孩子,都是姥姥给带着。孩子两周岁了,她们终于离了婚,孩子判给了三姐夫。

    文化大革命后期,父亲落实政策,全家又搬回了海拉尔。三姐又结了婚,有了孩子,留在了农村。三姐这一生,结了三次婚,但那任丈夫也没给她带来她想要的富裕的幸福的生活。51岁那年,得了子宫癌,来信儿跟她要了几次药,她请她到大医院做了检查,大夫说;‘晚了,已经都扩散了’。回家不到一年,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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