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叔叔，你带我去哪里呀？”李湖哭着嗓子喊道，出了大街上，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很快就把她夹在腋下快速地往前跑，突然转变，李湖一时不适应，晃动的头好晕，族长，别跑那么慢啊，来救我啊！
“玄，前面跑了很多人，咱们去看热闹去！”叔叔停下来，李湖刚想缓和一下，接着跑着说道，“那边，那边，咱们也去。”
“借过借过！”叔叔携着她一块儿跑到了最前面，等她稳定神情后，看向那边，她看到了王爷跟世子站在那里跟梁公子说话。赶紧用袖子掩住自己的脸。一直不希望跟他们有任何的瓜葛，这里的一切，自己还不太熟悉，皇族的生活并不适合我，所以李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争取什么。
“叔叔，放我下来！”李湖小声地对他说，大哥，人家离别，你来凑个什么热闹啊。
“你太小了，看不到，来，我抱你！”他直接把她抱起来，还把她举高点，“看到了吗？那个小的长得挺好看的就是世子！”
李湖刚想用袖子遮住脸，那边世子正回头冲着她笑，她愣了一下，只得回以一笑！他嘴角都咧开了，傻气地用右手摸摸自己的头发，对着他点点头，人家那么腼腆，总不能不给点鼓励吧，没想到，他笑得更开怀了，也对着她点头，嘴型说，“李湖，我会等你长大！我说过的话永远不会改变！”李湖全当他是开玩笑的，若干年后，他见识多了，认识的人多了，总会有那么一个出众的女孩子走进他的心里，那时候，童年的记忆，恐怕早就忘了，自己就是这样典型的例子，当年喜欢的那个小男孩，印象模糊了。
很快，王爷跳上了马车，世子跳上了马，马匹一直往前走，他回头看着李湖傻笑，是很开心很开心地笑，似乎扫去了之前的阴郁，他就那样执着地冲着她笑。
“玄，咱们走在前面跟上去看看吧！”叔叔把李湖放在肩膀上，快速移动着，越来越接近世子，我倒不知道怎么说了。
“李湖~”世子冲着李湖喊了一声。李湖总不能“哎，小哥哥~”地回应一声吧，不回答，沉默地看着他。
他回京城后，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玉儿，看什么呢？”凌振一掀开车窗帘子就看到凌玉的头往后看，随着他往那边看，人海茫茫，看的都是谁呀？
“没，没看什么！”凌玉迅速回头，脸上的红晕又开始了扩散，手心上涔涔地冒着汗渍，也只有见到李湖，他才会这样。
“别跟父王卖关子了，说说看，她来送你？”凌振笑了笑，这等腼腆，还想蒙骗谁呢？
“嗯！”凌玉点点头，“驾！”驱动马匹，快速往前跑，对着山谷喊道，“李湖来看我了，她来看我了Ｇ呵呵呵！”
“玉儿~”凌振有点头疼，这孩子，多久没这么畅快过了？难道李湖真那么有魅力？以后总是要找个机会好好见上一面的。
一路上，顺风顺水，很快，他们回到了京城。
一下马，凌玉快速跑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后，左右巡视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便把怀里的《徐府记事》拿了出来，摊放在桌子上，摊开新的纸张，执笔照着上面的内容认真地誊写，那份认真到边看边深入，足够让人感觉他的真心。
“李湖，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懂得那么多！”抄完一张之后，凌玉感到深深的敬佩，想到明天就要登门拜访何御史了，心里就不舒服，如果没有意外，就意味着敲定了世子妃的身份，只等着何素姑长大十三岁就成亲，一想到两年后要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过上一辈子，那个痛苦就表现得更加明显了，不行，明天的相见一定要有意外。
又是一天的恍惚，迎来了第二天。
“玉儿，何御史正在家里等着咱们，你怎么还在磨磨蹭蹭的呢？昨天你可是亲口答应父王的，可不能让大臣们笑话咱们言而无信！”凌振站在房门外敲着门，他知道凌玉多么不想去，皇室之事，哪能那么容易解决。
“父王，我这就来！”凌玉整理好衣裳后，打开了房门，给凌振的感觉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样子清爽，阳光了不少。
“玉儿，想通了就行了，咱们走吧！”凌振点点头，猜想凌玉应该是欢喜的，不然怎么会如此盛装打扮了呢？这儿女的事情，真是永远操心不完。
“父王，这次是以什么名义登门拜访的呢？”边走凌玉边问，总不能就挑着个“上门相看”的直白理由去看吧，若是不成功了，可会把人家何姑娘的清白给毁了一些，试想，世子看过的女子，哪家人还敢明目张胆地去说亲？
“父王带着你去，纯粹是以你刚下山回京，带你去见见大臣们为理由的，过两天，咱们就再到其他大臣们家里走走，也就圆了今天的目的了。”凌振看出了他的心思，这个儿子，就是不乐意去啊，别说是他了，就是自己也不太愿意带着个看媳妇的目的去，这万一事实并没有那么完美，不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吗？还想找到那个小姑娘呢，不过是何御史屡次邀约，盛情难却承了下来的。
“孩儿谢谢父王的体谅！”凌玉一听，喜上眉梢，一路上规规矩矩地跟着凌振。
“王爷，世子能来，下官荣幸之至！”何御史早就在门口等着了，普通的家庭宴会而已，并没有明说要结亲家，别人也无话可说。
“何大人客气了！”凌振随意客套一番。
“王爷请，世子请！”何御史恭敬地走到一边，让他们先到里边去。
顿时，何府下人更加忙碌了。
何御史带着凌振跟凌玉到了正门厅里后，一阵瞎聊，聊的都是一些官场上的简单事情，坐着的凌玉故意微微摆动身体。
“世子是不舒服吗？”何御史一直留意着他们父子的动向，这点小动作还是看的到的，便主动询问。
“哦，何大人莫要理会，玉儿从山上下来不久，没见过几个人，不太适应罢了！”凌振赶紧解释道，“玉儿，还不安稳点？”
“是，父王！”凌玉赶紧做得端端正正的。
“王爷，若是世子不太习惯厅里，可是需要到外边园子里走动走动？”何御史心中打着小算盘，他在这里很多事情也不太好说，出去后，让素姑好好准备准备，来个偶遇之类的，先让他们见上面了，这情啊，还得好好培养，王爷能够带着他来，也就默许了自个上次委婉提议的亲家事情，可也不见得是真的，事情没有定下来之前，一切还是未知数，先让他们处处感情。
“也好，玉儿，你先到外边走动走动，不可到处乱走。”凌振开口了，这“不可到处乱走”明着告诫他不可以进入何家内院，惊扰了内眷。
“是，父王，孩儿知道了。”凌玉点点头站了起来向着何御史告了个退，便出去了。
“来人！”
“何御史不忙，玉儿一个人走动惯了，让他一个人走动吧！”凌振推脱了何御史要下人带凌玉的动机。
“是！”何御史更加高兴，这没人跟着，一来可免去见到女儿后别人看见坏了名声，二来他们年轻人更加自由地谈论。
“小姐小姐，世子朝着咱们这边的湖走来了！”早已看着这边动向的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对着正在弹琴的何素姑说道。
“呀，是吗？快看看我这妆容怎么样？”何素姑素指一松，坐着摆弄着自己的头发跟衣裳，指着旁边的小丫头说道，“还有，快去把我那件鹅黄绣袄拿了出来穿上。”
“是！”小丫头小跑着往那个方向跑去。
“小姐，你就安静地在这里弹琴吧，世子在那边站定了！”丫头指着对边的亭子上站着看向这边的凌玉。
“还真是！”何素姑抬头一看，朦胧得看不太清晰样子，可还是娇羞一笑，想要起来的身体坐了回去，深呼吸一口气，捏起了兰花指轻轻拨弄琴弦，刚开始因为紧张弹错了一个音符，哪边凌玉便转身看向这边，弄得她更加心慌意乱。
“怎么办？怎么办？世子看向这边了！”何素姑停下弹琴，她很久以前就知道自个要做个温娴的女子，因为她身为官员的女儿，结为亲事的肯定也是官员，前不久何御史向她说明将来是要做世子妃的，更加是做作了起来。
“素儿，怎么慌张了呢？”何夫人在人群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小声地说道，“你这慌张的样子，以后怎么镇得住世子的小妾通房呢？”走到她旁边坐下，牵着她的手，“这世子妃啊，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下的，纵使是天塌下来了，你也得静静地处事，皇家要的就是这份冷静！听娘亲的话，不去看世子，把你最会的《凤求凰》奏响了，别让世子嫌弃你不懂规矩而坏了在他心中的印象！”
“娘，可是我，手抖得厉害呀！”何素姑才十一岁，能有几分淡定？
“不想做世子妃了？”何夫人板着脸说道，“这世子妃多么大的荣耀，多少人明里暗里都在筹划着，你不也是喜欢世子敢作敢当的性子吗？你想让别人抢了去了？”
“我？”何素姑咬唇委屈地要哭泣，她不想让别人抢了世子妃的名头。
“那就好好弹！”何夫人把她的手放在琴弦上，“当年娘亲就是凭借着《凤求凰》赢得你爹的心的，这男人啊，都是一个样的，达官贵族喜欢文雅娴熟的，平常百姓喜欢好生养的，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快弹！”
何素姑冷静下来了，手抬起便匆忙弹奏着。
“哼，如此大胆地向本世子表明心迹，真是不知廉耻！”听到琴音的凌玉脸顿时黑了下来，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要做世子妃，如此有心机的人，真是要不得，这段真该让父王听听。
何素姑怎么也想不到，本来机会就不大的自己，在弹奏一曲之后，彻底地被凌玉排斥了！她的世子妃梦，在不知不觉中破灭了，她还浑然不知，为此乐此不疲地做出姿态给别人看。
“素儿，弹琴弹得差不多了，你假装到那边跟世子见见面！”何夫人看时机差不多了，便怂恿何素姑带着丫鬟到那边跟凌玉偶遇。
“是！女儿照办！”何素姑娇羞地点点头，站了起来跟着丫头到那边去了。凌玉远远看到她们过来，便迅速背对着她们假装在看风景。
“小女子参见世子爷！”何素姑盈盈地跪拜。
“起来吧！”凌玉回头冷静地说道。
“谢世子！”何素姑浅浅笑笑，大胆地抬起头来痴痴地看着他。
“呃，这天气容易饿！要是有些降暑的糕点吃着就好了！”凌玉反感却不能做出嫌弃的样子，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空，接着便低头笑着对何素姑说道。
“小女子这便去厨房做些糕点过来供世子品尝！”何素姑一听，这还不是机会，自告奋勇地告辞带着丫鬟去厨房捣鼓东西去了，凌玉回头看着湖水。
“李湖，这招‘投其所好’用在她身上真的适用，你帮了我一次，就不在计较你不来见我了！”凌玉想到《徐府记事》上面的招数，心中更加愉悦，以后还是多看看那记事，能学到不少东西呢。
何素姑风风火火地去厨房弄糕点了，这一弄，就是大半个早上，刚弄出来端给凌玉吃，凌玉赏脸地拿起一块吃了下去，便推脱着天色不早了要跟王爷回去了，何素姑只得点头答应着，看着他的背影恋恋不舍。
“呃！”凌玉走了一半的路程，便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地单腿跪在地上痛苦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世子，你怎么了？”很快，远处偷偷跟着的人便跑上来询问了。
“疼~”凌玉抬起头来，脸色青紫，一点血丝都没有。
“世子，奴才扶您去休息！”下人们大惊失色，赶紧忙乱一通。
事情很快就渲染起来了，没一会儿，凌振跟何御史便来到了凌玉暂时休息的地方。
“玉儿，你怎么了？”凌振赶紧冲上去。
“世子，您怎么了？”何御史冷汗涔涔地站在旁边担忧地看着有气无力的凌玉，世子在自家发病，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如何是好啊？转头问正在整理药箱子的大夫，“大夫，世子这是怎么了？”
“回大人的话，世子吃了寒凉的东西导致疼痛！这会儿没事了！”大夫认真地回答，也不敢再说些其他的事情。
“父王，孩儿没事！只是肚子突然疼痛了一下，大夫看完了，也觉得没事。”凌玉只是简单地支了一声，接着便不再说话了。
“玉儿，你都生病了，咱们还是先回家休养吧！”凌振摸摸凌玉的头，还真是寒凉，按理来说不至于啊，他一个练武的人怎么会如此脆弱呢？想到他可能是在装病，便无奈地摇头，赶紧站起来对着何御史说，“何大人，本王先带玉儿到府中请太医查看一番，就此告辞！”抱着凌玉就走了。
“王爷，王爷，下官这真是过意不去~”
“何大人别送了，孝子哪个没个头痒身痛的，一会儿就好了！”凌振摆摆手让他们回去，这等大度，让何御史更加敬佩，真是个好王爷啊。
“怎么回事？”凌振一走，何御史便对着下人问道。
“回大人，小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他吃完了大小姐弄的糕点不久后，就，就痛成那样子了。”下人小声地说道。
“混账东西！”何御史狠狠踢了那说话的奴才，恼怒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是大小姐要谋害世子了！”
“下人不敢，小人不敢，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下人吓得手脚震动，只得不断地磕头。
“哼！”何御史赶紧叫了何素姑问话，这一问，知道了何素姑弄了糕点，便头疼地叹气，“这下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素姑，你怎么这么糊涂，为何不叫下人去弄呢？”要是下人的话，大可以把一切罪责都推给下人，也不至于弄得世子心中惧怕，好在王爷是个好人，不曾责怪什么，看来，一切都要好好考虑了，暂时不能再提婚事了！
“爹，素姑哪里知道事情会如此严重？”何素姑泪流满面地说道，“女儿只想好好地表现一番厨艺，在世子心中留下好印象而已，难道一番好意都有错吗？”
“好了，你下去吧！”何御史无奈地叹气，送上门的好机会就这样成了棘手事情了，转头对着何夫人抱怨道，“你也真是的，为何不好好劝劝素姑？”
“你这是怪我喽！”何夫人一听不乐意了，“我哪里知道这一转身素姑便下厨房了，哪里又知道世子身体如此不济，吃个糕点都成了问题。”
“你住口！”何御史大喊道，“你想让王爷听到你说的大逆不道之话吗？”何夫人赶紧闭嘴。
“父王，孩儿没事了！”一上了马车，凌玉便快速地从凌振身上下来坐在旁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终于可以不用再来见何素姑了。
“玉儿，你老实跟父王说，为何要这么做？”凌振板着脸问道，要是何御史深想一下，知道他是装的，可是要怨恨上了。皇室之人向来是要友好对待官员的。
“父王，你明知故问！”凌玉别开了头，他也不想这样的，可没有办法，如果不找个计策脱身，一辈子的幸福就断送了。
“真的那么喜欢李湖？”凌振问道，他知道自己是一点都拿凌玉没办法。
“是＂子在她手上留下牙印那一刻开始，便意味着这辈子，非她不娶！”凌玉把头移过来坚定地对着凌振说道，“而且，孩儿已经向她说明等她十五岁就娶她，说过的话不可以食言，是您教给我的。”
“还有七八年的时间，中间可是有很多变数的，你能保证她十五岁那年就嫁个你吗？”不是凌振要打击他，而是见证了很多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转变了，不能太过乐观。
“父王，孩儿相信，李湖会等孩儿的。”关于等，凌玉也不敢确定，心中却打定了主意，只要有空就去徐州看她，见面次数多了，也就熟悉了，想必她不会那么狠心抛弃自己的。
“玉儿，父王也不想勉强你，不过，这些天，你皇伯父多次向父王提起让你进入上书房跟着皇子们学习的事情，你怎么看？”凌振转移话题，光是凌玉的婚事，这段日子，他都够烦恼的了。
“玉儿愿意跟着太子哥哥他们一道学习。”凌玉点点头，这根本就没有什么，还能见裳儿，何乐而不为。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这一进上书房，可是要遵守一些规定，没有再家里自由了！”凌振是又开心又担忧，开心的是儿子终于可以更好地学习了，担忧的是这孩子到底能不能适应皇宫那学习的日子。
“孩儿明白！”凌玉点点头，“父王，这会儿天气尚早，我想进宫看看裳儿！”
“不打算用完午膳再去吗？”凌振指着帘子外的天空说道，这急急躁躁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
“那孩儿吃完中饭再去！”凌玉腼腆一笑。
“玉儿，是皇伯母对你不好了吗？”皇后听完凌玉要把裳儿带回王府的意思后，脸色不太好看，端坐着严肃地问道。
“皇伯母对玉儿很好！”凌玉听出了导火线，赶紧跪下道歉，“是玉儿惹皇伯母难过了，玉儿甘愿受罚。”
“玉儿呀，皇伯母知道你怕裳儿过得不好！”皇后脸色缓和，“你娘走得早，她还在的时候，就屡次拖着本宫照看着你们兄妹两，若是本宫照料得不好，你要带她回去也是可的。”
“皇伯母莫要生气，是玉儿不懂事了！有皇伯母照料着，玉儿倍感放心，只是担心裳儿调皮让皇伯母疲惫了！”凌玉再次解释。
“起来吧！既然都愿意进宫来跟着皇兄们学习了，以后啊，见到裳儿的几率也高了，这裳儿还是在皇伯母这里养着好，你跟你父王，两个男的如何知道小女儿的心思呢？”皇后脸色全然变好。
“是！”凌玉站了起来。
“玉儿，这徐州之行，可找到意中人了？怎么不见你带着她来给咱们瞧瞧啊？”
“皇伯母，见是见着了，不过，不过她，她不愿意见玉儿。”凌玉不想隐瞒，何况隐瞒没有意思。
“这倒是稀奇了！”皇后赞赏地点点头，无形中对李湖的印象增添了一分。
“皇伯母，李湖是个好女孩，不过现在还是让她跟着她的父母多相聚些日子吧！”凌玉在一边说道。
“能够让咱们的玉儿上心的女子，也该是个好女子，真希望能见到她啊。”皇后点点头，这玉儿如此袒护着那个李湖，想来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