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玉儿~”凌仁轻轻地跑过来小声喊着正在沉思的凌玉，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回头对着兄弟们招手，他们捂着嘴笑，说起来，这段日子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
“何小姐来啦！”凌和恶作剧地对着他喊了一声。这一喊可不得了，凌玉直接跳起来跑开了，何素姑几乎每隔三天就会进一次皇宫，刚开始，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找了个中肯的理由“跟皇后学习”几次之后，皇后烦了，便让她请便，这下子好了，经常在凌玉回去的路上“偶遇”叫个太监禀告皇后就跟着出府了！为此，凌玉是谈“何小姐”脸色变，可皇子们呢，找到了这个把柄，那是每天乐此不疲地找个时间吓唬他一下，每次都成功，这倒让他们想不明白。
“咳咳~”皇子们大笑，凌玉的表现又愉悦了他们。
“你们又骗我！”凌玉不悦地走回来坐在刚才的地方眺望着远方，他这个人，很少会发火。
“玉儿，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呢？”凌仁借着他的肩膀坐在右边，其他皇子围着两人就坐。
“没想什么！”凌玉不愿意把自己所想公诸于众。
“没想什么怎么总是神情恍惚？”凌和不置与否，小声地跟旁边的惺子说，“你玉哥哥最不喜欢说话了，说得话没点道理，你有不懂的就不要去问他了，问我，问我就知道很多了！”
“可是，玉哥哥武功好，学识高，懂得多！”惺子听完后，想了想，凑前在凌和的耳边。
“我要是到山上学武功了，武功肯定比他高！我要是到外边走过，见识得肯定比他多，信不信？”凌和鼻孔朝天地晃动自己的手，真不乐意，凭什么凌玉出去五年，一回来大家都觉得他与众不同？
“好吧，我问你吧！”惺子最终还是妥协了，他不想被凌和纠缠下去。
“玉儿，说实在的，这何小姐跟寻常人家不太一样，再过两年，性子稳定了，也是极好相处的，若不然，你就娶了她，别再等李湖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不需要你如此上心！”凌仁劝说，每天看着他拿着那本册子在深思，便觉得这人中毒不浅。
“太子哥哥，其实我，我也不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我略微感受到李湖她，她不喜欢我，可是，我，我不想放弃！”凌玉说出了自己的心意，他也一直在想，真的要等她吗？每次想起她，心中便会誉满甜蜜，舍不得放弃，多想她可以亲近自己！
“玉儿，你完了，你这么想她，恐怕要被她害惨了，要不，我派人去把那个李湖掳来，咱们吓唬她？让她听咱们的话，这样，玉儿就不会伤心难过了。”凌和凑前来对着众人说道，眼睛是闪亮着精光的。
“好懊啊！”很快，便得到其他皇子的附和，他们实在是太无聊了，除了学点东西外，最多的就是研究怎么去整蛊别人。
“玉儿，你说好不好？”凌和睁着期待的眼神看着凌玉，想从他眼中看出赞许。
“我劝你还是不要有这个心思！”凌玉一想到《俆府记事》里面的一些招数，便觉得凌和这是自我找死。
“还没过门就替她着想，做人像你这样笨的，可还真找不到喽！”凌和爱理不理地半躺在地上，回头鄙视地看着他，“我劝你，还是别如此顽固了，父皇跟皇叔一直都在替你张罗着婚事，你想自己选择，哼，根本就没希望！”
“我劝告你，最好不要动那个心思，到时候反被她戏弄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凌玉冷哼一下。
“呵？”凌和一听，没反应过来，一会儿便站起来，指着凌玉挑衅地说道，“玉儿，你这是看不起我啊，行，我会让你心服口服，咱们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赌什么？”凌玉站起来对视着，他还真不怕，有事情处理总比整天胡思乱想得好。
“这样吧，等过了些日子，父皇不那么严厉的时候，我想办法把她弄进皇宫，你在暗处躲藏着，若是我吓傻了她，就算是我赢，你就做我的跟班如何？”凌和最想做的就是把凌玉在大家心目中的好感剔除，换成自己的。
若是李湖真被吓傻了该怎么办？凌玉有一阵子的沉思。
“怎么？怕了吗？怕了就不要赌，愿赌服输，明天就做我的跟班吧！我做甚么，你就做什么！”凌和最乐意看到这个结果了，添油加醋地说道，“兄弟们，瞧瞧，这就是玉儿，胆小如鼠！”
“是啊，玉儿，难不成你还想维护她？怕和儿对她不利？还是害怕自己娶了个傻妻子？”凌仁趁机说道，他这么一说，旁的人更是起哄着。
“比就比，谁怕谁？”凌玉这件事还真是不能被激，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干嘛要逞强呢？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过些日子，咱们的功课松懈了，就开始咱们的赌！”凌和心里不知道多开心，决定这段日子还是好好问问夫子到底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一定要让她走不了路，最好尿裤子，哼！
“若是你输了呢？”凌玉打断了他的沉思。
“呃？”凌和停顿了一下，这个玉儿，还不傻，知道追问利益了，“若是我输了，你就把我最喜欢的十样东西拿走吧！”想要拿凌和的心头好，简直比登天还难，整个皇宫都知道的事情。、
“我要你的玩具干什么？”凌玉摇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凌和警惕地说道，“若是让我做你的跟班，我是皇子，皇子怎么能做其他人的跟班呢？不行，提过其他要求。”
“那你欠我一个要求，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想要，你就得兑现，如何？”凌玉想了想，认真地说道。
“这？”凌和还是想了一下，这到底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影响呢？
“怎么？你也会有怕的地方吗？”凌玉还给他挑衅的神情。
“怕什么？好，但是，你不能提非常过分的，必须我能办到的。”凌和回答。
“没问题！”凌玉一笑，凌和一颤。
“玉儿，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皇叔该担忧了！”兄弟们玩闹了一阵子，凌和便指着对边不远处站着的何素姑，有心要看凌玉的笑话，便找了个借口。
“三哥哥，我知道你最有能力了，帮帮忙，把她给劝走了！”凌玉当然知道对边的人的存在，真心是伤不起，她怎么这么有耐性？
“这个我可没能力了！”凌和摇摇头晃晃手，你也只有在何素姑这件事情上才会叫我“三哥哥”我还真不乐意去帮你了。
“我拿赌注换蓉家的路上畅通！”凌玉实在是不想跟何素姑一起走，也不想送她到家门口，让别人误会！
“别，还不知道谁输谁赢，换了你的赌注，假如是我赢了，我不亏大了？不去！”凌和真心要看戏，哪能随便帮忙？
“太子哥哥~”凌玉把目标转向正在一边埋头苦思的凌仁，多半是不成功的，皇帝跟皇后已经明确向他表示过，凌玉的事，不可以插手，这难得有个合适的人，怎么也要抓准了，凌振子嗣太少了，又不愿意再娶，生儿育女的重任，只得压在凌玉的肩膀上，十三岁，也不小了，这要是十三岁年尾就把亲事定下来了，十五岁成亲，十六岁生个孩子，隔一年再生一个，三年抱两，五年抱三，如此下去，到了他二十几岁，怎么着也有好几个孩子了，以后长大了，又是庞大的家族，添丁才能兴旺。
“玉儿，不就是个何小姐吗？如果觉得不太合适，先定下来做个侧妃什么的也是行的，等找到了那个合适的人，再给她个正妻的位置，哪个女人还会有异议？”凌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回头对着各个兄弟说道，“时辰不早了，夫子回去了，各自回自己的寝所吧！”这一声吩咐，一窝蜂就跑出了上书房，外边等着了各个寝宫的嬷嬷宫女太监的，一见到自己的主子，便簇拥着带着回去了。
“玉儿，还是听父皇的话吧，好好地跟何小姐相处，觉得哪里不太好了，就告诉父皇，父皇会跟何御史提提，让她改改，十一岁，性子还不稳，很容易改变的。”凌和出去了又回来了，再次劝说着还在那里站着不走的凌玉，他其实很想留下来看凌玉的笑话，宫里多寂寞？皇子就有多寂寞！他是多么羡慕凌玉可以出去外边学武功，要是他出去学武了，不等到二十几岁，就不回来，呆在这里真是煎熬啊，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出去游逛一番呢？
“太阳下山了，你还不回去？”凌玉怎么会让他看了笑话，直接推着他往外走。
“哎哎哎，我这是好心来安慰你，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凌和哪里愿意走，被推着的身体是不断地往后倾。
“明天皇伯父可是要考校功课的，今儿夫子教的多，你还不快回去温习？皇伯父若是不乐意了，你就继续呆在宫里修习吧，咱们的打赌又要推迟了！”实在没有办法，凌玉只得把打赌的事情拿了出来。
“不行，说好明年的！”凌和比任何人都迫切要离开宫里，当然不愿意因为一点纰漏而断送了机会，这会儿得到了凌玉的点头便风一般地离开了。说起来，学识最好的除了勤奋的太子外，就数这个三皇子好了。
天色逐渐变暗，就算是再不情愿，凌玉都必须去见何素姑，带她回家，慢吞吞地走到那边去。
“玉哥哥！”何素姑早已等得不耐烦，屡次想先回去算了，可母亲的吩咐却不得不让她忍着性子等下去，好不容易等到凌玉来，阴霾一扫，开开心心地迎上来了。
“何小姐，本世子功课一直繁忙，夫子讲解的不太懂，需要现场请教年长的太子哥哥，时间没个把握，以后，你先回去吧！”凌玉黑脸地不看她，走在前边，对着小跑着跟上来的何素姑说道，“还有，不需要再每天做些糕点什么的拿到上书房了，那里是读书练武的地方，并不是酒楼！请你记住了！”
“玉哥哥，素姑哪里做的不好了让你厌烦了？只要你提出来，我便会改！”何素姑偏早熟，加上这些日子的冷脸，当然知道凌玉是在下“逐客令”，想到自己早早地起来到厨房准备一些东西，由着爹带到皇宫给他吃，还不是怕他饿坏了？上午一直都在学习各种女子该做的事情，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了，终于可以来皇宫陪皇后了，这又是一个下午的煎熬，黄昏了，好不容易看到他的影子了，冷脸相对也就算了，还经常出言劝告，屡次不被待见，她一个小才女为什么就要接受如此不堪的对待？为什么母亲跟父亲一定要自个做世子妃？有那么一段日子，何素姑在斗气，再生气，弄得晚上也睡不好，这美人胚子，小小年就就憔悴了不少。
“何小姐！”凌玉带着何素姑走到比较僻静的地方站定，“身份尊贵的大有人在，为何你只挑中我？你看中我凌玉哪一点？”这个问题，一直在他心中缠绕了很久，今天实在是不想再继续下去，便挑明了说。
“玉哥哥人好，性子好！”何素姑想了很久才回答。
“何小姐，你这样苦苦相逼到底是为何？”凌玉也不想伤害她，可若是不心狠，伤害的可是自己，“求求你，不要再三天三天地来见我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并不是每一次都有时间送你回家！你是个未出嫁的女孩，别人知道你跟我很是亲近，对你的名声也不太好！”
“玉哥哥这是嫌弃素姑了！”何素姑也能猜到一些，多日来的坚持换来了责备，顿时，眼泪汩汩流了下来。
“好了，你别哭了！”凌玉最看不惯别人的眼泪了，抓狂一阵子之后，便大声喊道，哭着的何素姑硬生生把哭声给逼了回去，恐惧地看着他。
“咱们走吧！”凌玉叹息，在前边先走了。
“是！”何素姑后怕地跟上，刚才他的样子好可怕，好像要杀人一样，回去一定好好好地告诉母亲，让她别再让自己进宫了，一点都不喜欢宫里。
两个人一路无语地来到何府，何素姑进去后，凌玉就飞一般地跑开了，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拿出钥匙扣沉思。
“玉儿！”门外凌振又开始敲门了。
“父王，您让孩儿静一静！”凌玉不耐烦地对着门外说道，都怪你，若不是你不娶个填房，我至于这样被逼着娶妻吗？怨气一上来，自己都不知道语气中透着责备。
“玉儿，忙完了今天，父王时间充裕了，咱们父子好好谈谈吧！”凌振一直忙碌着皇帝安排的事，没有什么时间理睬凌玉，见面也知道他心情不佳。
“等一会！”凌玉不情不愿地收起钥匙扣，出来开门，然后又回去。
“玉儿，还在想徐州的李湖吗？”凌振坐在凌玉的对面，两人沉默之后，他叹了一口气，主动问道。
“父王，孩儿一直跟您说过，孩儿认定李湖了！”凌玉把腿盘起来，“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孩儿心便跳动得厉害，破庙里，她一直在说，一直在说，孩儿便知道，她不同于任何人，当孩儿靠近她便越想靠近她！”
“玉儿，那不代表什么，不过是一时的与众不同！”凌振试图劝解他。
“父王，孩儿也曾经以为你们说得是对的，在徐州，多次见到她，偷偷地听她讲话，孩儿便知道，她是不同的，她的思想比咱们任何一人都要丰富！就是不知道孩儿有没有那个荣幸得到她的欣赏！”说着说着，想到李湖多次不待见，心里开始对自己怀疑起来。
“玉儿，父王不知道你小小年纪居然如此用情！”凌振无奈地说道，“咱们凌家，从开国君主到现如今的皇兄，每一个都是重情重义的人，纵观历史，每个皇室成员也都是这样，你，表现得更加明显！罢了，明天开始，你便安心读书习武，父王跟何御史商量着，让何小姐在家里学习吧，有空呢，父王也给她找个好人家，先处之！”
“谢谢父王理解！”凌玉别提多高兴了，又恼怒于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生气？不知道怎么道歉。
“玉儿，婚姻这事，有时候还得靠缘分，若是李湖有了喜欢的人，你就不能阻止她嫁给别人！”凌振沉思一阵子再次提醒道，“你是世子，身上挑着的国家，打仗什么的，你没有任何的推辞理由，一定要到战场！正因为这样，你就不能做强抢的人！”
“父王，孩儿知道！”凌玉低头说道，正因为担子重，所以才比任何人都努力，就是让自己足够强大，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保护国家。
“玉儿，既然你知道她在哪里，有空，就给她写写信件，别让她忘了你，相隔两地的，咱们也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凌振又向凌玉出招了。
“父王，若是她不看呢？”凌玉眼前一亮，写信，的确是好方法，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可是，若是她不接受，那该怎么办？
“玉儿，她回不回倒没有关系，只要她不忘记你就行了！”凌振笑了笑，凑前调侃地说道，“玉儿，这点，你可要向那些个纨绔子弟学学了，他们真是想着法子哄女子开心，手段真是高明！当然，你可不能把那些个恶习学了去！”
“那好，父王，你还有什么事吗？”凌玉觉得此方法可行，一直写一直写，就不信李湖不回信，下次见到她，逼问她为什么不回也行的。
“迫不及待想要写了是吧，好吧，父王也累了！”凌振摇摇头，再不走，凌玉会纠结不已。
“是孩儿不对＂儿不该驱赶父王！”凌玉讪然一笑。
“行了，好好写！”凌振笑了笑，出去了。
凌玉对着纸笔沉默了好久，提起笔来刚要沾墨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放下笔，用手婆娑一下纸张，托腮看着屋顶冥思苦想，一阵子后，才提笔，写下两个“李湖”后，又不知道写什么了，站起来看着窗外的云层，似乎有了一点灵感，走回去，执笔，“今夜”又不知道要写什么，放下笔，把纸张抓成一团，扔在门角落边，再次摊开一张纸，再次提笔，再次揉成一团扔掉，如此反复，一个晚上，凌玉都没有写完整一张，带着疲惫的身体站起来动动。
“这？”开门进来整理房间的丫鬟看着满地的纸团，抬着茫然的眼睛问道，“世子，这~”
“扫了吧，都扫了吧！”凌玉一瞧，脸色羞愧，说完就跑出去了，今天练武都忘记了，真是不该，匆忙在院子里耍了一下武功，便提着东西进宫去了。
就连上课，他都在想着要怎么写那信，夫子也纳闷了，一贯认真的世子，今天怎么走神了？喊了几声都没有听见。
“太子哥哥，玉儿都这样子好久了，会不会中邪了？”惺子在凌玉面前晃了晃手，他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姿势仍然保持着进来时手托腮的样子。
“笨蛋，他那是想不通！”凌和就是爱瞎搀和，拍了一下惺子的头，拍了拍凌玉的肩膀，一点反应都没有，想了想，在他耳边大喊，“李湖来了！”
“哪里？哪里？”凌玉瞬间回神，当看到一群无良的堂兄弟哈哈大笑时，无奈地一笑，他的憨样子，再次愉悦了他们。
“玉儿，你这是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凌仁首先停止大笑，坐在他旁边问道。
“没想什么！”凌玉就算不知道怎么写，也不会让这些喜欢起哄的皇子帮着想，那样会没有诚意的。
“还说没想什么，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昨天没睡好吧，是何素姑对你做了什么呢？”凌仁笑了笑，其他人更是大笑。
“真没有什么！”凌玉站起来往外走。
“玉儿~”后边跟着一连串的人，不问出个所以然来，绝对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