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 贰拾壹

    孟丞然见到宛宛的时候，被她的样子吓到了，“这些日子做什么去了？怎么这副鬼样子？”

    宛宛垂着头不想见人，上洗手间就看到自己连粉都遮盖不了的蜡黄和凸起的眼袋，上眼皮亦是肿得双眼皮成了丹凤，原本一双充满灵性的大眼如同吸食毒品后的散光无神，加上一个月以来瘦了八九斤，已清减得不见了原来的婀娜。

    “没干什么，去夜店HIGH疯了，嗑了点药，没回过神。”

    孟丞然最是明白宛宛这些年来的辛酸和煎熬，他知道这些纠纷原本可以不要她牵涉进来的，可命运就是这样安排了，宛宛就是这样执拗地坚持了。他还不了解宛宛么？她会嗑药？作为一个兄长心里再恨铁不成钢也不忍心去拆穿去责备这个我见犹怜的妹妹。

    “我陪你去欧洲休息一段时间吧？”

    “恩，不用了，这段时间你会很忙，我帮不了你什么了，不用管我就好。”

    “那你过来我这边住吧，琴姐很会照顾人，饭也做得很好。”

    宛宛不说话，却瞬间红了眼眶，她怯怯地拉住孟丞然的手低着头呜咽着话也连贯不起来，“哥，我想回南方，回趟家看我爸妈……”

    “好，我陪你去。”

    李植戈出来的那天，公司来接的车很低调，却杀出辆红得妖娆的捷豹，大家都认识，那是曹宛宛的车，却没有人敢过去看。

    当李植戈一身褶皱地出来那个门时，驾驶座上出来的却是杀气腾腾的孟丞然，他扔掉指尖的香烟，过去狠狠就是一拳爆头。

    “李植戈！你跟我回去看看宛宛！你看看她！是个男人你就在她死之前你告诉她你爱她！你他妈让她死也死个瞑目啊！”

    来不及换洗的李植戈被孟丞然拉到了医院，冯星起身望着他这一身儿倒是冷笑了一声，“哟，你今儿这德行还真是跟宛宛般配。”

    李植戈捏着拳头舒展不开，他看见白色的病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苍白如洗，想到初识宛宛的时候，那一张粉嫩粉嫩的脸，笑的时候眼睛成月牙儿一样，带点儿婴儿肥的脸颊上泪窝若隐若现煞是可爱，结婚后却是鲜少见到，一来是脸瘦了些许，二来宛宛也是不经常笑了。

    晚上孟丞然又拉着发了一天呆的李植戈回家换洗了去喝酒，絮絮叨叨发泄这压抑了许久的思绪。

    “上个星期她就嚷嚷着要回南方去看她养父母，我当她是伤心难过了想家了，却不知道原来她念叨着这回子事，想死也不知道跑远点儿，偏要在我跟前，把谁都当回事儿，就是不把我这个哥哥放眼里了，她当我是铁石心肠不会伤心的吗？”

    宛宛服了一大瓶自己积攒了几个月的安眠药，亏得孟丞然近来从公司回来都直接去找她就担心着她，可没想到还是让她钻了空子，冯星江江轮流陪着她都让她钻了空子，孟丞然愤愤然气了好几天，医生都说了她原本体质就不好，平时也疏于锻炼。

    “八年前，宛宛车祸那次，不仅落下了腿的毛病，连生育能力也失去了，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不悲不喜，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李植戈猛然想起每次宛宛当着他的面儿服下那些所谓的避孕药，应该也只是作为掩饰罢了，他想，每每那个时候她心里应该是比谁都痛苦的吧。

    “其实我刚见到宛宛的时候，是真的喜欢她，如果不是后来知道她是我亲妹妹了，我想我们应该会是情敌……我们三个人，还真是注定了有缘哪，打也打不散……”他说，“李植戈，如果宛宛能挺过来，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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