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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缺手鬼

    这段时间华东不知怎么搞的,不是逃学,就是迟到,就是上课也不专心,作业也不想做。而最令刘珍妮烦心的,在于他不管是去学校也好,从学校回来也好,只要到了墨砚岭头顶尾的狗毛冲,他就莫名其妙的来来回回的哭。那哭声凄惨得使人发毛,听者无不动容。老于世故的虎五十,一听这哭声,就知道华东碰上了邪气。

    刘珍妮把虎五十的话与牛三七一说,婆媳俩就什么活也不干了,急忙装上几斤米,备上纸宝蜡烛香,飞也似的往古城村巫婆处赶。

    她们来得不凑巧,那巫婆去湛江未回。刘珍妮由如热锅上的蚂蚁,搓手跺脚在屋檐下徘徊。一时看看天色,一时又请菩萨保佑华东平安无事。

    牛三七和华东是隔代亲,面上不似刘珍妮那么烦躁。在她心里,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要来到了巫婆处,就是没有来到,心里有了菩萨,菩萨是不会不管的,这是他的臣民。

    一直等到下午,那七老八十的巫婆才手提着常用的红黄蓝黑白纸之类的东西回。

    牛三七与那巫婆早已相熟,大概是来塞塘道来得多的原故吧。她们打了招呼,巫婆将她们迎进屋里。

    巫婆有点气喘吁吁的,坐于神坛前的椅上,说着些她到湛江的所见所闻和购买的物件。刘珍妮有些按耐不住了,扯了扯牛三七的衣角。巫婆人老,眼却不花。她看刘珍妮焦虑的样子,问牛三七,刘珍妮是不是她的媳妇?牛三七如实的回答了。巫婆说牛三七真有福气,娶上这么俊俏的女子做儿媳。刘珍妮不好意思起来,向巫婆问了安。

    巫婆磨唧了这许多时辰,无非是调息一下自己的心态,当然,这里面也有对来客察言观色的玄机在内,一般的善男信女不自知罢了。

    “牛三七,想问些什么呢?”巫婆终于切入了主题。

    牛三七就滔滔不绝的把华东怎样怎样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请巫婆快快开坛。

    巫婆笑笑,点点头。

    牛三七示意刘珍妮燃烛点香,她则为菩萨上茶敬酒,这些巫婆都是常备有的。

    烛苗飘渺,香火闪烁,烧过纸钱的巫婆就与刚才判若了两人。不,应该说,此刻的巫婆已进入到冥灵的世界。

    她双目紧闭,嘴里念念有词。但,开场白都是一样的。请神请社主请祖先之类,然后才问家主和当事者。

    华东的年庚一报出,巫婆嘴里就不是念念有词了,而是言语不清了。因为她要在半阴半阳的状态里,掐算华东的生辰八字于流年里有何关煞,然后才是半人半神的景状里,左右言辞。

    巫婆先把华东说得如何如何的命好,接着才说这个月他神气低。

    牛三七就问华东碰上什么了?好象她生怕华东没有碰上东西似的。

    巫婆沉默。

    牛三七又催。

    巫婆依然沉默。

    牛三七再催。

    巫婆躲不过,突然凄凄戚戚的哭泣起来:说她命苦啦!凄凉啦!

    牛三七立即毛骨耸然起来。她知道鬼怪上坛了。她的手不自觉地抓向坐在她身边的刘珍妮的手。刘珍妮也受到感应,也紧紧地把家婆的手抓牢。

    “苦从何来?”牛三七声震震地问。

    “唔!不说也罢。”

    “你得说!说出来就好了。”

    “不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只不过喜欢摸麻将罢了,他就把我的双手生生的剁成两段!”

    “他是谁?这么的狠心,这么的歹毒!”

    “那还有谁9不是我那含辛茹苦养大的独生子!呜呜,我那死得早的老头子啊!”

    “什么!你的儿子把你的双手剁了?”

    “呜呜,我凄凉啊!”

    “岂有此理!那有做儿子的把自己母亲的手给剁了的。你说出来,等我牛三七去教训他!”

    巫婆不说了,只是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

    牛三七咬牙切齿的打抱不平。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儿子的事,招惹了他?”刘珍妮想到了另一个层面。

    巫婆的哭声立止。而且,把头弯得好低好低,就差那么一点就到了神坛底。

    “快说!是不是你做错事了?”牛三七一反刚才的同情语气,大声喝道,“你刚才说喜欢摸麻将,是不是把家产给摸掉了?说!”

    “没有。”

    “那就是把男麻友摸到床里去了?”

    “我没有。”

    “没有才怪,哼!”

    “我说没有就没有。”

    “那你说说,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你儿子怎会做出这种天地不容的忤逆事来?”

    巫婆又不说话了。

    牛三七又迫问。

    巫婆被迫不过,说那天她象往常一样,把一岁多的一对双胞胎孙儿放在客厅的床儿里睡,叫家中的那条大狼狗给看住,她去摸摸麻将赚一点钱给儿子和儿媳贴补家用就回。那知等她兴高采烈拿着赢得的钱回家一看,两个孙儿的头没有了,那条一向温顺的大狼狗正堆坐在厅角卷舔着嘴边的鲜血呢。

    她晕过去不省人事。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在贵港开烧鸭档口的儿子和儿媳已闻信回来了。痛定思痛,但痛过之后又奈何!办完丧事的儿子再也无心做事,只在家里闷睡。而儿媳则天天以泪洗面,说不出的悲愤。她深知自己的祸闯大了,而且也想从此之后再也不摸麻将,就拿一把磨得锃亮锃亮的菜刀给她儿子,说把她的双手剁了吧。她原本是个气话,却不知儿子正在气头上,而且儿媳又在一旁要死要活的,一怒之下果真提刀在手,把她的双手从手腕处一刀就剁了下去。她儿子也知道自己有点过了,儿子嘛——没有了可以再生,反正自己还年轻,而母亲只有一个。正因为如此,做儿子的剁下去之后,没有查验有无连筋剁断,却就跑了。他跑不打紧,可他媳妇也不理婆婆是死是活。后来因流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了。

    死了就死了,可她心里有一股怨气,加上儿子知法犯法,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无人为她超度,只是送到火葬场一把火把她烧了,成了一个缺手鬼,四处游荡。

    这天她游到了狗毛冲,看到华东俊美可爱,又耳有垂珠,很象她的那双孙儿的其中一个,就拦住他的去路,想抱华东亲热亲热。

    不用说,这样的缺手鬼得人憎。但牛三七和刘珍妮还是给她一顿好吃的,并给了她一些钱和衣服,同时劝她做一个善良鬼。

    从此,华东路过狗毛冲,再没有那种哭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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