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忙碌的一天
小芳吃了一碗鸡蛋羹又喝了小半碗稠稠的米茶才饱了。吃好饭，大柱二柱就跑去学堂了。石头自发的要看顾起小芳来，李梅摸摸石头的头：“石头，真棒，都能帮大姐干活了。大姐今天要拾缀家里，可能要忙点，小芳就交给你了。如果累了或者小芳闹人啦，你就喊姐姐，顾好你小妹呀。”石头乖巧地点点头。从条几簸箩里拿出一个木制的九连环和积木，让他们自顾地玩耍。这些玩具还是李梅在大柱二柱小的时候让爹按她的描述雕刻的，看来得再想办法给他们多做几样玩具才行。
李梅先到菜园捉了几条虫子，剁了一些青草叶子，兑着早晨剩下的清汤寡水拌着糠皮一起喂给八只鸡吃。她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把这几天办丧事搞得不成样子的家里里外外打扫个干干净净，扫地抹桌，把换下的脏被单被罩衣裳归拢在一起。屋里顿时干净亮堂多了，厨房里的那个巨大水缸不仅挑了满满的水，厨房的油腻也都被刷洗干净了，院子里的淤泥水洼处也都被她挑干土填平了。
干完李梅歇了歇，又把了小芳尿了一次。看今天天气不错，就把被子冬衣什么的都搬出来晒，棉鞋也都找出来晒了一排。还好院子够大，哪像前世啊，楼房是越来越高，地方是越来越小。现在的家布局也很像中国北方农村，三间正房，中间做客厅，东间是李梅和小芳的卧房，西间是放粮食的地方。紧靠着是两间偏房，一间是弟弟们的卧房，一间是放农具和杂物的。紧靠东间的是一间厨房，厨房旁边是一大块空地，种了两棵石榴树和三颗柿子树，夏天全家会在这里吃饭乘凉。院子是用高高的篱笆围的，篱笆上缠绕着一种李梅叫不上来的刺藤。东屋过道有个小门通向屋后的茅房和菜园。菜园有半亩地那么大，李梅家的菜，一年四季几乎都出自这里，以后也得是重点培育对象。
让石头注意一下门，李梅就把脏兮兮的被单被罩以及要洗的衣服都装在木盆里，又从灶下拿了几把草木灰，拿着棒槌，端着盆就去了村东的杏。这里却是王家村村东头众人洗菜洗衣的好去处，李梅到的时候，已经有十来个小媳妇大婶子各自占了地方，一边浆洗一边说笑。和她们打了一声招呼，就自顾地找了一处水清且人少的地方，用脚试试下面的石头还算稳，就把木盆放下来，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在河里弄湿，再撒上草木灰裹在衣服里，就拿木棒槌槌打起来。
从古到今，妇女洗衣洗菜的河边，都是八卦发生率最高的地方，也是最容易结交朋友打入自己喜欢的圈子里的诚。李梅虽然不爱说人八卦，但在这资讯落后的时代，听听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却是最快知道村里大小事和最能打发时间的。李梅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听着媳妇婆婶们说着村里最新小道消息，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啊，更何况这有十几个。在这小村庄里，那简直就是没有秘密可言，不仅如此，还能演变出不同版本的话本，一直到新话题出炉。
“哎，听说吗，王勇家的小产了，可惜都四个多月了，好不容易怀上了就这样没了。”只听一个刚端着木盆过来的大妈说道。
旁边的二婶子接道：“谁说不是呢的，听说是被王勇一脚踢过去，撞在桌角才流掉的。哎呦喂，真是作孽哟。”
“那你们知道王勇是因为啥才动手的？”王大林家的衣服都不洗，就凑上去啦。
“还能因为啥，不是因为王勇那个二流子货要去赌钱？”连她这刚嫁过来的小媳妇都知道，全村就没有不知道王勇好吃烂赌的。
“当然不是，这次你们可冤枉人家王勇啦。”王大林家的憋着嘴挑着眼说。
“他大林婶子，那是因为啥啊，你赶紧说啊。”
王大林家的看大家的兴趣都吸引上来了，才慢悠悠的道：“还不是因为他媳妇和人家眉来眼去，被他知道了。这头上都戴绿帽子喽，还不气，那他还是个爷们嘛。”
“桂花可不是那样的人，他大婶子你可别瞎说。”二婶子赶紧的说，这王大林家的平时嘴就碎，还不带把门的，这种瞎话也乱说，让桂花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他大婶子，我可从来不说瞎话，这可是真真的事情，我当时正好从王勇家门前过，就听他一边打一边嚷嚷着不要脸的，见着男人就走不动的破烂玩意，晚上满足不了你个臭婊子啥的，还非要桂花交待她和王大牛啥关系呢，咯咯、、、”
“不会吧，怪不得我那天看到王大牛帮桂花嫂子挑水一直到家，不会就这样、、、”那小媳妇说着说着假装臊得满脸通红，低头不吭声了。
“那可说不定，大牛也有十七岁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壮酗，王勇又整天吃喝嫖赌不在家，看桂花长得一副狐媚样，哪能耐得了寂寞，看她嫁过来三年和谁搭过话，咋就让大牛帮着挑水进家门，说不定哟，孩子都不是王勇的。”
众人左一句有一句，越说越离谱，一会功夫，就挖出大牛夜爬墙头会桂花和某年某月某日的午后，大牛和桂花从村西头的小树林衣衫不整，面目潮红的出来等等两个版本。李梅不想听她们再瞎说下去，加紧手上的速度，洗好衣服就回去啦。
晒好衣服，就将近晌午了，一会大柱二柱该放学回来吃饭了。打开橱柜看看，没剩下几个窝窝头了，就准备中午擀面条吃。李梅挖了一大半瓢豆面，兑上水，掌握分寸和好面。李梅手小力气不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擀好面条。面条放案板上，用纱布盖上，转身去菜园拔了几颗青菜，准备放面条汤里。让石头出去找酗伴玩，嘱咐他一会别忘了回来吃饭，就抱着小芳坐在灶前烧火。将小芳抱在腿上，一边看顾着火塘，一边陪小芳玩着九连环。时不时地，你蹭我一下，我蹭你一下。李梅更是亲昵地时不时地捏捏小芳的小脸蛋，碰碰她的额头，逗得她咯咯笑起来。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厨房里，让人心里暖暖的。
一会儿，大柱二柱放学回来后，后头跟着不情不愿的石头，看来是在疯玩的时候碰到两哥哥硬被拉回来啦。李梅起身在木盆里打好水，让他们洗手吃饭。饭后，哄好小芳睡觉，她就拿着锄头去菜园翻地去了。今天准备先粗略地翻一遍，这几天再抽时间细细的锄一遍。等她刚翻好地，石头就跑到屋后喊着小妹恼人啦，李梅只能匆忙地放下锄头去哄小芳。哄好小芳，她就开始收整被子冬衣。农村人有时候一连几年都舍不得做新衣，大柱二柱的棉袄，已经是补丁垒补丁啦。不仅破的不成样子，里面的棉絮也一块一块的，今年看来得重新买布料和棉花给他们做件棉袄，要不然冬天受不了。石头的棉鞋不仅小了还磨露底了，也得给他重新做双棉鞋。还有小芳，棉袄棉裤棉鞋都要重新做。
晚上大家就着咸菜，啃着新蒸好的窝窝头，就这样算是一顿。吃好饭，大家都聚在堂屋各干各的事情。大柱二柱在沙盘上练习今天学习的文章，石头一会儿在旁边看哥哥写字，一会儿陪小芳堆积木，而李梅就在油灯下缝缝补补。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芳和石头都困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李梅才意识到很晚啦。打了水让大家各自洗漱，嘱咐他们掖好被角，关好门窗，就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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