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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宴会巧遇

    第二天一早,当我还在沉睡时,房门被敲响了,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幸好我有个习惯,那就是晚上睡觉一定要锁门,在学校培养的习惯已经深入了我的骨髓,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好半天我才从睁开眼睛,说:“谁呀?”

    门外的人说:“是我,崔洺。”她的声音干脆利落,语气中似乎在压抑着一股怒火。

    我‘哦’了一声下了床,开门说:“什么事?”

    只见她一身正装,精气神儿十足,看着我说:“该起床了,早餐已经做好,现在是八点,你必须在半个小时内完成洗漱跟吃早餐,八点半会有人来接我们去文艺会总部。”

    我不解的问:“去文艺会里干什么?”

    崔洺说:“会长要见你,还有见几位重要人士,一会儿你一边吃早餐我一边给你讲这几个人的信息情况,今晚颁奖仪式结束后,便有一场聚会,你得多认识几个人,快出来,你没有时间冥想了。”说着一把将我从卧室拉了出来,接着关上房门。

    我想等过了今天或许日子会好一点,抱着这样的心态不去跟崔洺计较,洗漱完毕来到餐桌前,桌上的餐盘里摆着几块面包,旁边是一杯牛奶,崔洺坐在对面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在看,见我坐下,说:“怎么这么慢?”

    我说:“刷牙要用五分钟,这样才能将藏在牙缝的残食刷干净,洗脸要。。。”我还没说完,她便制止了我说:“好好好,现在没时间听你说这个,你快吃早餐。”正当我拿了块面包要塞进嘴里时,她将面前的文件递了过来,说:“先别忙吃,你先看看这些人的信息情况,”右手指着一位满脸胡须的人说:“这位是涂腾先生,当然这是他的笔名,真名叫李小泽,今年四十岁,是当代有名的小说家,代表作有《回首青春》,《侠路冤家》等等,我们这次的文艺节主要是针对年轻作家,鼓励他们在写作的道路上越走越好,给他们希望,当然,你也列在其中。”我听得是一头雾水,不解的说:“等等,我要了解这些人做什么?我只是被提名,得奖就得奖,没得就没得,为什么要跟这些人扯上关系?”

    崔洺看着我愣了几秒,说:“难道你不懂社交关系吗?你得了奖,那是好事,可是你也不能就此不跟业内人交际呀,不然到时候别人会怎么想你?媒体会怎么写你?他们会说你得了奖就目中无人,摆架子,那样是有损你名誉的,你不在乎你的名誉吗?”

    没想到得奖也有这么多麻烦,还要面对媒体的镜头,我赶紧说:“那我就不去领这个奖了,这个奖也不一定就是我的,我去了不是白去一趟吗?”

    崔洺压抑着一股怒火,正色道:“你被提名了你说不去,你是不是想让所有的人都唾骂你呀,说你自高自大,名气不大架子摆的倒不小,迄今为止,你去网上搜一搜,看一看历史上有哪位业内人士被提名而没到场的,这是全国人民都很尊敬的文艺节,请你收一收你那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态度,尊重一下这次的文艺节。”

    被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一阵惭愧,才知道这文艺节非同寻常,可想到要面对那么多的媒体记者,闪光灯在眼前晃个不停我心里就犯虚,那种场面光想想就觉得紧张,我低声说:“那我可不可以不要接受记者的采访呀?”

    崔洺笃定的说:“不行!即使没得奖也不行,别人一定会问你参加文艺节之后的感受,若是得了奖,在台上还要讲出你的获奖感言。”

    我对得奖倒不觉得担心,那么多人怎会就选到我了,我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一个主意,既不被外人知道我长什么样,又能轻松面对媒体,但这个主意我可不敢告诉崔洺,不然她又会说:不行!我只得秘密行动,心里盘算了一下,口头上依了崔洺,说:“哦,上午我们去见这些人,那下午呢?”

    崔洺说:“当然是赶往会场。”

    我又问:“中午呢?”

    崔洺说:“我们现在先去弄发型,你这头蓬松的短发怎能上电视,然后去见这些人,见完面后会一起吃饭,吃完饭就去会场,晚上八点准时开幕。”这时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对我说:“好了,好了,没时间了,已经二十七分了,赶快换衣服,这些文件一会路上再看,你有个影像就行,还有我呢,对了,今天出门你就穿白色那件。”说着将我手里的面包放回盘里,文件也合了起来,直催促我去换衣服。

    我快步跑进卧室,拿出白色的连体裙往身上套,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穿裙子,若不是时势所迫,我才不想将我自由的身体塞进这狭小的空间里,害得我不得不随时注意身体各部位有没有露缝,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皮鞋,我便匆匆出来朝餐桌奔去,指望那里还放有一块面包,哪怕一小块也好,可是桌子上早已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再看向厨房,崔洺已经将洗好的盘子放进橱柜里,见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说:“这下动作又快了,这身衣服还算得体,一会儿去做个面膜,化个妆,头发再弄一个造型就ok了。”

    我捂着肚子直叹气,幸亏我的身体是经过了千锤百炼,即使一天不吃饭也没出现过低血糖,一顿早饭不吃有什么打紧,我说:“好,我们出门吧。”

    崔洺说:“好。”便进她的屋拿出她的挎包,又去我屋里把那两套还没穿的拿出来。

    我说:“我身上不是穿着的吗?怎么还要拿这两件?”

    崔洺说:“这两件是为今晚的文艺节准备的,看下场景再选一下这两件哪件适合。”看她又是拿这拿那的,全身每一处闲着,我上前说:“我来拿吧。”

    崔洺说:“不用,这是我的职责,就这一段下楼梯的路,走吧。”见她态度坚决,我也不便强求,只得跟着她出门。

    在崔洺的威严中,在化妆师的笔粉间,在发型师的重塑后,我,简一,就像是在我的外型上翻出了另一个人来,现在我才发现我是南瓜子脸,不过因为鼻梁塌陷影响了美感,经这一番修整,还是能出去见下世面的。接着便要赶往社里去见文件上记载的那些人,我眼看机会就在眼前,那肯放过,我拉住崔洺的胳膊说:“这天气够热的,而且我刚化了妆,一热我就容易出汗,我怕到时候花了妆,而且紫外线对眼睛也不好,我们去买把太阳赏墨镜好不好?”

    崔洺抬头看看太阳,又看了下时间,说:“好吧。”便领着我朝饰品店走去。我心里大有奸计得逞的喜悦感。

    进了一家普通的饰品店,崔洺便仔细的在墨镜堆里搜寻相配的款式,我在店里搜寻了一下,还真被我看到了,一张半面的舞会面具,我心里欢喜,直径拿过面具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说:“五十。”

    崔洺走了过来说:“你买这个干什么?”

    我笑着说:“以后用得着,赏墨镜衙了吗?”

    崔洺说:“好了,来,戴上。”我答应着便戴在脸上,看远处的人都像是在黄昏里漫步,崔洺问:“怎样?喜不喜欢?”

    我说:“可以,就这个了,我们走吧。”崔洺接着付了钱,撑起太阳伞遮在我头上。得到了面具,我又想着下一步的计划,面具总得有用武之地。

    上午十点我被崔洺带进了一栋大楼里,大楼抬头不见顶,楼前旗帜飘飘,其中我知道有我国国旗,有联合国国旗,其余的不知道是那些地方的旗帜,因为这些旗帜不是国际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国旗,关于各个国家旗帜的模样我是用心记过,当然是通过学习地理书记的。崔洺领着我进了大楼,走进电梯,电梯徐徐上行,在八楼的位置停下,崔洺先出了电梯,我随后,转弯便是一道玻璃墙,里面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陈设看得一清二楚,整体黑色,黑的发亮,沙发上坐着许多人,其中一个是常厅副会长,崔洺就将我带进了这间办公室。

    崔洺叩门,透过玻璃墙看到坐在距门最近位置上的男人站起身来,开了门让我们进去,常厅副会长见到我笑呵呵的站起身来,说:“欢迎,欢迎,简小姐。”又将我向众位介绍道:“这位便是简一,《简一诗集》的作者。”众人都站起身来,等待被介绍。

    崔洺带着走入人群后便离开了屋子,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崔洺一走,我心里一下似孤立在风里的风铃,恍惚不定,不知该怎么做,常厅副会长指着面对着门坐的老人道:“简小姐,这位就是我们的李会长。”

    李会长两眼眯成一条缝,不知是睁着还是闭着的,鼻梁上挂着一副老花镜,颜面老成,他盯了我一眼,似乎一眼就能将人看穿,他伸出右手说:“你好!终于见到真面目了。”

    我微微一笑伸手过去道:“您好!李会长。”

    接着常副会长继续介绍道:“这位是王主任。”

    对方伸出右手道:“你好!”我伸手过去说:“你好!王主任。”

    常副会长指着下一位道:“这位是上届青年文艺节最畅销作品奖的得主曲景,最近热播的《天才有情人》的作者就是他。”我看他二十多岁模样,带着有框眼镜,两边颧骨微凸,显得整张脸很瘦削,我们互相问好握手,屋里总共二十个人,除了两位会长和王主任外,其余的都是当今青年文坛的中流砥柱,和每个人握手问好之后,我被安排在了曲景的下手坐下。

    李会长笑着说:“今日真是个好日子,不仅是简一小姐加入了我们会的日子,也是一年一度文艺节,你们都是终生签在我们会下的作家,也是文坛新一批领袖,希望你们做出的文章能够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会里的规矩大家都知道,简一是新人,关于会里的规矩崔洺会给你讲解,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废话我也不多说,只要你们记得你们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靠的是什么?世上有很多像你们这样的作者,为什么他们怀才不遇,而你们就能在文坛里肆意发挥,记得感恩就行,今天我就说这么多,好了,会里在附近的酒店准备了午宴,为各位接风洗尘。”看了下手腕的表,对大家说:“午宴上可能有媒体的朋友,也请了几位导演,演员,大家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知道吗?”

    所有人都点头说是,到了这里,我才明白,我的生活原来已经被人捆绑着,原来做自己喜欢的事也不能得到想要的欢乐,我登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我什么时候跟这里的人签约过,等大家都出门去午宴时,我故意落单在后,拉住了常厅副会长,他看着我的神情,原本笑容满面的脸看到我时,便露出几分担忧说:“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好,不舒服吗?”我想我此时脸色是苍白的,是愤怒的。

    我疑惑的说:“刚才李会长说我们都是终生签在会里的作家,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我没有跟你们文艺会签什么约呀。”

    常副会长换了个姿势,与我面对面,正经的说:“你不记得了吗,两年前你在新华出版社签了份合约。”

    我点头说:“我知道,今年过完合约就到期了。”

    常副会长说:“后来你的作品很厚欢迎,而且我们觉得很有前景,那家新华出版社毕竟只是个小出版社,会里觉得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想招你入会,就将你的版权买进了文艺会,而且是终生的。”

    我真是不敢相信,当别人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事心思的时候,我那是还关在出租屋里独自享受寂寞呢,我有点哭笑不得,说:“可是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现在弄的我像个白痴。”

    常副会长见我情绪有些激动,语气变得柔和起来,搂着我的肩说:“这种机会别人可是求都求不到呢,你今天很漂亮,别让坏情绪坏了你的妆容,午宴快开始了,你是这个圈子里的新人,可不能迟到,那是不礼貌的,好了,好了,我们走吧。”他的话前语不搭后句,哄着我出了办公室,我心里清楚此时他只当我是个新人在发小脾气,需要他来哄哄得意满足我的被关注感,他以为是这样,可是我很清楚,不是这样的。

    我毫不客气的甩开搭在我肩上的老手,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找谁想办法,出了门见崔洺站在门边,似乎她在等我,看到崔洺,我也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可是转念一想,她只是别人的工具,任人摆布,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她这样任劳任怨被人摆布,心里又觉得她跟我一样可怜,我说:“我们走吧。”

    常副会长走出来,看见崔洺站在我旁边,说:“我和你们一起走吧。”

    我从心里对常副会长有了成见,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至少此时的我不想看到他,不想跟他说话,当他提出要与我们同行的时候,我当即拒绝道:“不用,你先走吧。”语气坚决,不容反驳。

    常副会长一惊,眼睛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思寻了一下说:“好吧。”便大步走开了。

    崔洺见我心情不佳,也不多说,领着我下了楼,坐车去一家叫韦尔斯酒店,我不得不开始深思,这样的生活来的太快,无忧衣食,无忧烦躁的吵闹声,就好似之前我的生活一直在地狱,突然某一天,一早醒来便到了天堂,当然这个天堂不甚完美,却也是美得让人应接不暇,我开始害怕起来,我怕会在这酒红灯绿之地迷失自己,我怕被这诱人的物质生活蒙蔽双眼,我怕被这里的人同化,变得跟他们一样势力,将自己的思想禁锢,我怕我什么事都不敢做,什么话都不敢说,车窗外红绿灯闪烁,人们遵行着它的指示才能移动脚下的步伐,秩序固然重要,而很多人不懂得变通,就连思想也变得井然有序,早餐永远是一杯牛奶加油条,上班、健身、睡觉,一日安排的井井有条,看似充实,却是极度贫乏空虚,当一个人的脑子被这样的生活模式化,还能指望从他的脑子里掏出一点新意的东西吗?在车上断断续续胡乱想着,或对路边上的人略发一点感慨,想过便罢,我总觉得人的脑子生来就是要想东西的,无时无刻都应该动动脑子,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对某种事物还能作以评价,人活着的标致不是你能说话、呼吸,而是你还能想到当坐不到公交车时去选择的士。

    车子在一处停下,我回过神来,崔洺已经下了车为我打开了车门,我下了车,眼前是一扇镶着金边的大门,门前两边有雕刻,刻的是圣母图,个个人物鲜活,就似她们真的曾在这个世上停留过,接着就有服务员出来为我们去停车,接着被另一位女服务员带进了堂内,接着上来二楼,刚走近门口,便听到一阵悠扬的音乐声在一片嘈杂的讲话中穿行,试图找到能够知了它内心的知音人,显然我听到了,我和崔洺进去便有服务员递来酒盘,我摆了摆手,服务员便去了别处,屋里大概有上百号人,中央挂着一盏意大利吊灯,层层叠叠,好不壮观,与之相对应的地面也是被空出来一大片,已被这百来人挤得满满的,男的西装革履,头发光亮,女的耀眼得让人瞎眼,一个个小蛮腰在人群里来回穿梭,在这里面的男人的双眼可是有够福气。外围有餐饮区,酒水区,休息区。

    这些人看似很遥远,他们就像远在太空的星星,而我只是一个地球上的观星人,我在这里就像是一颗尘埃掉进了金子堆,无人问津也罢,本身我就是最不起眼的,我默默的走向休息区,坐着发呆,嘈杂的声音渐渐的将我送入梦中,这时肩头被人推搡了一下,我赶紧坐正身子,身边的崔洺说:“你应该起身融入他们。”

    我牵强的一笑,说:“不,我都不认识他们,我不知道说什么,要是你觉得坐着无聊,就去吧。”

    崔洺说:“我是你的助手,宴会上,你怎能让你的助手去抢你的风头。”

    我当即说:“我不需要什么风头。”

    崔洺说:“你还小,还年轻,社会上的为人处世不是很了解,可说是严重缺乏,这是个机会,锻炼你的机会,你得迈出去,那样别人才会跟你做朋友。”

    我依然固执的说:“不,我不需要机会,也不需要朋友,我就是这样长大的。”回头瞪着她,希望制止她再说出怂恿我去交朋友的话。

    崔洺望着我欲言又止,我们陷入僵持之中,此时从我左侧传来一个声音:“你好!我可以坐这里吗?”

    语气温和客气,我闻声望去,原来是王孞,今天的她穿的是一件红色长裙礼服,头发被盘在头顶,脚下踩着一双镶满水晶的高跟鞋,我抬头看她,只见到一道红墙,幸好我是坐着的,站着的话,我会离她远一点,心里嘀咕已经这么高了还穿高跟鞋干嘛,她正俯视着旁边的座位请示我,我说:“当然可以。”这是公共诚,又不是我的私人专区,想必她是想和我说话,所以才会提出这样无关紧要的要求。

    王孞坐下,两眼在我的脸上扫视了一下,我哪敢去看她,双眼直盯着大厅里正在跳舞的人群,良久我们都没说话,我也开始觉得自己是自做多情了,也许王孞只是过来休息的,出于礼貌,向我打声招呼,是再正常不过,我是那种每当身边有不是陌生人却又有着很长代沟的时候,便会表现的很窘迫,不知道该说话还是该继续沉默,又怕万一对方突然说话,我又该怎样应对才能不失礼节,所以我只得时刻注意身边这样的人的举动,此时崔洺将嘴凑到我耳边说:“我去下洗手间。”我点头同意,她便离开了座位。

    王孞突然说了什么,我回头询问,原来是游走的服务员送来了酒盘,她从中拿了一杯酒对服务员说了声谢谢,服务员又将酒盘递到我面前,我说:“不用。”服务员便离开了。

    王孞诧异的说:“你不喝一杯吗?”

    我不好意思的说:“我不会喝酒。”

    她点头,似乎对于我这么无聊的人实在找不出一点与她相同的地方,起身走进了人群,我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脑子里开始想着我着手写的小说要怎样结尾,为想象出来的人物制造一些场景,对白,表情,在这样的午宴上无事可做,还不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过了一会儿,王孞两手端着杯子朝我走来,将一只黄色杯子递到我面前,笑着说:“给,我想果汁你应该不会拒绝。”

    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走过去是为了给我拿一杯饮料,我也还她一个微笑,接过果汁说:“谢谢!”

    王孞接着坐下说:“我看你进来后就一直坐在这里,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跳舞?”

    我说:“我不会跳舞。”

    王孞疑惑的看着我说:“你可以和你的朋友和你一起跳。”

    我说:“我没有朋友。”

    王孞更是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怎么可能?哦,也许你在这里没有朋友,你可以试着在这里交一些朋友,不过跟这个圈子里的人交朋友,得需要很多技巧。”

    我摇了摇头说:“我不会交朋友。”

    王孞的表情一下变得很无奈,可是我想她还是想将谈话继续下去,她说:“你不会的东西还真多,但是我想你一定很会写,你知道吗?大家都在说这次的文艺节你肯定会得奖。”

    我一惊,望着她说:“不可能,提名而已。。。”

    王孞见我一副惊慌的样子,说:“我看过你写的那本诗集,真的很好,听说字体都是你自己写的,印刷都是出自你的手写原版,那样的诗句加上那样的的字,没有一个爱好文学的人不喜爱的。”

    夸我字写得好的人不少,可是从王孞嘴里说出来,我觉得是最动听的,我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王孞又说:“你真是一个特别的人,不会的东西很多,会的只有一样,而这一样又足以让你光芒万丈,我很想知道你之前的生活是不是只有笔墨陪着你呀,你的朋友只有笔墨吗?”

    我不想提及我的过去,不是出于隐晦什么,而是觉得我和王孞的关系还没到我要跟她全盘拖出的地步,可又不想轻视她的提问,说:“不是,我曾经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可是她死了。”想起方岩,不免心伤,这也是我不想时常想起她的原因。

    这样的回答显然震惊了王孞,她沉默了片刻说:“不好意思,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我沉默不语,脑子里瞬间被回忆占满,因为方岩,我才体会到什么是友情,它是让人那么的放松愉快,在被父母苛责后得到朋友的安慰支持,那是何等幸福的事,可是我的人生只享有一次,而且是那样的短暂,就如绚烂的烟花,虽然停留,虽然美丽,但瞬间即逝。

    接着便听到有人在致辞,无非是感谢各位来参加午宴的话,以及希望大家玩的开心,接着便安排入席吃饭,吃的是中餐,每桌二十四道菜,围坐十人,我被安排与文艺会中签约作家一起,这样合情合理,毕竟我现在也是其中一员,桌上的菜颜色鲜亮,看着就想流口水,早上我没吃到早餐,此时我真希望大伙快点动筷子,席上的人各自谈论着自己的作品,或是对别人的作品虚夸一番,言语非常谨慎,我则只顾着填饱肚子,对这些话题不敢兴趣自然就不想加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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