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雪夜获救
王府的人都只看到水红颜潇洒地转身飞去,却没有一人看到,她在飞离王府上空之后踉跄倒地,高高的院墙外,白皑皑的雪地上开出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红花。
红花随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路蜿蜒数里,终于停在城外土地庙门前,她用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推开了虚掩的庙门,栽倒在地。
忽然,她一个激灵,慌慌张张地摸了摸原先挎在手肘上的一个包裹,包裹捆的很结实,没有损伤到里面的东西,她虚弱地笑了笑,终于闭上眼睡了过去。
不知睡过去多久,她的身子好像被人温柔地抱了起来,她听到耳边有人呼喊着她的名字,她很想看看是谁,沉重的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
接着是长长的黑暗,漫长的昏迷无知觉。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快忘却曾经发生的事了,耳边又响起了说话声。
“都过了十几天她怎么还不醒,师父啊,您老的药是不是不管用?”说话的是个女孩儿,声音脆生生的很悦耳。
“胡说,我的药怎么会不管用,是她太虚弱了。”这回是个老头气跳脚的声音。
“不至于吧,见过虚弱的,没见过这——么——虚弱的。”女孩夸张地将尾音拖的很长。
“都少说两句,让她好好休息。”一个清洌如冰的男子插话进来,女孩不满地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一秒后戛然而止。
水红颜的意识逐渐清晰,那个男子的声音好熟悉,似乎曾呼唤过她多次。
“君……濯……?”她终于攒够了开口说话的力气,虽然声音很熊小。
女孩立刻惊叫连连:“哇塞,好厉害,闭着眼都能叫出师兄的名字来。”
水红颜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刚开始有些模糊,又很快清晰。
霍君濯依旧身着黑衣,可能是过年的原因,款式衣料上稍有了变化,亮缎的面子,领口袖口用金色绣片绲边,这也是他衣服上唯一的色彩。
他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唇部坚硬的线条逐渐柔和,最终扬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你醒了。”
水红颜也淡淡地笑了:“你救了我。”
俩人正默默相望着,忽然,一个粉红色的身影闪到了霍君濯前面,小手朝霍君濯胸口大力一推,将他推到一边。她先是扮了个鬼脸,接着笑嘻嘻地对水红颜说道:“嗨,你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明菲菲,明是明天的明,菲菲是芳菲的菲。我芳龄二八,无高堂无兄弟姐妹无相公孩子,至今云英未嫁,妙龄剩女一枚!我的爱好是吃、喝、玩、乐外加调戏良家妇男,当然了,如果顺便路过青楼,也会去吃吃花魁娘子的豆腐。欢迎你的到来,今后你跟着我混,保管吃香的喝辣的威风八面!”
“明菲菲!”被她推到一旁的霍君濯咬紧牙齿,脸色差到了极点:“你给我闭嘴!出去!”
明菲菲撇嘴哼道:“凭什么啊,人家在跟这个大美女交流感情呢!”
“什么交流感情,你别想教坏颜儿,她是大家闺秀,没你这么疯!”
“大家闺秀就了不起啊,她……”明菲菲不知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不甘地咬着唇,发现水红颜在看她,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悻悻地走开了。
一直站在很角落地方的老头呵呵地笑了几声,摇摇头,没说话,也走了出去。
水红颜一醒来就害得明菲菲闹了个哭脸被骂了出去,心里惭愧,抱歉地看着霍君濯:“君濯,她……”
“她就那副德行。”霍君濯见水红颜挣扎着要起来,连忙走上前:“你身子弱,躺着吧。”
水红颜秀眉微微皱起:“不,我躺的全身骨头都疼。”
“我扶你。”
霍君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后背,等她直起身子后,从旁边取来一个软枕给她垫在身后,这才在床边摆着的一张圆凳上坐下。
“君濯,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救了我?那天分别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去歧州和你师父过年吗?”
歧州是霍君濯的封地,与炅城相隔几百里,水红颜晕倒的地方是炅城郊外的土地庙,时间又是在大年夜,怎么算都不该是霍君濯救了她。而她现在身处何地,是炅城还是歧州?她晕倒了以后,是他第一个发现她的吗?她,没被别人轻薄去吧?
心里有好多的疑问,嘴巴耳朵却只有一个,她急着知道,霍君濯则不慌不忙地回答。
“我确实已经到了歧州,可是思来想后还是不放心,于是告别了师父他老人家又去了炅城。你的身体我最清楚,当时给你喝的补血药剂,其实我悄悄在里面掺了睡梦草,这也是你终日昏睡的原因。我们分别之时,我在给你的那瓶药里又添加了冰鄙,能减轻你嗜睡的症状,虽然是治标不治本,总比你在关键的时候犯困要好。你别多心,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你保持体力,毕竟进京救人、离京逃亡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
经他这么一说,水红颜终于明白了,为何在进宫救人的前后她的精神状况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在来的路上是她整日昏昏沉沉,没想到一到了京城立刻精神百倍。原本她还以为是紧张引起的情绪波动,不曾想是霍君濯给她用了药。
不论霍君濯出于什么原因,没提前知会她就给她用那两种药,她仍然是要感谢他。至于其他的,只要他不是要害她,她还计较什么。
“你帮了我大忙,我怎会多心。”
“其实当初不告诉你,只是不愿用这些琐事去扰你心神,并无他想。”
水红颜微微笑了一笑,她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从霍君濯凝望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很多心痛的成分。她狐疑地伸出手,摸摸脸颊:“怎么了,我,毁容了?”
霍君濯失笑:“没有,你只是气色不好。”
“哦,这样。”水红颜不好意思地将手放下,在低头的那一刻,她看到自己的手非常白,没有一点血色,白到几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