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送别————人无言
一抹红霞给阴沉沉的天空,增添了一丝亮色。虽已入春,可还是寒风刺骨,铺着鲜红地毯的官道两旁,一些坚强的小草已从地下探出头来,大部分的还在沉睡,整个草地上枯黄中夹杂着一些绿色,斑斑驳驳,煞是难看。慕新身着吉服,厚厚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脸。清晨梳妆时,侍女在她的脸颊上涂了用桃花汁反复炼制的胭脂,格外红润;配上淡青色的远黛,再加上被特地渲染的红唇,更显得她明眸皓齿,美艳动人。可这份倾国倾城之美貌却被可恶的红盖头遮得严严实实,只能沉寂在无尽的黑暗中,无人能欣赏。小太监扶着慕新,皇帝和她并排往前走。恨意在慕新的心中疯狂地跳跃,可如果这时候,皇帝掀开慕新的盖头,捧着她的脸,对他说:“我们走,朕绝对不会让你去匈奴。”那么慕新也会毫不犹豫跟他走。可这一切没有发生。
皇帝拿起慕新的左手手,放入善越的手中,“朕把大汉的赫裕公主交给你了,以后她就是你们匈奴的一员了。”善越握紧慕新的手,恭敬地对皇帝说道:“大汉的皇帝,您放心吧,我们单于一定会好好对待公主的。”
风在耳畔更加猛烈的吹着,细细的雨丝若隐若现地飘下来。乌云堆在空中,天色更加暗了起来。雨丝调皮地在人们的脖子上,脸上,手上,一切与空气直接接触的地方,亲吻着。大家都在心里嘀咕:怎么这时候下雨?
几声雁鸣从高空中传来,大家纷纷抬起头看,它们你追我赶,在空中嬉戏,大胆的向人们展示自己的爱情。可突然,一只大雁,急剧掉落,正好在,落在皇帝脚前。小太监赶紧跑过来,将落雁捡了起来。“皇上,它的腹部受伤了,已经没了。”皇帝的心头一阵紧,脸色便得十分难看。
那小太监,随手将那只死雁扔到草地上。空中的那是大雁不停地悲鸣着,在空中盘旋,它终于来到爱人身旁,用嘴给它梳理整齐羽毛,用身体不断地抚摸着它,突然人们的目光,都被这两只大雁吸引去了:只见那只活着的用嘴吃力地衔起那只已没的,飞到不远的城墙脚下将它放下,绕着爱人飞了几圈后,一个猛冲撞到了墙上。
“这真真是天下大奇事呀。居然有大雁殉情”慕新听到一些女子的声音淡淡地吹进慕新的耳朵着。她想起了自己最爱的那几句:“恨人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别离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皇帝的心似乎被两只大雁的猛然敲击,一阵疼痛,良久,他才说一句:“去吧,小玉子,给两只大雁掩了,立个碑,好让人们敬仰它们吧。”
慕新的内心一阵狂笑:雁有情,人无情罢了。此生只以次日为限,从今以后马慕新的心中再无那个人了。她的眼泪又要落下来,可是这一次她忍住了。
善越有些感动的说:“可见一方水土滋养一方人和物呀,大汉的雁都如此的痴情,那人定也如此。皇后,我就此拜别。”他给皇帝行了大礼,起身,牵着慕新慢慢往前走去。慕新听这声音老成,自然而然让人产生一种安全感,赵姑姑跟在慕新身后。慕新踏上一辆马车,等一切的妥当。车夫赶起了马,那马儿撒欢似得跑着,一阵狂奔,已经慕新带到远方。
皇帝站在原地,看着那一队人马,渐渐变成一个个黑点,狂风凑起了热闹,远处翻起大片黄沙,终于黑点也看不见了。他的心有些失落,可又说不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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