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梦中的手

    夏心童就这样在芸慧租住的公寓暂时安全地住下了。

    因为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夏心童不得不和芸慧孪铺而睡。

    夏心童换上了干净的旧吊带裙子。那是过时的，高中时代的裙子。是那种碎花布粉缝的。没有什么装衬，简单地纯净。

    就是这样的旧裙子，夏心童也舍不得扔掉，洗干净用来做睡衣穿。

    芸慧换上的是那种真丝的柔软的睡衣，贴在身上很舒服。V形的领口还衬着蕾丝。白皙的丰腴若隐若现。

    “心童，没想到我来自农村，你比我更农村。你在大学里，还穿着这种旧衣服的同学不多吧。还用穿这种不合身了的淘汰裙子的美女同学更不多吧。其实像你这么漂亮，完全可以找个有钱的男朋友，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算，还能出入名车，一身名牌，衣食无愁。”芸慧没有讥讽的意思，是有点心疼夏心童的过于节俭。

    可就算这么一身有点束胸扎腹，略显窄短的旧裙子，也缚不住夏心童的青春，阿娜，亭立。

    那么高挑，窈窕有致的身材，那么精巧的五官，那一双盈秋水的大眼睛，那温柔可亲的脱俗清丽。

    同为女孩子，芸慧也不得不感叹造物主也有偏心的时候。同样差不多的年纪，同样出身寒门。夏心童为什么能白净皎美得如富家公主，而自己平凡得比小草还低微。

    还好，夏心童的美没有一丝灼灼逼人，都是可亲可爱。待人也是极和善的。

    芸慧只有羡慕的份，没有妒忌之意。

    “心童，还好我是个女的。我要是个男的，你今晚就完了。所剩无几了。”芸慧眼里流露的全是赞叹之色。对夏心童的动人美丽侃侃道。

    刹那间，夏心童脸飞上红粉，一片艳色。眼有娇羞之意，更闪闪发亮。

    看到这场景，芸慧更诧异非常。

    “心童，看你这样子，肯定没谈过恋爱吧。”

    夏心童羞怯地点点头，以示认同芸慧的话。

    芸慧更感赏不已。

    “可惜，这么美这么好的一块璞玉，怎么能掉到KTV这种地方去浸泡。心童，你还是转行吧。”

    “我也想换个环境，换份工作。我也实在受不了那里喧嚣的音乐，混浊的空气。但那里工资金高。我不是贪图舒服，怕辛苦。而是我急需钱给我爸治病。芸慧，放心好了，我在那里只是出卖劳力，其他事情一概不听不理，更不会参与。你不用担心我的。”夏心童靠在床头和芸慧有一搭没一搭地散漫聊天。

    “凡事想得容易，实现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只怕你无心，君有意。在那里出入的客人就是找消遣找乐子的主顾。你身边的狂蜂浪蝶会不绝，会吵绕到你烦。”芸慧叹了口气。

    芸慧叹气仿佛已成了习惯，成了戒不掉的小动作。

    工作太累太烦闷太压抑，叹气也成了释压的方式了。

    “你在那里做这么久，不一样和客人相安无事。”

    “我不同，我长得不起眼，平凡得无人注目。我就是端盘子的命。”

    “我也是端盘子，安安份份地把盘子端好就行了。是了，芸慧，你说你有男朋友，他在哪，是做什么的？”夏心童想转换话题。因为她已经铁了心要挣药费给父亲治病。她身上有一股倔劲，决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的。

    “哎。。。”芸慧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上班时间，夏心童没发现芸慧有这么喜欢叹气，甚至没见过她叹气。她不知道，上班时间芸慧忙得像陀螺，唯恐出错还不及，哪还有时间和心思去叹气。

    “不要提那个男人，是我一段不想回忆，直想从生命里抹去的经历。我现在不想问他。等我心情好点，伤口不那么痛，我再慢慢告诉你吧。”

    聊着聊着，芸慧和夏心童渐次睡着了。

    芸慧睡得很沉。

    夏心童去睡得不踏实，混混沌沌的梦很多。都不完整，是一个个不连续，断层跳舞过的片断。梦里有一张张的脸，表情各异，场景也荒诞。有时在月下，有时出现在烟火中，还有撕杀的战事。夏心童总感觉有一双大手在一直拉着她向求知的方向狂跑。大手的手指很骨感，像钢筋一样有力，拉她跑得飞快，脚似踏空，跃起腾起了。夏心童抓紧了那手，怕一松开，后面喊打喊杀牛鬼蛇神的大刀重斧就砍中她了。她那么信任那么依赖地由那只大手牵引着，跟着他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