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
从茶餐厅出来，唐惜灵心里还是堵得慌。看看时间，七点半。还早。于是，她坐上地铁，来到了刘佳家。
“佳佳，开门。”
“佳佳。”
“刘佳。”
连着敲了三回门，屋内没有声响，唐惜灵掏出手机，按下刘佳的号码。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伸出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刘佳的手机铃声从门后传来。
“佳佳，开门，我是灵灵。”
“来了。”门后传来刘佳的回话。
“怎么回事啊？这么久才来开门？”待刘佳打开房门，唐惜灵抱怨道。
“没事。”刘佳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你脚怎么了？”唐惜灵见状问。
“不小心摔了一跤。”刘佳有气无力的回答。
唐惜灵快跑两步，来到刘佳身旁，想着搀扶她一把。可当唐惜灵看到刘佳脸庞时，她彻底惊呆了。
只见刘佳原本红润的小脸蛋变得一片苍白，乌青红肿的左面颊严重变形，一双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如今肿胀得只留下了一条缝
“啊！”唐惜灵尖叫道：“刘佳！你这是怎么了？！”
“骑车摔的。”
“我的天，看医生了吗？”
“在家养两天都就没事了，看什么医生？”
“这怎么行？”唐惜灵扶刘佳坐下，然后俯下身查看刘佳的腿伤。
“你看这腿都肿成什么样了？怎么能不看医生呢？不行，不行。一定得马上去医院。”唐惜灵在查看了刘佳的腿伤后，坚决要带刘佳去看医生。
“不用，养几天就行了。”刘佳皱着眉转了转自己踝关节，说：“看，能动吧。骨头没事，其他的，养几天就行。”说这话的时候，唐惜灵分明看到冷汗隐隐冒上刘佳的额头。
“不行！现在马上去医院。”唐惜灵说完，跑进刘佳卧室，在衣橱里抓了几件衣服扔给刘佳。“快点穿上，我们去医院。”
“不去。”
“不行。”
“我下不了楼。”
“我叫杨施展过来背你。”唐惜灵从包里掏出手机。
“别打给他！”刘佳扑到唐惜灵面前，一把夺过手机。
“刘佳！”刘佳的异常行为引起了唐惜灵的怀疑，她冲着刘佳大喊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刘佳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唐惜灵心里一阵绞痛，她的猜想是正确的。刘佳根本不是摔的，而是被杨施展那王八蛋给打了。
（2）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上回他推你，害你脑袋撞桌角那回，我就说了，男人对女人动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不听！你就是不听！”唐惜灵指着刘佳就开始骂。
“上一回，他不是故意的。事后，他也道歉了。”刘佳辩解道。
“不是故意的？道歉了？！那这一回呢？这一回呢？”唐惜灵的嗓门越来越大。
“你别说了。”刘佳乞求道。
“嗯，我不说了。”见刘佳已经这副模样，唐惜灵觉着在这时候指责她不过是“伤口上撒盐”的做法。于是，她改变话题，对刘佳说：“佳，我们现在先去医院，有什么事都等养好了身体再说，好吧？”
“嗯。”刘佳点头了。
刘佳换好衣服，起身往门口走去。走了没两步，实在走不动了。她坐在地上对唐惜灵说：“灵，我这脚怕是真的下不了地了。”
唐惜灵见刘佳的脚踝肿得像个大馒头，心疼不已。
“你等着，我让人来帮忙。”说完，唐惜灵掏出手机，按下了徐志恒的手机号。
（3）
X光照射室门口。
“把他叫过来。”
“……”唐惜灵疑惑地看着徐志恒。
“刘佳不是摔的，是被打的。叫那孙子过来。”徐志恒貌似平静的语气里透露着一丝愤怒。
“佳佳不让我给他打电话。”
“她说不打，你就不打啊？那孙子把人打成这样就不管了？”
“那佳佳……”
“叫你打，你就打。”
徐志恒的命令起了作用，唐惜灵打通了杨施展的电话。电话中，面对唐惜灵的指责，杨施展一口一个忏悔，一口一个不是，声称自己生意失败，心情不好，喝了点酒才动的手。唐惜灵懒得听他废话，说：“我们现在在人民医院X光照射室，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马上过来。”
“他马上来。”挂了电话，唐惜灵对徐志恒说。
“嗯。”徐志恒应答时，缓缓撸起了长袖，并不停揉搓起自己的双手。
这，是唐惜灵没有注意到的。
（4）
“是他吗？”见一穿牛仔裤的男子匆匆向照射室跑来，徐志恒问。
唐惜灵看了一眼来人，说：“是。”
唐惜灵话音未落，就见徐志恒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狠狠的一记重拳迎面打在对方的脸上。
“你……”杨施展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蒙了，刚想说话。徐志恒又扑了过来。
“你TMD打女人。你还TM是不是男人？”徐志恒三下五除二地把杨施展打倒在地，然后骑坐在杨施展身上，边打边骂：“女人跟了你是让你好好疼的，你动手打她，你TM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你TM和我打呀！你这个臭男人！我让你打女人，我让你打女人！”从徐志恒出手的动作来看，他肯定练过散打。杨施展被他打得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躺在地上瞎叫唤。
唐惜灵显然也被徐志恒这一过激的行为吓着了，愣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开始见徐志恒教训杨施展，唐惜灵心里是痛快的，她觉着杨施展这样的王八蛋就该有人好好揍他一顿。但之后见徐志恒不副“不揍死他不罢手”的模样，唐惜灵又担心了，她担心再这样打下去真会把杨施展打出个好歹来。于是，她冲上前去，从徐志恒身后拉住了他。
“别再打了。”
徐志恒见唐惜灵过来劝架，停止了出拳的动作，并从杨施展身上站了起来。
“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要再敢打女人。我就揍死你。”
“不敢了，不敢了。”杨施展在地上哼哼。
“施展！”是刘佳的声音。
刚从照射室出来的刘佳一瘸一拐地冲向地上的杨施展，唐惜灵以为她要过去补上两拳，却万万没想到刘佳竟扶起地上的杨施展嚎啕大哭。
“你凭什么打他？”刘佳边哭边质问徐志恒：“你凭什么打他？我和他的事是我们自己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你说，你凭什么打他？”
“佳佳，你别怨他，是我该打，他打的没错。”杨施展搂着刘佳说：“佳佳，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施展，你别说了，我们回家。”听刘佳这么说，杨施展扶着刘佳，一同从地上站了起来。
“刘佳，你还要和他在一起？！”唐惜灵愤怒地冲着刘佳大喊：“你是不是疯了！你别忘了，你这一身的伤可是他打的！”
刘佳没说话，只是拉过杨施展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掌心上。
“你个神经病！你就和他过吧！总有一天，他能打死你！”唐惜灵恶狠狠地骂道：“以后，你的事，我TM都不管了。刘佳，你以后都TM别找我！！！”
骂完，唐惜灵一把抓过徐志恒的手臂，拉着他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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