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1）
教师节这天，一个退休教师，一个在职教师和一个待上岗教师围坐在一张饭桌旁。
“爸，妈。祝你们教师节快乐。”唐惜灵端起可乐，为父母送上祝福。
“好好好，大家都快乐。”灵灵爸妈一同举杯欢庆教师节。
“来，灵，趁热吃，要不一会儿该凉了。”灵灵妈往灵灵碗里提来一头大螃蟹。
“妈，你也吃。”灵灵从鸡汤里打起两粒鲍鱼，放在妈妈碗里。
“自己来，自己来。”见灵灵要给自己乘汤，灵灵爸夺过自己的碗，说：“你快吃你的，螃蟹凉了就不好吃了。”
听爸爸这么说，唐惜灵埋头啃起螃蟹。
“灵，你回来也好几天了。明天回去吧，不是说新画室缺人吗？早点去报到吧。”灵妈妈说。
“哎呀，女儿才回来几天哪，你就催她回去？”灵灵爸抗议。
“回来四五天了。你这个老头子啊？难不成让女儿天天在家陪着你？！不用上班啊？”灵灵妈瞪了一眼灵灵爸，转过头对灵灵说：“灵，妈可不是赶你走。可你说，你这么年纪轻轻的，总不能呆在家里不工作吧。党和政府让你们学文化学知识就是让你们回报社会，为社会做贡献的。你妈我是老喽！不过没关系，我这不继续在社会上发挥余热吗？”
唐惜灵知道妈说的是自己在家收了几个托管学生的事。
“嗯，妈说得对。我明天就冲上前线，为社会主义做贡献去！”唐惜灵边说边从座位上站起来，摆出了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前冲的姿势。
“好了，吃饭也没个正形。”灵灵妈用筷子轻轻打向唐惜灵弯曲在胸前的右手手肘，命令道：“坐下，好好吃饭！从小怎么教你的，一副没家教的样子，看以后谁敢娶你！”
“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和我爸过一辈子。”唐惜灵搂着爸爸的脖子，请求支援。
“就是，咱们灵灵和爸爸最好了。不嫁人！”
“你个死老头子，你说什么呢？”灵灵妈数落完灵灵爸，又冲唐惜灵来了：“唐惜灵，我和你说啊，你今年已经25了，老大不小了。你妈我25的时候已经生你了。工作归工作，你个人问题还是得抓紧了，再过两年，你就成老姑娘了。要是再拖两年，到了30，你就嫁不出去了啊！”
“爸，你看我妈说的。哪有咒自己姑娘嫁不出去的呀？”
“那你有男朋友没有啊？”灵灵爸问。
唐惜灵想了想，说：“不知道现在算不算。”
“对方是什么人？干什么的？”灵灵妈一听就来劲了。
“是个摄影师。”
“照相的啊？”灵灵妈一脸失望。
“喂喂喂，你那什么态度呀！人家可是有名的摄影师，自己还有个工作室呢。”唐惜灵喝了口汤，接着说：“对了，人家还是我师兄呢，也是国美毕业的。我这次回去准备去上班的画室，还是人家帮忙介绍的呢。”
“靠谱吗？这人？”灵灵爸问。
“靠谱，当然靠谱。”
“他家里有些什么人？都是干嘛的？”
“他爸前两年出车祸，没了。他妈就是农村一家庭妇女，身体不太好。”
“这家境可不太好。”灵灵妈说：“虽说现在不是旧社会，但是门当户对还是有必要的。”
“什么呀，什么呀，什么就门当户对了。我们还八字没一撇呢。”
“那你自己可得想清楚，以后的日子可是你自己过的。爸妈对你的恋爱问题，表明一下态度：我们不支持，不反对。一切由你做主。”
“哦，知道了。”唐惜灵低头又喝了一口汤。
（2）
晚饭过后，唐惜灵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灵灵。”是爸在敲门。
“进来，爸。”
灵灵爸推门走进房间。
“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爸爸问。
“差不多了，也没什么东西。”
“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特别是女孩子，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
“爸，你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了。”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其实父也担忧啊。”灵灵爸说着话，来到灵灵身边。
“爸！你别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嗯，爸知道。”说着，灵灵爸从口袋掏出一信封塞到灵灵手里。“这里面有三千块钱，爸知道你现在没工作，手头肯定不宽裕。拿着吧。”
“爸，我有钱，我都工作好几年了。我有钱！我怎么能拿你钱呢？”唐惜灵把钱塞回爸爸手中。
“你怎么不能拿爸的钱呢？”灵灵爸把脸一沉，说：“嫌少是不是？嫌少是不是？”
“看你说的。”
“不是就收好了。”
唐惜灵听从了爸爸的命令，将信封放进了自己的贴身小包里。
“行，那爸出去了。明天，爸送你去车站。”说完，爸爸离开了唐惜灵的房间。
（3）
灵灵爸出去没一会儿，灵灵妈抱着一大包东西走了进来。
“来来来，把这些都带上。”
“都是什么呀？”
“里面有两罐蜂蜜，是你大舅上周去乡下带回来的。现在是秋天，多喝点蜂蜜水好。你得带着。一包枸杞是楼上王阿姨上个月去宁夏旅游带回来的，我都没动过。还有一袋桂圆干是我昨天去药店买的，这批货好，我买了不少呢。还有一些核桃，今天早晨在楼下和新疆人买的，我刚砸了几个，个个都挺饱满。你先带着，明天我再下楼买点。”
“我的妈呀，这也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
唐惜灵接过一大包的东西，掂量了一下，说：“十几二十斤呢，我哪提得动啊！”
“叫你爸明天买张站台票给你送到车上，你打电话给你那摄影师，让他来车站接你。都不用你拎，你着什么急？”
“你还都给安排好了呀？！”
“这不都明摆着的事嘛。”灵灵妈说着话，往门口放下走。
唐惜灵以为妈妈要出去，结果妈妈将门关好后坐会了灵灵床上。
“这里是两千块钱，你先拿着。”妈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现金，交到唐惜灵手上。
“妈，我有钱。”
“我还不知道你？就你那大手大脚花钱的样，能存几个钱？拿着吧。”
“爸刚才给我钱了。”
“是吗？！”
“真的。”唐惜灵从包里掏出爸爸刚刚给她的信封，说：“你看，都在这呢。”
“哎，这个死老头子，平时对我抠得很，对女儿倒是很大方嘛。”
“要不，我都上缴国库？”唐惜灵把信封递给妈妈。
“拿着，拿着。你爸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妈，我有钱，真的。”
“我的，你也拿着！”灵灵妈加重了语气，一副“不拿着就不认我这妈的”表情。
“行，我拿着，拿着。”唐惜灵将钱塞进了钱包。
“灵，妈还有个事得和你念叨念叨。”
“妈，你说。”
“你别嫌妈啰嗦，这事，妈还真的和你说说。”
“什么事呀？”
“你和那个摄影师，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没什么地步，都还没开始呢。”
“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妈只想提醒你一句，女孩子在外面可得保护好自己。就那事，虽然说现在社会开放了，婚前有那什么也好像很正常似的。但是，在我们家，我和你爸都不允许自己的女儿那什么啊！！”
“哎呀，都说没到那一步啦。”
“你给我记着，没结婚，坚决不能那什么！万一出什么意外，我和你爸可丢不起这人！”
“妈，你放心吧。你姑娘你还信不过吗？我坚决等到结婚后再那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
“我向你保证，我向毛主席保证！”
“别笑死人了，毛主席他老人家睡在那还管得了你这点事？！”
灵灵妈满意地从床上站起来，笑眯眯地离开了唐惜灵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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