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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安放

    “够了!!”东羌皇帝一声怒喝,朝着嫔妃们、儿女们、臣子们,一个个挨次看了过去,心中怒气滔天!这个皇室早就烂透了,腐穿了,宫墙里里外外,没有一个角落不是臭的!两眼目光阴森森的,阴鹜道:“死者为大!十四本来就是年幼早夭,死了还要被们折腾,还算是个吗?!”

    整个大佛堂前面的广场都安静下来,几近寂寂无声。

    慕容沅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

    夏贵妃叫棺材里面装石头,让棺材抬不起来,再自己身上做手脚,然后借着什么邪气之说,给自己做“法事”。到时候,裙子燃烧起来,自己肯定就是妖邪,没准还会变成害死十四公主的凶手。

    ----不算高明,但却很毒辣。

    端木雍容阴沉沉道:“难怪方才棺材抬不起来!”朝着皇帝躬身,“皇上,这件事明显就是针对微臣师妹的阴谋,她才来帝都没有几天,认识的少,得罪的……”看向夏贵妃等,“也少。”

    夏贵妃脸色难看不言语。

    王美先是一怔,继而大哭,“是谁,是谁棺材里面放了石头?”她掩了面,伏女儿的棺材上,一半伤心,一半恐惧,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夏贵妃眼珠转了转,吩咐道:“快去把负责灵堂的抓起来,仔细问一问!”

    然后好杀灭口么?端木雍容心下冷笑,不客气的打断她,“抓审问这种事,还是请皇上专门派过去,更稳妥一些。”

    宇文极旁边收了剑,冷眼看着他们争执,----夏贵妃果然和预料一样不消停,想要借着十四公主的丧事,故意设计陷害她!正想要帮着说几句,好让父亲下旨拿,却看到一道颀长身影站了出来。

    一直静默不语的玄清道长,忽然欠了欠身,“皇上,此事牵扯到了夏贵妃、十四公主、王美,以及出云王和云郡主,涉及贵颇多,关联重大,还是皇上亲自圣裁更为妥当。”

    宇文极微微一讶,不明白这为何出言帮忙。

    说来也是离奇,大概半年前,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道长,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获取了父亲的信任。隐隐的,当初端木太后不能见光之死,和他有关,总之已经成为父亲的心腹谋士,平时一直让摸不透虚实,今儿倒是奇怪了。

    东羌皇室成员众多,单是大的党派都能分成四、五个,更不用说,其中各有各的心思,此动机不明,暂时只能静观其变。

    东羌皇帝果然很听玄清道长的意见,冷声道:“先把和尸体都看起来。”环顾了场地一圈儿,“来,另外找一具棺材将十四安放。”

    这一挪,又挪一件让惊动的乱子来。

    新的棺材抬过来,两个胆大的老太监告罪以后,将十四公主的尸身平抬出来,她的手腕居然以奇异的方式外折下垂,场景十分诡异,顿时惊起一片尖叫声!那两个老太监怕丢了脑袋,死死咬牙,才没有失手将公主的尸体扔出去。广场中央的群有点混乱,一个个的眼神都是惊恐无比,纷纷往后退了数步,方才停下。

    “皇上。”端木皇后忽地开口,“十四的手看着不对劲,云郡主不是会医术吗?不如让她看看。”又朝慕容沅问了一句,“害怕吗?”

    慕容沅神色平静道:“臣女和十四公主无冤无仇,为她验伤,臣女不怕。”

    东羌皇帝冷冷的打量她。

    一张白皙如玉的娇小脸庞,远山眉、眸若星,一身雪白素服,反倒更衬出那眼眸乌黑精明,光华璀璨。而且她不仅不怕死,还敢自己震怒之下接话,神色从容淡静,更添几分别于一般闺阁女子的英气。

    这是端木雍容的师妹?去那个山坳里找这样的师妹?虽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是绝非江湖草莽之,可若说名门闺秀,又找不到能对上号的。况且哪个大家闺秀会这样四处乱走?莫非是什么罪臣之女?

    不过眼下没有时间细细思量,东羌皇帝缓缓压住怒气,挥手道:“去看看。”

    慕容沅走到十四公主的棺材旁,欠了欠身,告了罪,然后将十四公主的手臂拿了起来,她的手肘上仔细捏了捏,回头道:“启禀皇上,十四公主的手腕折断,伤应该是生前留下的。”顿了顿,“据臣女推测,很可能是反抗别而被生生折断。”

    此言一出,场不免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

    “难道十四公主不是被淹死,而是……”

    “嘘,快别说了!”

    宇文极对周围的喧哗充耳不闻,只是静静站她的旁边,默默不语,----下一次彼此站得这么近的时候,不知道又是何时了。

    清风徐徐,吹散着场各的一番心思。

    慕容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既不能听到他的心声,也不便久留,默默转身退去,重新站回了原来的位置,却吓得周围的纷纷散开,对她避之不及。

    众都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她,含着畏惧。

    云郡主发色青黛、白衣胜雪,衬得眼眸乌黑,恍若黑色利剑一般让胆寒,方才平静的走到十四公主的尸体旁边,还抚摸其手腕检查,越发添了几分冷素诡异,各自皆是不寒而栗。

    “不!!”王美先是惊吓,继而惊醒一般尖叫起来,嚎啕大哭,“的儿,是谁这么狠心害?连让水里抓东西的机会,都不给……”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作为六宫之主的端木皇后,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站了出来,开口道:“看来十四的死很有蹊跷,须得细细查明死因。”当即吩咐,“把跟着十四公主死了的几名宫抬出来,一起开棺验尸。”

    慕容沅心下明白,这一天,端木皇后应该已经准备很久了。

    不由环顾众的神色,却发觉有一道目光落自己身上,仔细看了看,是一直站皇帝身后的玄清道长。隐隐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却是完全陌生的,这种感觉真是莫名其妙,再仔细看时,那道目光却早已飘远了。

    方才他好像帮着宇文极说话,或许……,他们是一伙儿的?

    ----这些念头不过转瞬而过。

    很快,场中热闹起来。

    当天十四公主气得跑了出去,一共跟去了三名宫,一个是她的乳母,另外两个是贴身大宫女。十四公主的尸体水里发现以后,乳母歪脖树上吊了脖子,两名宫女服毒自尽,看起来是“畏罪自尽”的样子。

    眼下被重新抬出来验尸,居然乳母的嘴里挖出一块小小东西。

    慕容沅不畏惧这些,上前看了看,又让拿清水冲洗干净,仔细辨认,“看起来像是一块皮。”此言一出,顿时恶心反胃到一大片。

    太医们也赶了过来,最后同意了她的观点。

    夏贵妃神色惊异,隐隐觉得不妙,又一时间想不出应对之策。

    端木皇后仪态端方华贵,坐中央,轻声慢语,“还有方才那个陷害云郡主的奴婢呢?一起拖出来审了吧。”

    那宫女被解开了嘴,跪地上,瑟瑟发抖,哪里还说得出一个字?但她是夏贵妃宫里的,不说,们也疑惑夏贵妃,再等慎刑司的一到,上刑一审,果然供出了是受夏贵妃指使,双手流血哭道:“贵妃娘娘,救救奴婢……”

    “放肆!”夏贵妃气得柳眉倒竖,瞪圆了眼,“竟然敢攀诬本宫?!”

    “夏贵妃何必动怒?敢做就要敢当。”端木皇后忍她很多年了,可不会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当即起身,朝皇帝请示道:“今儿这一系列的事都和夏贵妃有关,她宫里的更是重点嫌疑。方才十四的乳母嘴里找到皮,很可能就是凶手的,臣妾建议将夏贵妃身边的一一检查,看看有没有受伤……”

    话音未落,夏贵妃已经急得跳脚起来,“皇后娘娘什么意思?!无凭无据,就想要搜查臣妾宫里的吗?”

    端木皇后冷冷道:“难道今儿的这些还不是证据?”

    慕容沅看着她们斗得死活,默不作声。

    东羌皇帝恶狠狠道:“给朕查!”

    “不用查了。”王美突然神色凄凉站起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放声大哭,“求皇上给臣妾做主。”她哭道:“原是贵妃娘娘说的,说十四死得蹊跷,多半和云郡主脱不了干系,所以要往云郡主身上……”

    “闭嘴!”夏贵妃尖声道。

    东羌皇帝冷冷打断,目光似刀,“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夏贵妃顿时吓得噤声,她盛宠多年,但是自从端木太后死了之后,皇帝对自己就有些冷淡了。其实隐约也是明白的,之前那些年,皇帝盛宠自己,不过是故意为了和太后抗衡,拿自己当赌气的工具罢了。

    现成了弃子了吗?若不然,怎么会为了一个什么云郡主,就废了女儿的封号!

    东羌皇帝没有心思琢磨嫔妃的哀怨,看向王美,“继续说!”

    王美便把夏贵妃如何交代,如何给棺材里面装石头,如何让棺材抬不起来,如何陷害慕容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继而哭道:“现臣妾想一想,难讲……,难讲是谁害了十四。”试想那云郡主和女儿无冤无仇,哪里有那么大胆呢?当时自己气急了,一心想要报仇,加上被夏贵妃积威震慑,竟然稀里糊涂的就应了这个局。

    不免又哭,“反正臣妾只得十四一个,她死了,也不想活了。”

    一个失宠多年的嫔妃,连唯一的依仗女儿都失去了,将来还有什么活路?若是能够死之前,为女儿捉拿出真凶出来,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

    忽地想起一件事,尖声道:“对了!贵妃娘娘身边的何嬷嬷手上有伤!”

    ----事情很快尘埃落定。

    何嬷嬷手上的伤,和十四公主乳母嘴里的皮,形状一致,而她又无法证明十四公主出事时,自己有别的地方的证据。严刑拷打之下,全都招了,“是八公主和贵妃娘娘,都是她们奴婢做的,说是十四公主死了,可以栽赃云郡主……”

    夏贵妃怒道:“血口喷!”

    端木皇后不理她,只喝斥何嬷嬷道:“那么十四也是推下水的?!”

    何嬷嬷哽咽道:“是……”

    夏贵妃气得血液倒流,----王美一直依附自己,十四公主从小看着长大,虽然谈不上真的有感情,但是她们母女又没妨碍自己,怎么会杀了十四?一定,一定是端木氏那个贱,早早的将何嬷嬷安排身边,等得就是今天!!

    楚王冲了上来,拔剑指向何嬷嬷道:“再敢胡说八道,杀了!”

    何嬷嬷忽地大叫,“奴婢一时糊涂,信了贵妃娘娘的话,奴婢难逃一死……”她用力往前一扑,楚王的剑刺穿了她的喉咙,旋即断了气。

    “谁让杀她了?!”夏贵妃又气又怒,这下子岂不是死无罪证?!别看来反倒成了杀灭口!又忽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改口道:“不对,是这个奴婢自己找死的……”越发解释不清楚,气得脸色煞白,像是一口气喘不过来,晕了过去,慌得宫们上来搀扶不已。

    端木皇后端起旁边凉茶,泼了过去,“醒了吗?装晕是没有用的。”

    夏贵妃被破了一脸水,不得不睁开眼,张了张嘴,“……”想要和皇后对吵,又明白此刻吵架不明智,更怕怒中出错,只得生生的忍住了。

    楚王见状大怒,但是也不好和皇后直接干架,不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继而扫到站旁边的慕容沅,----都是这个女子!!是她,从她前几天进宫以后,妹妹余姚就被废黜封号,眼下母亲又陷入谋杀十四的罪名当中,都是这个妖孽给害得!越想越上火,没准就是皇后派来的卧底!!

    “贱!”他怨毒的狠狠骂了一句,“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宇文极便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襟,喝斥道:“嘴巴放干净一点儿!”

    楚王本来就气头上,平时有事嚣张跋扈惯了的,哪里肯听?一面挣扎推攘,一面嘴里骂道:“骂贱,打做什么?她是什么啊?”越骂越难听,“养的小婊子……,啊!!”

    宇文极重重一拳砸他的眼眶上,冷声道:“再说,再打。”

    “敢打?”楚王先是一惊,继而大怒,想也不想就抬起手中的剑,大骂道:“给滚开!!”利剑锋芒,阳光下闪耀刺目,惊得群一阵尖叫,“不好了!”

    端木皇后更是喝斥,“快拦住!别伤了宁王!”

    可是皇子打架,手上还拿着兵器,寻常宫哪里敢拦?侍卫们又隔得远,暂时没有冲过来,宇文极不得不拔出佩剑来,嘴里喝道:“老五,快别闹了!”

    楚王吃了亏,挥剑怒道:“凭什么听的?!”

    宇文极黑眸如夜,衣袍翩飞,一柄剑舞得虎虎生风,----他和宠妃之子成长环境不同,早年燕国剑术、箭术、枪术,都丝毫没有落下,加之时时刻刻防着被刺杀,剑术远非楚王可以比拟,但却故意一瘸一拐的,嘴里道:“别乱来,腿上的伤还没有好。”

    楚王哪里肯听?打得更厉害了。

    端木雍容赶忙上前,将慕容沅往自己身后一拉,“当心!”心下冷笑,楚王那种草包料子,宇文极逗他玩儿都不明白,等下只怕落不着好果子吃。

    东羌皇帝一直冷冷旁观儿子们的争斗,既没有喝斥,也没有劝阻,放佛只是围观一场剑术演习。四个成年皇子里面,成王残疾,楚王草包,只有宁王和晋王两个,还算有几分皇储的样子。晋王是张德妃从小严格要求,努力培养的,而长子宇文极,从小燕国当质子长大,居然也没长歪,看来当年燕国的日子过得不错。

    听说燕国皇帝的掌上明珠沁水公主,一直对他很是关照。

    ----可惜死了。

    “叮!”楚王的剑掉落了地上,瞠目欲裂,“居然帮一个外!”

    “只论对错是非,不论亲疏。”宇文极不好做的太明显,故意落败什么的,只能将自己的剑收鞘,然后施施然的一旁站立,轻蔑道:“起来吧。”

    楚王狼狈不堪,又气又恨,居然拣了剑就朝他狠狠砍去!

    宇文极心下冷笑,嘴里却喝道:“老五是疯了吗?”假作腿伤未愈崴了一下,来不及拔剑,只能抬手格挡,“嗤……!”,衣袖划破,手臂上染出一道猩红血迹,鲜血滴滴答答的坠落下来。

    “阿……”慕容沅险些惊呼出声,继而改口,“宁王当心!”刚要拔剑,端木雍容就先走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楚王的手腕,用力一震,将他的剑拣了起来,然后狠狠的扔到了远处。

    楚王气得跳脚,骂骂咧咧,被赶上来的侍卫们给架到了一旁。

    宇文极握着手腕,眼若寒冰一样的静静看着他。

    端木皇后眉眼间尽是隐隐怒容,当即看向皇帝,冷声道:“老五刺伤了阿兰若,请皇上责罚!给阿兰若做主。”

    慕容沅却没心情管这些,随身都带有常用药品,赶忙摸了一瓶药,急忙道:“宁王殿下,赶紧把这个洒上。”想要斥责他几句,不是叫他别管自己么?又没法说,只能忍住一腔复杂心思,“这是配置的金疮药粉……”

    “知道。”宇文极看向她,那乌黑的眼睛里闪着璀璨光芒,----自己怎么会不清楚呢?就连她常用的几味药材,都是记得的啊。往昔历历目,当初自己心甘情愿被她拿来练手,仍她折腾,那些再也追不回来的甜蜜旧时光。

    慕容沅动作利落,帮他把药粉洒上,又撕了一截衣袖包扎起来。

    端木雍容看着他们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算她没有什么特别心思,还是情不自禁会关心他,又或者,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吧?看来……,得早点杀了淳于化才行了。

    ----等待太煎熬,还是早点敲定的好。

    宠冠后宫的夏贵妃终于倒了。

    谋杀十四公主,设计云郡主,以及翻出许多陈年旧案,一项又一项的罪名,让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皇帝下旨废为庶,赐死。与母亲同谋的废公主,得了同样一壶鸩酒,而仗剑行凶伤害哥哥的楚王,则被贬为安郡王,勒令府中闭门三月思过。

    慕容沅一来东羌帝都,便过得惊心动魄,接下来的几天总算清净下来。

    “闷不闷?”端木雍容过来找她,没穿戎装,一身深蓝色的锦绣襕边长袍,束了金冠,神色悠闲的站台阶下,褪去杀气,的确更像气度华贵的公侯王爷。拣了一个石凳坐下,“不如……,陪出去走走?”

    慕容沅摇头,“哪有心思玩儿?”略微烦躁道:“来东羌帝都这么久,淳于化都一直躲府中不出,虽然想报仇,但也不好直接上门杀。”抬眼看他,“况且就算易了容,但也不是绝对保险,实不想帝都逗留太久。”

    端木雍容颔首道:“这倒是。”

    清晨阳光从万丈高空之中投射下来,清冷、明亮,透过树叶缝隙,像是碎金洒落慕容沅身上,衬得明眸如山涧清泉一般清亮,闪着点点星光。即便易了容,装束也是清减寻常,但她顾盼流转之际,仍旧掩不住天生矜贵的熠熠生辉。

    端木雍容不自禁的赞了一句,“小羽,的眼睛好像宝石一样。”

    慕容沅压下烦躁心情,莞尔一笑,“那可值钱了。”

    “本来就值钱。”端木雍容也笑了,“不知道,当年还想……”正说着,院子门口突然来了一个侍女,禀道:“端木家的六小姐上门来访,指名要见云郡主。”

    慕容沅惊讶道:“这哪位啊?”

    端木雍容略微思量了一下,“让她进来。”飞快介绍道:“端木嫡支四房的独女,家中姐妹行六,名字……,应该叫做明珠,年纪比小一点儿。”摇了摇头,“至于性子,就不太清楚了。”

    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圆圆脸,眉目颇为秀丽,衣着打扮也是不俗,只是偏于素净了一些,和她的气质并不相搭。进来一直盯着慕容沅看,与丫头道:“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就是眼睛大一点,黑一点儿。”

    那丫头神色尴尬,一脸紧张,低声道:“六小姐,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端木明珠不但不听,反而径直走了上来,居高临下的俯视慕容沅,口气十分不好问道:“喂,就是那个云郡主。”

    慕容沅回道:“是,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端木明珠围着她转圈儿,见她一脸迷茫,想了想,“哦,可能还不知道吧。”然后自顾自说了起来,“本来去年宁王殿下就要和订亲的,可是的祖母突然去世了,因为守孝耽误,到了今年又赶上太后的国丧,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停住脚步,“听说前几天宁王殿下为了,跟楚王……,不,跟安郡王打了一架。”

    慕容沅总算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是端木嫡支给宇文极预定的未婚妻,小姑娘倒也有意思,居然白辣辣的跑来找自己,意欲何为?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还是抓脸毁容让自己见不得?不由警惕起来。

    端木明珠从手上摘下一个金戒指,丢她的面前,“磕头吧。”

    慕容沅看不明白了,迷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装什么傻?”端木明珠跺了跺脚,着恼道:“既然要给宁王殿下做侧妃,难道不应该给磕头?连东西都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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