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可怜
过了两天，沈世瑾成亲,楚亦瑶作为沈家的二少奶奶,也前往帮忙去了,不过严氏一手操办下来,也不需要她搭什么手,楚亦瑶就跟着关氏到门口那迎接客。
沈家的客很多,楚亦瑶感觉大半个金陵做生意的都来了,但凡有点关系的,严氏都请了,一为了给儿子壮士,二就是为了显摆。
沈家生意涉及的多,其中不少楚亦瑶认识,她还从宴客的帖子上看到了曹家。
严氏要把这婚礼给办的比沈世轩成亲更热闹,主要是因为沈世轩赶沈世瑾前成亲，为了这排场，严氏私下也拿出不少银子去贴，非要让来的都见识一下，这沈家嫡长孙才是最受重视的，没有之一。
傍晚的时候迎亲的队伍就回来了，楚亦瑶和沈世轩站的比较外面，远远看沈世瑾拉着红绸进来，即便是这婚礼再热闹，也掩盖不去娶的是继室的事实，田氏的名字早就刻了沈家族谱上，水若芊的名字加上去，也是并排着，还是并排第二。
楚亦瑶不免有些唏嘘，上辈子，水若芊嫁的可是自己身边这一位，想着楚亦瑶转过头去看他，沈世轩的目光正好落两个新身上。
见楚亦瑶盯着自己，沈世轩低下头遂笑了，“怎么了？”
楚亦瑶摇头，转过身去新已经进了喜堂，敛去眼底那一抹怪异，不由的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她和前世的他较什么劲。
垂着的手很快被身后的给握住了，楚亦瑶撇过脸去，沈世轩还看着那喜堂，嘴角微微上扬，“看大哥和水家大小姐倒是般配的很。”
只见新笑，哪见旧哭，大伯母把这婚宴办的这么热闹，甚至比当初沈世瑾迎娶田家小姐的时候还要热闹，真不知道到现都没走出丧女之痛的田老爷作何感想。
楚亦瑶不免为死去的田氏觉得悲哀，娶了新妇，她还有个这么小的女儿，今后的日子就算不难过，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新送入洞房后，就像她成亲的时候那样，她跟着关氏去了沈世瑾的旭枫院，院子里红灯结彩，丫鬟们进进出出也很忙碌，沈世瑾已经出去敬酒了，楚亦瑶她们进去的时候，水若芊安静的坐床上，屋子里喜娘说着吉利话。
这是楚亦瑶第二次见到水若芊，不亏是金陵有名的水家大小姐，才貌双全说的不仅是她那闭月羞花的容貌，还有她样样都精通的诗书礼仪，这不就是二婶口中女儿家该有的样子么。
前来看的说的都是夸奖的话，里面的这位可是未来的沈家主母，楚亦瑶往外退了几步，让前来的进去，忽然一只手拉住了自己，低头一看，沈果宝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眼底还蓄积了些雾气，好不委屈。
楚亦瑶把她拉到了屋外走廊里，柔声道，“怎么了？”
沈果宝不说话，只是抱着楚亦瑶，她已经是七岁的孩子了，她很清楚里面这位以后就是自己的娘，可她委屈，底下的说以后等娘生了弟弟之后，就不会疼她了，爹也不会疼她。
“想去找娘。”半响，楚亦瑶怀里的嗫嗫的说了一句，楚亦瑶拿出帕子替她擦了眼泪，“宝儿，二婶告诉，以后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
楚亦瑶这么一说，沈果宝那眼珠子掉的就更凶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去找娘，不要这个娘。”后半句话直接是被楚亦瑶揽怀里闷着说出来的，楚亦瑶把她抱了起来领去了书香院中，这样的话若是让里面的听见了，这以后还怎么相处。
宝笙看到小姐领了大小姐过来，还哭哭啼啼的样子，命去取水。
楚亦瑶把沈果宝带进了屋子里，抱着她坐到了榻上，替她擦了眼泪洗了脸，沈果宝伤心的情绪还，啜泣的一面还掉泪。
楚亦瑶让宝笙去外头看着，坐了下来，情冷暖，本该是尊贵的沈家大小姐，如今却成了众要避开的话题，尤其是今天，这不是时刻提醒水若芊自己是个继室，更别提刚刚新房外沈果宝说的话了，若是让水若芊听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隔阂这孩子。
“宝儿，就是再不喜欢，她都要成为的娘，做爹的妻子，将来还会生下弟弟妹妹，知道吗？”七岁的孩子，该懂的都应该懂了，哄骗对她来说如果有效果，她就不会出现旭枫院。
“想要自己娘。”沈果宝啜泣着说道，楚亦瑶拿起帕子给她擦眼泪，直白道，“宝儿，娘已经死了，两年前她就病死了。”
沈果宝抬起头瞪大着眼睛看着她，服侍她的包括奶娘，没敢这么和她说话，她们就只会骗她。
楚亦瑶知道她听进去了，“宝儿不是孝子了，不能再这么哭闹着说这些话，如今有个新的娘过来照顾宝儿，宝儿应该觉得高兴，只要宝儿过的好了，娘才会安心，知道吗？”
整段话沈果宝只听进去了最后那句，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她还是不想让娘担心她，沈果宝懵懂的看着楚亦瑶问道，“她会照顾好吗？”
楚亦瑶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她当然会了。”一个女孩子，顶多出嫁的时候备些嫁妆，水若芊不会小气到要针对一个没有威胁的。
“她们都要乖乖的，可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去讨好她。”沈果宝满脸的不情愿，楚亦瑶心里一酸，这周围伺候的都是些什么，为了让自己好过，让一个大小姐去刻意讨好。
“她们不是要去讨好，是沈家的大小姐，是如今沈家最最尊贵的嫡长孙女，她们是要宝儿不要和她作对，因为这样的话，爹和祖母就会为难，娘知道了也会担心。”
“那应该怎么做。”沈果宝虽不能全理解楚亦瑶的话，隐隐还是懂她的意思，她现不是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的沈家大小姐，娘走了，她就要自己保护自己。
“宝儿觉得该怎么做？”楚亦瑶把问题抛了回去，不希望自己的话误导她。
沈果宝低头想了想，慢慢的说道，“以后乖乖的，不和她作对，也不说她坏话，会听祖母的话和她好好相处，不让娘担心。”楚亦瑶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宝儿觉得这么做是对的，那就这么做。”
稚嫩的脸上闪着一抹执着，她心中，娘亲的位置谁都无法替代，她拿起一旁宝笙倒的花茶，小口的喝着，见底了才放回桌子上，对着楚亦瑶说道，“二婶，该回去了，奶娘找不到该着急了。”
楚亦瑶陪着她到了书香院门口，沈果宝就坚持不让她送了，冲着她挥了挥手，转身朝着前院的路走去。
楚亦瑶不放心让宝笙后面跟着去，没多久宝笙就回来了，说是大房那的找到了大小姐带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宝笙忍不住说了一句，“大小姐是个可怜。”
楚亦瑶回看了她一眼，宝笙鲜少说这样的话，怕是对宝儿也很喜欢，末了楚亦瑶轻叹了一口气，“这世上可怜的多了。”她也不是那个最可怜的…
沈世轩回来的有些晚，那些放了沈世瑾这个新郎官回去之后，就拉着沈世轩补成亲那日没喝够的，扶回来的时候一身的酒气，这回是真醉了。
楚亦瑶让孔雀去抬水来，本想帮他把外套给脱了，领口的扣子还没解开，就被沈世轩给抱到了床上，一手揽着她的腰就是不让她起来。
楚亦瑶好不容易抬了他的手，看着他眯着眼，轻斥了一声，“喝醉了还这么大力气。”沈世轩似乎是听见了，嘴里嘟囔了一句又要过来搂她。
“不甘心。”楚亦瑶再一次被他压倒了床上，耳边飘来沈世轩的一句酒话，楚亦瑶抬起他重重的手，气笑了，“不甘心什么！”
半响，沈世轩躺那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脸上泛着一抹痛苦，“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楚亦瑶一怔，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沈世轩的手很快抓住了她的手放了自己的胸口处，竟然像孝子一样撒娇的说了一声，“疼。”
还没反应过来呢，沈世轩好像还不满足于只拉楚亦瑶的手，另一只手环抱过来就搂住了她的腰，头直接抵了她的胸口上，似乎是找到了舒适的位置，就这么靠着楚亦瑶的胸口，不动了。
楚亦瑶被他这一顿酒疯给弄的哭笑不得，孔雀走进来倒好了洗澡水，又叫了宝笙进来，两个丫鬟帮忙下，楚亦瑶才把他的衣服给脱了两件，最后剩下的楚亦瑶干脆也不脱了，直接把浸了木桶里，让孔雀去准备醒酒茶。
泡了好一会，沈世轩才有些清醒，迷糊的睁开眼，头还晕的不行，大哥一走这些客就只朝着他敬酒了，几轮下来，再好的酒量也撑不住，最后喝的那些他自己都有些糊涂了，怎么被送回来的都不知道。
抬了下手发现贴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都没脱去，背后传来楚亦瑶的声音，“醒了？”
回过头去，楚亦瑶手里端着一碗解酒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沈世轩忽然心生不妙，从她手里接过碗喝下之后，试探的看着她，“刚刚喝多了，没说什么吧？”
楚亦瑶让他自己把湿透的衣服和裤子都脱了，嘴角勾起一抹狡黠，“没说什么，也就是屋子里蹦蹦跳跳着说要唱歌跳舞，两个都拉不住，最后还是三个丫鬟拖着才停下来的。”看着沈世轩一脸难以置信，楚亦瑶保持着那‘绝不骗’的神情，心情顿时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