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楔子

    戈壁的夜里总是有没完没了的风和贴心贴肺的冷，孟佳荷把故事讲到这一段落,就算有半斤二锅头抵住了寂寞燃起了亢奋,终究她还是有些累了,连话都不太想说。

    们抬头看着深蓝色的天空的时候,似乎都能听到星星从高处坠跌的轻微呼啸。

    孟佳荷靠着大约是为了获取些许的温暖,而则换了个姿势挺着胸让自己看起来胸肌又健康又发达。可转念一想,她迷恋的大约是柔美的胸脯而不是壮阔胸膛,忽然间就有些恹恹的。觉得“美难过美关”这句话对来说还真是极佳的讽刺,过了许久才问她,“记得导师是邓工。所以经过了千辛万苦,快准狠的斩了站前面各种应届生,终于去了帝都X大,”

    看了一眼的孟佳荷重重的叹了口气,“李海可能不知道，邓工没多久之前是h大物理系的头牌教授，后来才到的X大。而当年考上的是h大，就科大一墙之隔。说过会回去，要以不是学生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和冯玥谈恋爱。没有能再用道德伦理的头衔压着，让不许这个不许那个。”

    好吧，终于承认对孟佳荷的认识是粗糙的。

    作为一个毅力平常、智商中等偏上的男，回头看自己走过的青春岁月。也十七十八岁时也喜欢过一些美好的女孩子，但却非常容易因为挫折或者距离而轻而易举的放弃她们。留下的或者剩下的情怀大约就是尘埃落定的年龄，相见时不敢表白所以高歌一曲的《老男孩》，偷偷告别的电梯里哭而已。

    有几个像她这样，对一个报以这么大的执念？或许基地里流传着的关于她年年晋升是靠睡出来的消息也仅止于“嫉妒”。相信，像孟佳荷条件这么好，却这般固执的，如果要用身体来换晋升的机会，那现应该是不敢这么和她坐一起，而是见面叫她首长好了。

    “所以就和冯玥那时就幸福快乐的一起了？”问孟佳荷。

    “看现快乐幸福吗？”

    “似乎不。”

    “嗯，那时候也不，但可是被高考折磨过两次的惨绿少年，奉行的是吃了的必须给吐出来的生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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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佳荷复读的那一年的日子，刚刚开始的时候过得无比惨淡。甚至到后来，冯玥再怎么温柔再怎么耐心的询问，孟佳荷都像赑屃一样，呼进去是一分钱不要的空气，不愿拉出半个字。

    不过冯玥应该能想象到，当孟佳荷父母听闻孟佳荷他俩不知情的情况下办理了退学手续会有多么愤怒。虽然他们半毛钱没出，半分心没操，但为“书香门第”蒙羞这理由便可以让孟佳荷得到数个耳光，数个无影脚，以及扫地出门的待遇。

    孟佳荷拍了拍身上被踢脚印而扬起的灰尘，眼神清淡的离开了也算是呆过了一二十年的家。靠着身上仅剩下的三千块钱和从家里抓出的私物品，孟佳荷耷拉的脑袋省城c市找了家小旅馆住了两日。旅馆老板是个大龄单身男青年，看多了为情为爱为性*爱而偷跑出家门的小男女，见孟佳荷全身青紫但面容姣好却孤身一简直十分好奇。闲得无聊便给孟佳荷安放了一例催泪下的为爱走天涯的感故事，不料却自己感动了自己，更动了从来没停止动过的凡心。也因此对孟佳荷日日言语骚扰，但只因为孟佳荷的房钱被这小老板菩萨心肠的五折又九折，孟佳荷也舍不得搬走，只好对他见招拆招了。

    大概小老板见孟佳荷付个房钱都那么抠抠唆唆，因此认定孟佳荷就是一缺钱缺得火起的货，更时常吹一些无法判断真假的牛逼，比如最近他常指着修建之中的这栋建筑物，那栋建筑物，说自己于此有关。某日天气晴好，他们俩吃午饭，他又无聊开始吹牛，指着东北方向的一栋威武雄壮的建筑物说：“猩，看见没，c市北胜私立高中。学费每学期3万2起，而且师资力量雄厚。可是知道不，那房子是舅舅的施工队修的。而舅小学都没毕业，也照样赚大钱。等羽翼丰满了就去跟着舅做生意。也可以跟着吃香喝辣。”说完还摸了孟佳荷的脸蛋一下。

    这次孟佳荷居然忘记了躲开，她的眼神还看着那栋叫北胜私立高中的地方流连不止。

    北胜私立高中c市地位不尴不尬，既然没有名校为依托进行加持，又没有真的足够雄厚的师资力量，仅靠着校长和招生部主任的两张嘴舌灿莲花般的忽悠，招生数总是前一年的基础上逐次递减中。

    这让校长施乐德头疼不已，一到快放假的时候更是想到头就发蒙。

    所以，当保安队长揪着孟佳荷道施乐德面前的时候，施乐德一点都不想见到孟佳荷，他还有两三个学生家长要跟进，没空管意欲翻墙出校门的学生。

    “把她直接送教务处让班主任来接就是了，难道没见忙？”施乐德对保安队长发脾气。

    保安队长被校长当众斥责有些尴尬，只好为难的回答：“这女孩不是翻墙出去买零食，是翻墙进来找。。。因为她说不出名字，保安部的同仁不让她从门进来，她便从边上翻墙被当众抓住，们是来请教校长您的意思。是扭送到派出所还是怎样？”

    施乐德看着孟佳荷，衣服还算整洁、样貌也算不坏。自己上一次和这么大年龄的女孩儿谈恋爱还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忍不住又再多看了两三眼后问：“这位同学找校长有什么事。”

    “想和谈谈到这学校读书的问题。”

    “哦？”施乐德一愣。

    保安队长听到这里更是差点笑了出来，他保安这行业干了十多年，也算是阅无数。谁有钱谁没钱一眼他就看得出来，刚刚抓住的这女孩，头发上的橡皮筋夜市里三块一把、从上到下的穿戴无一能说得出名字，这样一个大喇喇的跑到校长办公室要求进学校，这不是异想天开是什么？

    倒是施乐德做了个手势让保安队长离开，居然和孟佳荷交谈了起来。

    那日下午，经过一系列的单独考试之后，孟佳荷成了北胜私立高三的学生，让保安队长大跌眼镜。孟佳荷签下的协议上写施乐德让写下了“考上全国排名十大院校奖励三万元现金、考上重本学杂费全免、一般本科赔偿学校3倍以上学费”的字样。

    孟佳荷坐这修得美轮美奂实不像校园更像是公园的学校大门旁的长椅子上，觉得自己还得谢谢教育产业化这一并不高明的经济政策。不然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她还得c城打工两三个月，像真正的农家子弟那般找一所偏僻农村的学校匍匐完这一年的岁月。只不过有得就有失。孟佳荷慢慢的从裤袋里拿出冯玥送给自己的那一个手机的残骸，哀哀的叹了一口气。刚刚翻墙的时候大约是太着急，手机从裤包里滑落混泥土地上不自知，又被不知轻重的保安踩了好几脚，似乎已经无法开机了。

    难道她真的和冯玥有缘无分到这种地步？孟佳荷掰着指头算着天数，也不知道冯玥现到底回国没有。一时之间又呆了起了。

    童苇第一次看到孟佳荷就是这一幕。夕阳里，一个陌生的女生坐童苇最喜欢的位置发着呆，还有一脚没一脚的踢着她种的牵牛花藤。她居然没有对这陌生发飙——说这个位置是她的宝座任何都不许染指。这根本就不是童苇的性格，按照道理，现她应该骑孟佳荷头上，拉着孟佳荷的长头发狠狠的甩上一遍两遍三遍，就像当初她对这学校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这么做的那样。

    虽然她思绪早就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可旁边不到母亲还絮叨着到高三之后要坚持上学，不要随意欺负同学和老师，适时还加了几句不死心劝她出国念书的事儿。直到童苇尖叫了一句：“别说了。如果不陪去，今儿就带着护照走，不管英国还是加拿大，妥妥的马上。”母亲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巴。

    再转头想看那陌生女生一眼，却失望的发现不见了。

    不过幸运的是，童苇又自己班上发现了孟佳荷。再缠上孟佳荷是一天以后，她拼命和孟佳荷找着共同语言，更自顾自的把自己的书桌放到了孟佳荷旁边。

    孟佳荷对童苇的行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的眼里，这个班上除了某些时候某些老师会变幻出形，其他时候，这些老师同学她眼里就是一颗一颗饱满的，没有重点的土豆。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愿意用土豆一号到土豆二十五号来对这些同学进行划分，还可以省下记名字的麻烦。

    老师们对于这个可喜的现象都表示高度的赞扬。要知道让童苇不课堂上发生任何状况平平安安的度过一节课以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可自从孟佳荷来了，童苇不仅不闹了，甚至还主动的开始学习她似乎弄得懂的两三科。弄不懂的更好，日缠夜缠的要孟佳荷帮助她回答。

    孟佳荷经历了些许大风大浪之后，也许也学会了做什么事儿都给自己留一丝退路的生存方式。虽觉得旁边这个叫童苇土豆无比聒噪，但常常指使其他土豆帮她排队、打饭、甚至连有请假外出时偷购的好吃夜宵也不忘分她一份。所以对于童苇不过分的要求也算是予取予求。

    直到某个晚自习，童苇生拉活扯的把孟佳荷拉到教学楼的楼顶，对她说：“孟佳荷喜欢，们交往吧。”

    “们好像没认识几天。”孟佳荷手上还拿着完形填空，脑子里想的还是没做完的另一套题的答案，可她和童苇认识几天，却着实想不起来。

    “可是感觉们就像认识一辈子。性格和脾气都十分投契。觉得也会喜欢的，对不对。”童苇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蛋糕，蜡烛没有房顶的顶楼燃烧得颤巍巍的。童苇上个学期的男朋友现而今的前男友也问童苇为什么会喜欢孟佳荷，童苇回答他——难道不觉得她名字很好听么？

    孟佳荷把笔咬了两圈才确定自己被告白，有些尴尬，回答倒是斩钉截铁：“对不起，已经有喜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