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纯真
含光是桂思阳完全握住她的手以后才反应过来的。
说起来，除了前世少不更事时,曾牵过自己兄弟的手以外,她还没有和哪个异性有过牵手的体验呢。事实上就是和姐妹们,也很少有如此亲昵的举动。也就是穿越以后,经常牵着李莲湖到处乱走。桂思阳这一握,不经意间居然是把含光的某个初体验给夺走了。
含光愣怔了一下,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还心底对比着桂思阳和李莲湖的不同呢——这两的手和细腻都有一段距离,不过李莲湖是因为要自己洗洗涮涮的,年纪小也不知道抹点脂膏什么的,所以全手触感都有点微微的糙,也不算是很软。而桂思阳的手,一捏就知道是不大做家务的,一些老茧主要集中握笔、握缰绳的关节处，除此以外，别的地方都是软软细细的挺好摸。
还没下完结论，桂思阳这边又有了别的动静，也许是因为看含光不反对，他直接更进一步，把两的手调整到了十指相扣的姿势，还试探性地轻轻摩擦了一下，又紧紧地攥了一下……
总之就是把含光的手当作个玩具来捏的感觉就对了，含光回过神来，挣了一下，倒也很顺利地就抽出手了，她反打了桂思阳手背一下，低声道，“干嘛啊！”
桂思阳没有回话，而是嘘了一声——影片到了高.潮，成如意已经垂死边缘了。
这部片子质量不错，们都看得十分用神，这时候显然也容不得两唧唧呱呱的说话，含光便安静下来，也不纠结成如意的长相了，尽可能地多欣赏了一番这超大屏幕带来的观影体验。等放片尾曲亮灯散场了，方才再度兴师问罪道，“刚干嘛啊……桂思阳，不会以为喜欢吧。”
桂思阳俊秀的脸还有点小潮红，看起来也是挺紧张和兴奋的，他冲含光咧嘴一笑，很无耻地道，“没有啊。”
“……那是干嘛！”含光现忽然很有大姐姐的感觉，她实是很想回到原来身体里，以姐姐的辈分居高临下地给桂思阳一个爆栗子吃——这个熊孩子！
“……”桂思阳支吾了一下，然后感觉就连最后一点节操都不要了，嘿嘿一笑道，“还没握过女孩子的手，有点好奇吗。”
好奇个头啊，光瞥了桂思阳一眼，用表情鄙视了他好一会，方道，“以后不要去牵女孩子的手，除非喜欢家。这种事很容易引来误会的，今日幸亏是，换做是别，要上门提亲都有可能。”
桂思阳先还被说得有点羞愧，紧跟着却又是表情扭曲，忍不住笑了起来，“提亲，有没有这么严重啊？现又不是古代了，哪有牵个手就提亲的道理。”
下层社会是没有了，含光窘了一下，却又理直气壮地道，“不是出身上流吗，当然要用上流社会的讲究。”
“现就连最讲究的家都没这说法了吧。”桂思阳说，“结婚前谈一两次恋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更别说只是牵个手了。这都是哪来的老脑筋啊，难道先生、师公平时就是这么教的吗？”
当然不是，杨老师和秦教授都很少意识到含光是个女孩，她摇了摇头，忍不坠是说教道，“不管怎样讲，心里不喜欢谁，就不要去随便招惹家。这不但触犯校规，而且也不地道。”
“又知道不喜欢了？”桂思阳似笑非笑地瞥了含光一眼，含光镇定自若地盯着他瞧。
两对视了一会，含光是越看越笃定：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吧，就算她个魅力不够没被喜欢过，可也喜欢过别啊。桂思阳那表现根本都不像是和意中一块的样子——而且，他这个性格，让含光怀疑他到底会不会有所谓的意中。桂思阳是她遇到过心智和性格都最接近前世那些优秀世家子弟的少年，而据她所知，对这种来说，婚姻里的那个女性一般都只是很次要的问题，事业那才是第一位的。婚姻的附加价值，才是他们最看重的。
而她目前婚姻市场上的附加价值可能基本为零，桂思阳就是吃饱了撑着要来钞爱情长跑’（一样是电视上看来的名词），估计都不会找她。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最直接的理由还是，桂思阳的眼神里她是从来没找到过什么喜欢就对了。所以这个理由含光是完全没法被说服的。
她毕竟心理年龄比桂思阳大点，底气也足，两对视了一会，还是桂思阳先撑不住了，举手道歉道。“好了好了，是不对，想知道和女孩子牵手是什么感觉，但是平时课业忙碌，也知道那个校规……”
反正就是又没时间又没条件，又有点好奇，所以有机会就上了呗。含光瞪了他一眼，“无赖。”
“也不知道喜欢不喜欢啊。”桂思阳又露出痞笑，“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也许就喜欢了么。”
“喜欢不喜欢，握个手能试出来吗？”毕竟是现代了，握个手而已，按心理年纪来说的话含光都可以俯视桂思阳当个小弟弟看待的，所以她也没怎么当真生气，只是一边和桂思阳斗嘴一边一起往下走。
桂思阳展露童真一面，煞有介事地手舞足蹈，“哦，那可就不知道了。按书里说，这握到喜欢的手啊，那可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光是牵个手感觉就能爽到九霄云外去了，那个心跳都得直线加速的，简直比兴奋剂都好使。”
说着，不禁又看看自己的手，再遗憾地瞟瞟含光，委屈道，“还没调整过来呢，什么都没感觉到，就抽出来了。”
含光简直要笑坏了，她瞥了桂思阳一眼，伸手道。“那，要不要再给握一下？”
要不说桂思阳是个无赖呢，都不带任何犹豫的，还大庭广众下就握上来了。
两正好等电梯，也不动了，就这样保持握手状僵持了一会，含光抽了抽嘴角，“有感觉吗？”
“……有手汗啊。”桂思阳悻悻然地松开手。
“那是被握出来的啊。”含光抽出手绢把手擦拭了一番，也是下了结论。“书里说的应该是假的。”握桂思阳大体来说和握李莲湖没什么区别，理论上来说，即使她和桂思阳互相倾慕，也不太可能达到那种吃兴奋剂的境界。
桂思阳感觉也是下了差不多的结论，他耸耸肩，很聪明地类推，“那书里说的那些什么亲吻啊之类的应该也都是假的了。”
“很可能差不多。”含光这方面的经验也无限趋近于零，两个很慎重地就把整个话题完全给跑偏了。“这些书为了卖出去真是什么都写。”
桂思阳鬼鬼祟祟地瞟她，“其实不试一试，也……”
含光瞪了他一下，阴恻恻地道，“敢？”
握手毕竟还是比较单纯的事，女孩子之间把臂同游为数不少，亲眷间互相牵手更是习以为常的事，但亲吻甚至是更深入的事体，那就一般只有恋能做了。桂思阳干笑了几声，认怂了。“不敢，不敢惹。”
含光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欺软怕硬，的瑜瑜和一起长大，就不牵她的手。”
“牵过啊。”桂思阳理直气壮，“从小牵到九岁、十岁呢。”
“有什么感觉吗？”含光八卦起来。
“……一样会出汗。”桂思阳想了下，就下了个结论，忽然间又有点自怀疑起来。“该不会是有手汗吧？”
“活动中，出点汗也很正常啊？”含光持相反意见。“不过，倒没想到会好奇这个。”
两渐渐熟了，彼此也没什么利益冲突，知道李局管的故事以后，含光也觉得和桂思阳接触没什么很犯忌讳的地方，也就渐渐地放下了心防，说话也不避讳了。
“为什么不能好奇？”桂思阳对含光显然也没有什么忌惮、戒备的心情。
含光耸了下肩膀，“按的身份，结婚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喜欢不喜欢还不就是她了。”
“谁说的。”桂思阳瞅了她一眼，“忘了父亲和母亲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知道。”含光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都顶着家里的压力结婚生孝了，不是因为真爱是什么。”桂思阳倒是很淡定地笑了一下，“爹干嘛对这么好，不就是因为是他爱那个女的儿子吗？”
直到桂思阳这么大大方方地把爱这个字说出口了，含光这才恍然发觉：时代，的确是不同了啊。连桂家这样的老牌家，都可以这么镇定地谈论什么爱不爱的了，甚至，还可以把真爱这个因素，列入自己择偶的考虑之中……
“再说了。”才这样想，下一秒桂思阳又露出本色，很不要脸也很务实地和含光分析，“又没上族谱，身份相当的家要看上也难，反正也找不到一等的货色，还不如找个自己喜欢的。”
也所以，他才这么急切地想要弄清楚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吧。含光有点无奈也有点好笑——该怎么评价桂思阳呢？说他古怪吧，一言一行都很有道理，说他老成吧，可和她那个时代的同龄相比，他又实是有一点稚气。
看过电影吃过零食，现也该分头回家了。桂思阳笑道，“这个夏天都会常来万有，可惜没手机，不然，们可以常常约了一起玩。”
他的几个朋友现应该也都是出国或者是出府了，桂思阳估计也是没法享受到桂家子弟的待遇才不能出去，自然没伴。含光想了下，主动道，“们慈幼局有电话的，把手机号码给吧。若是得空了，们还可以一起去省图书馆学习。”
桂思阳就算再学霸，也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呻.吟道，“学习、学习，李含光为什么一天到晚总想着学习。”
“不想学就别学好了。”含光淡然道，“反正上不得国子监，爹还是可以给运作进去的。”
至于她，上不了那就是上不了了，杨老师和秦教授就是再肯帮忙，又哪里比得上桂思阳的亲爹？
虽然偶尔也要调剂一番，但含光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这段时间的主旋律到底应该是什么。她也很庆幸自己是穿小了若干岁，若是换做从前的自己，即使穿越过来，可能也没有这份意志力吧。
能该努力的时候，拥有超过同龄的意志力来强迫自己努力，她觉得这才是反穿给她带来的最大优势。
整个暑假桂思阳都没有出府，他和含光也经常相约出来，大部分时间是省立图书馆一道预习、学习下学期的功课，还有少部分时间，则是看看电影吃吃冰。自然而然地，两也就熟稔了起来。——用桂思阳的话来说，“咱俩现都是握过手的关系了。”
很快，暑假过去，第二学期开始。
这学期末尾，含光得了全校第一等奖学金，自然以全部课程总分第一的显赫名次，升入了初中二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