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个玩笑引发的黑化
结果直到雷守战结束，库洛洛还是四等身的小鬼样，反观另一位几乎同时被十年火箭炮砸到的狱寺同学，早就恢复原状精神地满地跑了。
“大概因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凉宫奈点着下巴，“体质差异导致的悲惨结果……说到底如果那次你乖乖躲开就没事了吧，好奇心真是要不得。”
黑发黑眼的男孩没说话，视线始终落在手里的书上，凉宫奈也不以为意，喝一口酸奶，继续道——
“倒不如说，幸好那个火箭炮坏了，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隔着十年都算了，重点是还隔着一整个二维世界，十年后的团长也不知道过不过得来，万一在穿越过程中被反物质击中化成了点点尘埃……
强尼二你丫切腹吧！
恶狠狠地咽下最后一口酸奶，凉宫奈将便利包掷进垃圾桶里，拍拍手站起来，“嘛，反正这个世界挺和平，就算变回孝子也没关系，你就安心等着恢复的那一天吧——哦对了，如果那个坑爹的sK之神又出现在你梦里，逮住他问问到底你什么时候能变回来。没准知道呢。”
信库洛洛不置可否。凉宫奈看着那个黑发软软的小脑袋，手心直痒，刚要摸上去，陡然想起上次自己对缩小版团长“意图不轨”的下场……
爪子触电般缩回！
掩饰般咳了一声，凉宫奈低头拿起包包，转身朝玄关走去，没看到身后的库洛洛投来的若有所思的目光。
蓝波重伤住院，纲吉等人还要训练，于是照看小牛的重任就落在了一众女孩子的身上。
进了医院，上楼，推开房门，凉宫奈走到病床旁，放下花篮，然后在床边坐下，注视戴着氧气罩的蓝波小牛。
“……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望着小牛圆嘟嘟的脸蛋，少女喃喃，“二十年竟然能改变那么多啊……”
视线转到那头乱蓬蓬的爆炸头上，凉宫奈突然很想伸手掏掏看，要是能侥幸掏出十年火箭炮来，对着自己来一发……
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一分钟后。
“……唔，还是算了吧。提前知道未来的话，总有种会招致不幸的感觉……”
病房里的少女低声自语，然而目光却还是紧盯着爆炸头，仿佛有股魔力勾得她无法转移视线……
“奈子。”
忽然响起的男音似一阵微凉的风，凉宫奈一愣，醒过神来，转头看向门口。
“阿纲。”她微笑，看他走过来，少年担忧的眼神在蓝波身上抚过，“蓝波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养。”凉宫奈拿起篮子里的一颗苹果，“受了那种程度的电击还能活下来，该夸一声不愧是彭格列挑的雷守么。”
昨晚的战斗用惊心动魄四个字来形容绝不为过。虽然凉宫奈去看雷指环争夺战的初衷仅仅是“仅此一次的二十年后气势蓝波绝不能错过”，但最后却真正被惨烈的局势震惊到了。
这是凉宫奈第一次直面家教的主线战斗剧情，之前因为诸如黑曜中学沾和晴守战之类的战斗，都被她有意无意避开了。
然后昨夜凉宫奈就明白了，下意识的选择果然是最正确的决定。
暴力不适合她。就算完全理解世上本来就存在“以暴制暴”这种道理，但她还是更喜欢有事大家聚起来团团坐一圈哈哈哈慢慢说的模式……
……啊啊，明知道自己是身处在家教这个以黑手党为背景的世界，居然还想什么“哈哈哈慢慢说”，她也真是够了……天真也不是这样秀的……
“我知道……”
少年突然的低沉话语打断了凉宫奈的自我检讨，她微微诧异地抬起头，看到那张总是盛满弱势无奈的清秀脸庞上，透出一股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沉重。
仿若有无限心事，硬生生将那张孩子的脸压出了生存的阴影。
“奈子也在责怪我吧，把蓝波这样的孝子卷进战斗。”他轻声说。
凉宫奈望着他，摇摇头。
“和阿纲没有关系，”是天野娘的错，“而且让蓝波成为雷守也不是你的主意吧。”R魔王和你父上干的好事……
“但是我没有阻止……”
“你也阻止不了。”凉宫奈很肯定地说，然后略感无奈地叹口气，“我说，反正事情都这样了，不如看开点如何？再说对蓝波来说这未必是坏事，他自己说不定还乐在其中呢。”漫画里十年后的蓝波可是真心地说过很高兴能和你们一起战斗blablabla……
沢田纲吉沉默不语，凉宫奈估计这人还在自责。
莫名地有些烦躁，凉宫奈正想说什么，棕发少年却轻轻地说了一句：“是的，我想蓝波也会高兴的。”他深棕色的瞳仁仿佛看到了什么极深极远的地方。
出乎意料的回应让凉宫奈愣了一愣，然后才笑起来：“对嘛。你总算转过弯来了。”
沢田纲吉也微微一笑，忽然问：“那，奈子刚才是为什么在生气？”
“诶？”凉宫奈一呆，而后反应过来，“哦，那个啊……”
【原先那么期待热血混乱的家教世界，但剧情真正发生后又各种挑剔各种嫌弃人家暴力，简直像在努力把自己撇清为爱好和平的好人】……因为这种既要当小姐又要立牌坊的心思而陷入了自我厌恶，结果外在表现看起来好像是为了把蓝波卷入战斗而生气……
这种糟糕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说！
“那个和阿纲君没关系的！呃和任何人都没关系，只是个人的小小问题……”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她低下头，借着削苹果的动作避开了少年的目光。
好一会儿，凉宫奈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然后一个身影在她身边坐下来。
“可以和我说说吗？”沢田纲吉的声音听起来真挚又隐隐担忧，她忍不住就抬起眼来，抿着唇看过去。
“那个，虽然我不一定能帮到忙……”仿佛羞赧似的，少年微微红着脸，目光却坚定地落在她瞳仁里，“但我至少可以听奈子说说心事……我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一定不会把奈子的秘密说出去的！”
那种认真坚决的神情，让凉宫奈嘴角忍不住就翘起来。
“真的吗？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泄露出去？”
“嗯！”重重点头。
“这样啊……”突然起了坏心思，凉宫奈前倾过去，贴在他耳边，细声细气，“阿纲，我要走了。”
轻轻说完这一句，她含着笑退开，而后下一秒，愣住了。
沢田纲吉的神情从未有过的难看。
那样阴沉的面色，仿佛下个眨眼就会有暴烈的大空之焰从少年单薄的身体里冲出，将他与周围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他沉沉地盯着她，一言不发。凉宫奈心跳得飞快，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玩笑竟招来这样可怕的反应。
室内沉闷得吓人。
“你要走？去哪里？”
彭格列十代目冷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