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染血的纯白

    “啊啊啊啊啊啊，,,,”

    悲惨的哀鸣声尖锐地划破了这份午后的安和。发出尖叫的并不是远叶,而是因为看到远叶不动准备过来询问的工作员。

    听到这个尖叫声,其他房间的,屋外的,都不约而同地朝叫声发源地跑了过来。高野乃亚也顾不上脚上穿的是高跟鞋,奔跑过来,就看到里面那惨不忍睹的一幕。整个更衣室都像是被浸泡了血液中,地面上,墙面上,椅子上还有……那悬挂着的纯白婚纱,统统都被血液给染满了，黑红的颜色，那是血液凝固后的颜色。

    除此之外，更让惊悚的则是满地的动物尸体，老鼠、猫、狗、兔子、鸟等等小动物被残忍地切开，剥除表皮，那血色模糊的皮肉上的血滴还没来得及完全滴落就凝结了半空中。平常那机灵可爱的头全部都被三百六十度旋转地扭断了，柔软的腹部也被彻底地展开，里面的器官流淌了一地。那往外凸出的眼球死死地瞪着前方，里面装满了对死亡的不甘。‘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呀！！’几乎能够听到他们那临死前的惨烈哀嚎。

    站那里压抑的感觉就好像红黑色地狱。

    “这里！呕！”

    绪方启文一赶到这里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忍不住地撇过头，不忍直视。其他陆续赶来的，也都露出了难受的表情，严重点的则直接冲到洗手间去呕吐了。

    “远叶！不要再站这里了！”绪方启文脸色极为难看地开口说道，一说话，那大把大把的腥臭味就往嘴里灌，沿着喉咙下涌，刺激着他的胃。

    但是远叶就像是完全没有听见般，还站那里。

    看着整个都呆立那里站最前面的远叶，绪方的唇抿成一条线，心里绞痛着走到她身边，捂上了她的眼睛，疼惜地说，“不要再看了。”看到远叶那已经隐隐咬出血丝的唇，他不由贴近远叶的耳畔声音尽量放到最轻最柔，“们先离开这里。”边说，绪方的手边扶住了远叶的肩膀，感觉到手掌下的那份轻微颤抖，更是心疼不已。

    绪方启文带着远叶离开后，高野乃亚眉眼一扬，转过头严厉地看向现场的工作员，“快点把这里清理干净…找个地方把那些动物的尸体都焚烧了或者是掩埋了。不要再让看到这些东西。”

    现场接到命令的工作员一部分拿起抹布和桶、拖把就走了出去。另外一部分则直接戴上皮手套开始清理那些动物尸体。看到大部分对这种场景虽是有些恶心，可还是能够坚持自己的工作，这让高野乃亚满意地点了下头，但随即，她的眉头又紧紧地拧了起来，是谁。会是谁做的。

    “们两个，去看下附近有没有安装摄像头，如果有，去把从昨天到刚才的画面全部都调出来，看到有用的东西，立即汇报。”高野乃亚随手指了两个说道。

    “是。”

    这次摄影的资金、道具、场地、手，全部都是由高野家旗下公司友情赞助。也就是说场的大部分工作员，都是高野乃亚的下属。

    “婚纱的里层已经完全被毁坏了。只有表面上看起来完好。这两套婚纱已经没有任何回收的价值了。”有位工作员小声地向高野乃亚汇报。

    看向那摆放透明塑料袋上面避免把其他地方染脏的婚纱，那原本纯白的颜色已然丝毫不见踪迹，有的只有血液凝固后的那种黑红色，纯白的婚纱，被彻底地染成了血红色，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般。里层的布料也被刀子划得七零八落。

    高野乃亚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把上面的血液成分鉴定出来后，拍完照片后就直接把衣服烧了吧”最后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听得工作员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低头就带着染血的婚纱跑开了。

    没有知道这两套婚纱是她特意为远叶设计的。上面的每一块布，每一个针眼，每一条线，都是她连续熬了好久才缝制出来的，没有借用过任何手，全部都是她亲自动手，从设计图，到上面的丝带，都是她亲手做的。虽然很累，但她只要想到远叶能够穿上她亲手设计的婚纱，她就感觉全身暖洋洋的。现！是哪个渣滓毁掉了她精心准备的礼物！！抓到那个，她恨不得千刀万剐。

    “乃亚姐。没事吧。”高野乃亚一走出来，就听到远叶担忧的声音。心底那因为婚纱被毁掉而气结的心舒坦了不少。

    想起方才看到的，高野乃亚疼惜地揉了揉远叶的头。有那么多，哪怕是男都被吓惨了，何况是远叶。“怎么样。”

    “没事的。真的。乃亚姐别担心。”握紧了绪方启文拿过来的温开水，远叶笑了笑，只是那苍白的脸色如纸张一般脆弱得让忧心。

    明明已经被吓到这种地步了，却依旧努力地保持镇定，试图不让别担心。她的远叶怎么可以让这么心疼呀。不需要这样的，真的，如果想哭那就哭，如果害怕那就躲她的羽翼下面就好了，她面前想怎么样都可以。高野轻吐出肺部里的浊气，但空气里她依瞎是能闻到那股腥臭的血腥味。

    “嗯。休息会吧。躺会，就身边。不用怕。”高野乃亚握紧了远叶的手，像是要把内心的那种坚定传达给远叶似的，那样将远叶的手握得紧紧的。

    一旁的绪方启文也赞同地说，“也会旁边。所以，休息一下吧。”

    高野乃亚和绪方启文共同的建议下，远叶点了点头，便找了间离那个屋子很远也完全不是一个方向的休息室。大概是太累了，远叶一沾到枕头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见远叶睡了，绪方启文又检查了下窗子，这才示意高野乃亚出去有话要说。

    “有想到会是谁做的吗？”绪方启文一出来就面色忧郁地问道。

    高野摇头，“正查。不过觉得查到的可能性不大。感觉这是有预谋的，而且是特意针对远叶的。”

    听到特意针对这个词，绪方启文感觉胸口一紧，“远叶的性格，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高野乃亚冷声道，“世界上没有百分百讨喜的。总会有为了各种可笑的原因去讨厌一个，或者是仇视一个，甚至会毁灭到一个的未来。”可能是太愤怒了，高野那本来就嘶哑难听的嗓音此时更像是从深渊里传来的恶魔声音。

    绪方并没有因为高野的话而有反感。虽然高野乃亚退出乐坛对外宣传是因为嗓子不小心弄伤了，但实际上有一部分还是知道她的嗓子是被为破坏的。拍摄广告期间，水里被放了硫酸，嗓子就这样被烧坏了。而放硫酸的这个，则是……她的朋友。这个圈子里，这种事并不少见。因为对方站得高而产生嫉妒，一念偏差就有可能会害了别一生。

    可是，远叶她什么都没做。对温柔，性格善良，笑容亲切，如果有向她提问，也会细心解答，哪怕是别是作弄她开玩笑的，也没有半点责怪。并没有因为成为重要的角色而产生什么高傲的心理，依旧坚定地走自己从一开始选择的道路。安静，纯洁，善解意。这样的，为什么也会有……绪方只觉得心难受极了。

    “不想让远叶看到那些肮脏的一面。希望她一直保持这种笑容生活下去，幸福，干净，温柔，纯白。要让她能够自由自地生活这个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高野乃亚口气平静，但内容却让绪方启文心惊。他感觉自己好像触碰到了高野乃亚内心一种名为隐私的东西了。

    “可是这样做不是……”踟蹰了会，绪方才缓缓地吐出那个词，“圈、禁吗？就像是雨月，她父亲为了防止她变成和她母亲那样的坏女，所以将她圈、养阁楼里，不让她去接触这个世界。”这样太残忍了。对远叶来说太残忍了。剥夺她的权利，是真的为她好吗？

    “呵。”对于绪方启文的话，高野乃亚丝毫不意地笑了，只是这种笑容里也包含了一种难以言明的讥讽感，“现日本不是有很多父母就是这样吗？如果能够保护远叶不受伤害，做什么都可以。绪方先生，请不要怀疑的这份决心，不过，希望听完这些话可以完全忘掉。”这只是她看到那出血腥惨剧后一时的宣泄而已。她对远叶的保护，只需要她自己知道就好了，其他，与她何干。

    “明白了。但是也希望明白——嗯？过来干什么？”绪方启文神色严肃地看向高野乃亚身后。

    顺着他的视线，高野就看到了水野杏里犹豫地站她身后不远处。

    面对眼前两审视的目光，水野牵强地笑了下，“只是想知道远叶她怎么样。”

    “觉得呢？”高野乃亚锐利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切入了水野的心。

    水野杏里紧抓住裙边，“有们应该会没事吧。”

    “知道就快走吧。”

    都被这样明确的拒绝了，水野杏里只得悻悻离开。她来这里，只是想看看远叶到底被吓成什么样了。听说是满是鲜血的屋子，还有满地的动物尸体，仅仅是看到那一桶桶往外拿的血水还有那包裹着发出腥臭味的动物尸体，她就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原本是打算偷溜进去把远叶的婚纱给毁掉，同样也是血，可她没能靠近那个房间，就差点被发现了。因此听到这个消息，还真是大快心。

    ‘嘻嘻。小叶子该不会以为那个房间是水野桑做的么~要看视频么？啊啦~本来里面安装摄像头，也只想偷看小叶子换衣服哟~没想到会拍到那么有趣的画面。当真非常非常有意思哟~那场景真是让血脉贲张啦~~’沙耶的邮件高野乃亚和绪方两出去后不久就很贴心地发送了过来，还附带了下载地址。

    远叶莞尔笑着，脸色依旧惨白，但没有半丝因为看到血腥场景后而害怕的后遗症。视频什么的，还是一个单独好好欣赏就可以了。现，她要做的就是扮演受惊后的柔弱女子。是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