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沉默的目光
——那件事会是谁做的，
几乎每个看到或听到关于那个血染房间的传闻都会发出这样的疑问。只是都碍于高野乃亚还有绪方导演没有大胆地表述出来,但对此的议论热情高涨不已。
“干这种事的一定是心理变态吧。”“不小心看到那些动物尸体,真的太可怜的,那完全就是被虐杀。”“不要说了。想想都恶心。”“听说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海音寺桑。”“嗯。虽然整个都吓呆了,但是还是很坚强地说自己没事。看到她那样勉强的笑容,真的很让心疼。”“也是。那种场面,就算一个男看了都觉得心里发悚。何况是海音寺桑那样柔弱的女孩。”“不过说起来,这种事会是谁干的。明显就好像是针对……”“针对海音寺桑。”
说到这里,大家很有默契地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各自散开了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莲。是怎么看的。”
对自己亲眼看见的那个场面,社幸一震撼过后就觉得毛骨悚然,他去得晚,只是看到了一片血色,至于被虐杀的动物尸体和染血的婚纱都已经被清理掉了。可是仅仅是看到那一幕，他就觉得胃绞得十分难受。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他和敦贺莲还有京子等同一公司的路上有事耽搁了所以晚到了些。
“一定是有针对远叶酱。做那种事，真的太过分了。”对远叶印象非常不错的京子愤慨发言道。
敦贺莲的神色也难得严肃了起来，“也说不定是针对高野小姐的。”发生这种事，如果传了出去，对高野旗下公司的打击可谓不小。染血的婚纱，满屋子的动物尸体，血海般的更衣室，这已经可以媒体的想象力下变成各种各样的都市怪谈。但这也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还有种可能就是做这件事的，有另外的想法。”话是这么说，可他似乎是下意识地更相信大家所认为的那一种。有针对海音寺远叶。对于这种事，不论是敦贺莲还是对远叶向来颇有好感的京子和社幸一，都对远叶的遭遇充满了同情，对那个做这种事的痛深恶绝。
所有的房间和场地器材都被工作员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好几遍，最终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远叶的更衣室。
“还能够进行拍摄吗？”高野乃亚心疼地看着脸色依旧发白的远叶，“其实过几天拍摄，也没有怪的。”谁能责怪她。那充满血腥的屋子仅是听说，就给一种极大的冲击力。而且那个和远叶一起看到的工作员已经去了医院。远叶能够依旧保持镇定，甚至说还要继续拍摄，这已经让没办法说出半个责怪的词了。
远叶苍白而柔和地笑着，“不能因为一个的原因就耽误大家的进程。而且，再给单独拍摄，那不是很麻烦大家吗？拜托了，乃亚姐，真的没事。已经休息得挺好的了。”
她再三的恳求下，高野乃亚最终是同意了，并准备让拿来备用的新婚纱。这时，绪方启文似乎有话要说地看着远叶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但他这个举动被高野乃亚给无视了。
“导演有什么要说的吗？”远叶轻声问道。
绪方眼神挣扎了会，最后下定决心般开口，“远叶可以穿上那种染血的婚纱吗？”
“什么！”高野乃亚尖锐地看向绪方启文，“希望知道自己现说什么。而不是已经吓到精神错乱了。”
“只是、只是想要更好的拍摄效果。这样会有种很强烈的对比，和视觉冲击感。相信到时候产生的影响会更加——”
不等绪方启文解释完，门就被暴力地推开了。浅井小百合一身冰冷地走了进来，拉起远叶的手就往外走。
“要干什么！浅井。”高野乃亚立即反应过来拉住了远叶另一只手。
小百合回过头目光如冰刀般向高野乃亚刺了过去，“说要干什么？远叶的地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觉得还会相信能保护好远叶吗？不管，现就要带远叶走。”
“别这样。小百合，没事的，不要担心了也不要害怕好吗？”远叶声音轻柔地说着，便握住了浅井小百合的手腕，“小百合是过来给送婚纱的对吧。”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小百合听到远叶的安慰后，态度逐渐软化了不少，那边的高野乃亚也会意地放开了手，任由小百合抱住了远叶。只见她把脸紧紧地贴远叶的肩膀处，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抱着远叶。过了不知多久，她才默默地放开了远叶。
是的。远叶猜得没错。她是过来送婚纱的，但是却没想到进来一会就听到那样耸听闻的事情。远叶的更衣室被泼满了血，还有虐杀的动物尸体，婚纱也被为破坏弄脏了。听到这些，她再也没有什么理智说要克制自己让自己注意水野杏里也这，二话不说就冲向了远叶所的地方，热涨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带远叶走。
安抚完小百合后，小百合又嘱咐并威胁了几句，就像风一般离开了。看到小百合离开了，远叶才转身对绪方启文抱歉地鞠了一躬，然后说，“染血的婚纱这个建议接受。”
听到远叶答应了，高野乃亚眉头全拧了一块，但就算再怎么不满意，她还是没有当场否决远叶。既然远叶已经答应了，那么，她要做的就是支持。就像当年远叶选择南加大导演系一样。
“但是，染血的那一套能不能另外选择一套。小百合送过来的婚纱，希望能够好好地保存着。”
“没问题。现就去跟摄影师化妆师他们沟通一下。”绪方启文十分高兴地跑了出去。
远叶小心地偷瞄了眼高野乃亚，确定她没有生气后，才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看到她这怯怯的样子，高野无奈地笑了下摸了摸她的头。
当远叶宣布继续拍摄时，现场的还是引起了小小的轰动。意外、震惊、惊奇、嘲弄、担心等各种表情都有。但这些都不再远叶的视野范围内，她此时换上那套小百合心心念念如美鱼般的婚纱，坐镜子前做造型。深海蓝的头发被弄成小波浪般倾泻而下，头上的装饰也十分的简单，只有一个花环。脖颈上、手腕上系着镶有蓝色珠宝的丝带。当她走出来时，能听到场的那瞬息间的呼吸错乱，让想到了童话故事中的美鱼。
同样穿着白色西服的绪方启文平稳住自己的呼吸，缓缓地走向远叶，伸出手，两双手交握的瞬间，让四周的有种两好像真的要步入婚姻殿堂那种圣洁的幸福感。
“很好！就是这个姿势，们再靠近点，没错！”摄影师边大叫着，边上跳下窜地拍摄着。
只听见咔嚓咔嚓咔嚓不断的快门声，不知过了多久，摄影师才意犹未尽地指挥着下一轮拍摄。
“绪方导演，请问能放开的手吗？”只有两个的时候，远叶轻声羞涩地开口道。
“啊！”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松开远叶的手，绪方启文脸爆红地连声道歉。收回手的远叶脸也泛着红晕，刚才的那种苍白也悄然无息地退却了。
高野乃亚正准备打破两难得的暧昧感觉，但她看到门外晃动的那个身影时，便停下了脚步。
啊呀~哥哥大现还真像是偷窥的变态一样一边深深地嫉妒呐~那种妒火燃烧的眼神，还真是美丽呀~要不要到时候多给几张给哥哥大呢~啊啊啊~这样又嫉妒又小心翼翼的样子的哥哥大，真的是太可爱了啦~~想要看到更加更加更加纠结的哥哥大呢~怎么办？哥哥请一定要满足她这小小的心愿哟~不要让妹妹桑失望啦~远叶微笑着眼角的余光看了眼独自站角落盯着拍摄方向的水野杏里。
“去换衣服吧。”高野乃亚过来牵着远叶离开了。
“不改变主意吗？”
看着更衣室里挂着的那件已经被血色染剂给染上颜色的婚纱，那是一种极为鲜艳的颜色，晕染洁白的婚纱上，宛若大片大片绽放的玫瑰。更重要的是，这件婚纱是残破的，修长的裙摆明显被撕去了一截，形成不规则的斜边，仔细看还能看到上面一缕缕的丝线。
上面那血色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远叶的脸色还是不自觉地血色尽退，“不改变。”她口气很是坚决的说。
高野乃亚退出更衣室后，远叶换上婚纱后，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唇角轻微地往上翘了个小小的幅度，洁白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上面的‘血迹’，没有穿鞋，便走出了更衣室。
望着穿着染血婚纱出来的远叶，高野乃亚握了握拳头，便对化妆师说，“脸色化得苍白些，记得要突出嘴唇的颜色，还有双手上脸上也要染上些血迹。不对，手上要不要缠上些染血的布带，或者是带着血迹的袖套会更好。还有，道具，记得是要溅上血，而不是倒上的。”
“对不起。乃亚姐。”远叶低声道歉。
高野乃亚摇摇头，只是苦笑了下，没说话。
她牵着远叶走出去的时候，全场顿时陷入一片静默，每个都睁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远叶身上的装扮。蓝色的头发笔直散乱地落身后，只是带了一只白色的骨头状发卡，惨白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可嘴唇却是那种像是抹上了一层鲜血般艳丽的红色，但最是触目惊心的则是，她身上的婚纱，血红色洁白之上绽开，给以一种强烈的冲击感，尤其是想到刚才所亲眼目睹的血案后，这种冲击感更是让油然升起的是冰寒。
“真是太棒了。”远叶赤脚走近时，摄影师怔了下，便兴奋地夸赞道。
“谢谢。”
远叶礼貌地道完谢，便走到了灯光中，一面对摄影师的镜头，她那温柔的神色恍然不见，留下的就只有飘渺的迷离感，那样子，好像完全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那种神情，再加上那身装饰，使得整个现场的，都有种惊叹感。
“感觉就好像是天生的演员呢。可惜，却想做导演。”社幸一再次感慨了起来。这次，敦贺莲没有感叹什么，他只是专注地看了看远叶，再转过头看了眼那边的水野杏里。如果他没看错，那眼睛里的是惊艳、委屈、嫉妒、以及……怨恨？！
做那件事的会是、她吗？